聽見丁費思的話,楊梓陡然間明白過來,爲什麽他在葡萄牙看到的岚風,會和祝野後來拍給他看到岚風會不一樣。
竟然是被偷了?
那岚風真正的主人,不就是費思?
是…褚煙偷走了那條岚風?
楊梓面色陡然變得凝重。
他盡量壓平心中溝壑,和善地安撫丁費思,“如果能找到證據證明岚風是你的,我想奶奶不會那麽死闆,或許會讓你帶走岚風。”
丁費思第一次聽楊梓說那條吊墜的名字。
那條吊墜叫岚風?
她微微攥緊了衣角。
侍者将宴會廳包廂門打開,極大的圓桌和頂上相配的園燈都相當規整,無端有種正式感,國家級宴會廳裏,連桌上的餐具上印了國徽。
楊梓問他們想吃什麽,丁費并不想吃,但祝野直接照着她的口味幫她點了。
她今晚的臉色太差,嘴唇從始至終都是白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她自己卻像是毫無感覺。
上了菜之後,丁費思也隻是喝了幾口湯,想到自己拿不回吊墜,心急如焚,全然吃不下東西。
回到楊家的時候,鑒定報告已經出來了,确定丁費思和鍾寒弦有三代以内親屬關系,楊梓松了一口氣。
丁費思卻不關心自己成爲楊家的女兒之後能獲得什麽,隻是徑直追問鍾寒弦,“那我能帶走岚風嗎?”
鍾寒弦微微皺眉,不解道,
“岚風?”
爲什麽要帶走岚風?
鍾寒弦沉默片刻,才開口道,
“岚風是褚煙帶來的,也是你媽媽的遺物,應該妥善保管,但如果想看的話,可以讓楊梓帶你去看看。”
言下之意,帶不走。
丁費思咬緊牙關,才沒讓自己的鼻酸上湧。
她提出要去看看岚風,楊梓将她帶進珠寶室裏,最中間被玻璃罩子封住的就是她的岚風。
丁費思隔着玻璃都一眼看了出來,那是她的吊墜,是媽媽留給她的遺物。
她眼圈紅了,手指抵在玻璃上想觸碰岚風。
她爲什麽那麽不小心,如果她小心謹慎一點,媽媽的吊墜就不會被弄丢。
她現在要怎麽拿回這條吊墜?
這些人都不讓她拿。
而樓下,秘書恭敬地道,
“費思小姐的生日和褚煙小姐的生日間隔不到十個月,恐怕其中有問題。”
而這也是鍾寒弦疑惑的點,所以她沒有允許丁費思拿走岚風。
可是兩個都是她楊家的孩子,這到底怎麽回事?
誰才是小岚的孩子?
過了十多分鍾,丁費思才從珠寶室出來,還眼圈通紅,祝野見她滿臉的淚痕,扶住了她的手臂,他的手溫暖而有力,聲音卻沉重,“思思。”
丁費思咬緊牙關,把眼淚忍回去,她一定要把媽媽的遺物拿回來。
她用手背胡亂擦了擦眼淚,
“沒事,我就是看見媽媽的吊墜觸景生情了。”
楊梓從珠寶室裏面出來,輕輕關上門,面色也略微凝重,
“費思,我會盡力幫你和奶奶求情,讓你拿回岚風。”
丁費思點點頭,但并不覺得說一說就能把吊墜拿回來。
看那位的态度,大抵她是拿不回來了。
她突然就想見那個偷走了她吊墜的女人,心底的憤怒開始燃起火苗。
爲了進好的人家當女兒,偷走她媽媽的遺物,何其惡毒。
倘若那隻是一件普通物品便算了,可那是媽媽留給她的唯一紀念,是她的精神支柱,隻有握着那枚吊墜時才能離媽媽近一點。
丁費思下到大廳時,鍾寒弦還在那兒,聲音沉重地叫住了她,
“你應該叫我一聲外婆。”
丁費思回身,卻咬緊牙關,
“如果不能帶走岚風,恕我不能接受您的身份。“
她微微俯身,
“抱歉。”
給丁費思帶路出去的傭人都開始忐忑,早知道不應該自己把小姐帶走,應該提醒她見一下夫人。
但丁費思徑直就出去了。
鍾寒弦皺眉道,
“她爲什麽那麽執着于岚風?岚風不是煙煙帶回來的嗎?”
楊梓斟酌了一下用詞,小心地開口道,“費思說,她在葡萄牙的時候,岚風被偷了。”
鍾寒弦面色一緊,“偷?岚風是她的?”她皺着眉頭囑咐道,“高秘書,查一下是怎麽回事。”
岚風一開始竟是在費思手裏?
可褚煙的親屬鑒定報告也顯示是楊家的孩子,她爲什麽要拿走費思的岚風?
還是說,費思在說假話?
鍾寒弦讓傭人取來兩個人的鑒定報告,鍾寒弦捏着鑒定報告看,無論是哪個孩子,結果都确定是楊家人。
這讓鍾寒弦百思不得其解。
半個月前的葡萄牙。
丁費思激動地和遇到兩次的當地美人菲莉帕擁抱,而菲莉帕取吊墜之後,故意拔下一根丁費思的頭發,丁費思頭皮被扯了一下,卻隻當做菲莉帕不小心,此刻的喜悅和激動完全掩蓋了這一點細節。
丁費思也不會因爲一點小事,而和頗有緣分的朋友起龃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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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費思出楊家的時候,整個人反而回了力氣,不像來的時候那樣焦急慌亂。
起碼她看見媽媽的遺物了,她确定它在那裏,沒有丢失。
她一定會把它拿回來,不管是不認這家人,或是反目成仇,她都一定要把岚風拿回來。
走的時候楊梓挽留了他們,但是丁費思并不想在一個陌生的人家留下,執意離開。
入住的酒店看夜景很好,但是丁費思無心去看夜景,腦子滿滿都是要如何拿回吊墜的打算。
她拿着比賽的資料,隻是心思并不在資料上。
她要怎麽拿回吊墜?
簡單的求情顯然是拿不回來的,而且對方認定了那條吊墜是另一個女兒拿回來的,當然不會給丁費思。
可是那個小偷是怎麽通過基因鑒定的?
她媽媽隻有她一個女兒,楊梓也說家裏都是男性,沒有女性三代,她鑒定完之前,褚煙是唯一一個妹妹。
那個小偷要怎麽有第三代的女性DNA去鑒定?并且還鑒定确認是她媽媽的女兒?
一個大膽地想法湧上心頭,丁費思的眼皮都狠狠跳了一跳。
該不會……
用來DNA鑒定的是她的基因吧?
這個想法太過于荒謬了。
可是丁費思卻不敢放棄任何一個想法,生怕那就是破題的關鍵。
她的DNA?
那個小偷從哪裏得到她的DNA?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