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祝野做同桌總是有很多麻煩,有外班的漂亮女生不知道爲什麽非要認丁費思當妹妹,讓丁費思把祝野平時動向都告訴自己,丁費思一通胡編亂造,然後拔腿就跑。
遇到送蛋糕的女生,祝野不要,随手送給丁費思,丁費思隻覺得棘手,揣在書包裏放學偷偷摸摸扔掉。
甚至連平時活動都總有人要和她湊在一起裝熟,好平時去她的位置上找她聊天,都是平時不怎麽和人玩的高冷美女。
丁費思焦頭爛額,每天都有莫名其妙的人和她玩,一開始她還以爲是自己人緣好了,後來才發現全是因爲祝野。
丁費思甚至有點不想和祝野做同桌了,可是又不敢明說。
而且上次祝野告訴丁費思陸盈會被扣五十分之後,丁費思和祝野之間的距離也不再那麽遙遠,她有時還會讓祝野教她做題,能願意百折不撓教她這個笨蛋做理科題的人不多,換了祝野這個同桌,恐怕她遇不到能這麽耐心的學霸了。
隻是有一天,丁費思問他一道有機化學,祝野忽然道,
“先撒個嬌我聽聽。”
他的語氣淺淡,甚至把這種話說出了今天天氣不錯的平靜感。
丁費思一愣,不懂他的意思,弱弱地道,
“我…不會。”
一雙花瓣眸柔柔弱弱地看着他,還有些怯怯的,水盈盈的眼睛像是帶着小勾子。
祝野看着她,
“可以了,拿過來。”
丁費思才不管祝野爲什麽突然松口,連忙把化學試卷移了過去。
放學了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祝野爲什麽讓她撒嬌?
她連躺在床上的時候都忍不住想,在被子裏亂蹬,最後用被子蒙住頭睡着了。
沒過多久,全班人都知道祝野會教丁費思做題了,但是也隻教丁費思。
有些女生和她的關系一下子就斷了,之前突然和她玩得好,現在也突然和她關系不好。
而班裏不知道怎麽的就開始傳起他們兩個的謠言。
丁費思和祝野被叫上黑闆做題,丁費思死活算不出來,祝野直接把她那題的答案也寫上了。
班裏男生就像是知道什麽似的,開始意味深長地“哦”,聲浪一波接一波,此起彼伏,連綿不絕,讓人面紅耳赤。
但是數學老師好奇地回頭看的時候,卻什麽都沒有。
丁費思看祝野幫她寫了答案,她一愣,
還可以這樣的嗎。
她踟蹰了一會兒,才放下粉筆下講台。
丁費思終于知道了爲什麽大家會起哄,她着急地辯解,雖然大家也沒怎麽逗她,但是丁費思很慌亂,也不知道是怕祝野聽見,怕那些女生知道,還是因爲她白得像張紙,這樣過火暧昧的調侃讓她臉上挂不住。
晚自習丁費思讓祝野教她做數學題的時候,祝野淡淡道,
“撒個嬌。”
丁費思爲難地咬着唇,把試卷挪回去,忽然委屈地嘟囔,
“不要你教了!”
她說話的時候,眼淚不受控制地蹦出來了,聲音略高,班裏大部分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課間的時候班裏就開始說祝野和丁費思吵架了。
丁費思聽見,薄面皮更是挂不住,直接趴在桌上哭了。
祝野也沒弄懂她爲什麽突然生氣。
放學的時候,祝野叫住了丁費思,他站在薔薇花壇旁邊,路燈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冷峻煙白的面龐怎麽看都一派疏離,
“爲什麽哭?”
丁費思難爲情又生氣道,
“别人都說我喜歡你。”
少女玉白的面龐被路燈和月色籠得柔和異常,她眼裏帶着淚光的樣子讓人心裏一顫,被冤枉的委屈湧上來,又羞又惱。
祝野微微皺眉,
“說反了。”
丁費思沒明白,帶着哭腔反問道,
“什麽?”
祝野淡淡道,
“是我喜歡你。”
祝野說那句話的時候,夜風吹過他的衣擺,俊美得出格的臉并沒有太大表情,依舊冷峻淡漠。
可是他說那句話的那一刻,丁費思的心髒狠狠一跳,仿佛自己這麽又氣又急的原因袒露了出來。
也許并不是氣謠言亂傳她喜歡祝野,而是因爲她藏在心底裏的秘密被揭破,羞愧難當。
因爲謠言沒有傳錯。
看着他俊美濃烈的面孔,丁費思的心髒不受控制地猛跳。
祝野站在路燈下,單手插着兜,面色平靜道,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丁費思沒回答,攥緊了手裏抱着的書。
祝野走近了兩步,濃郁的鳳眸微垂看着她,冷冽的氣息也在逼近,
“那你想和我談戀愛嗎?”
丁費思低着頭,他的問題問得太過直白,丁費思難爲情得說不出話來。
祝野懂了,微微眯了眸子,探究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喜歡我?”
丁費思羞恥得一個字也說不出。
就算想和她談戀愛,祝野還是祝野,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祝野會和她說這種話。
丁費思拔腿就跑了。
第二天看見祝野,都故意躲着他,祝野的手越界了,碰到了她,丁費思像是觸電一樣,立刻把手縮走。
大課間大家都去做操,祝野和丁費思兩個人留在教室裏。
祝野面不改色道,
“想好沒有?”
丁費思的臉猛地燒起來,低着頭不敢看他,就盯着習題,
”想好什麽…”
祝野把筆從她手裏抽出來,
“别寫了,看着我。”
“要不要和我談戀愛。”
丁費思臊得想鑽洞,她趴在桌子上擋着自己的臉,就是不讓祝野看,最終卻隻是弱弱道,
“……不能早戀。”
祝野把她的筆放回她手裏,有一會兒沒出聲,丁費思以爲他走了,松了一口氣,把臉露出來,卻正對上了靠近她的祝野,在不到三厘米的距離裏四目相對。
祝野用氣聲在她耳畔道,
“知道了,那等你成年再談。”
語氣平靜,表情無波無瀾,說的話卻讓人的心髒跳到雲端。
氣息拂過她耳畔,丁費思的臉爆紅,可是她沒有否定,祝野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少女的沉默是沉默,但倘若加上臉紅,便是羞怯的默認。
丁費思也喜歡祝野。
在後面的時間裏,祝野有了更多讓人臉紅的操作。
校運會的時候,丁費思被體委報上去跑八百米,快跑到終點的時候,祝野就在終點等着她,而丁費思沖鋒過線之後,不是再跑了幾步緩過來,而是直接撞進了祝野懷裏,登時周圍一片嘩然。
尤其是女生,女生們的視線本就大多聚在祝野身上,此刻丁費思撞進祝野懷裏,衆人本以爲是丁費思不小心撞到的,但祝野一直沒松開她,無疑在昭示着不同尋常的關系,女生們錯愕又猝不及防,開始竊竊私語。
有些目光登時開始不善起來。
丁費思明明是朝着空地跑過去的,不知道怎麽會撞進祝野懷裏,直接就被祝野反手抱住了。
而祝野在大庭廣衆面前主動摟住丁費思,引起周遭一片嘩然與妒忌。
英語課上,
高二的英語老師讓他們每個人都給自己取一個英文名,丁費思取名困難戶,想破腦袋才想起泰坦尼克号那個女主叫Rose,丁費思想着叫個美女的名字,應該不會出錯。
于是第二天去學校的時候,鄭慧言問她想叫什麽名字,
丁費思把Rose說了出來。
鄭慧言詫異道,
“可是叫Rose的人肯定不止你一個欸,英語地區這個名字很多,平時也說不定會撞名。”
丁費思趴在桌上,
“算了就這個吧,還挺浪漫的。”
祝野在旁邊玩丁費思的頭發,修長的手指摸着她的長發,丁費思渾然不知,但鄭慧言卻看得臉一紅。
上課的時候,老師讓每個人介紹一遍自己的英文名。
還沒到祝野這裏,丁費思就聽見旁邊那個小組的人在讨論祝野的英文名。
大多數同學的英文名是臨時才取的,但祝野是混血,英文名是生下來就和漢語名字一樣取好了的,大家自然好奇。
旁邊的人說祝野的英文名是Jesus,耶稣。
丁費思還有點不信,怎麽會連英文名都和他本人一樣倨傲。
而且耶稣這名也太大了。
但丁費思翻他的外文書,發現封面寫的的确就是Jesus。
真的是耶稣。
丁費思驚了,而旁邊那個組的讨論在嘈雜之中穿入她的耳際。
“你傻啊,把Jesus念一遍,不就是祝野?這不就是祝野的音譯?”
一個男生翻英語詞典,看着Jesus的音标念了一遍,發現居然還真是。
真的就是祝野。
對着耶稣的翻譯不覺得像,可是對比Jesus原先的讀音,就是基本一模一樣。
祝野原來是Jesus的譯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