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當初的那個女娃吧，果然還活着。”女巫的聲音很平靜，并沒有所謂的激動，隻是有些感慨。
冥冥之中，這就是天命。
雲清有些疑惑，但一想到青衣女子，就無法冷靜下來，整個身軀都在顫抖着，殺意沖霄。
唰！
“你似乎，并不意外。”雲清又揮出一劍，滅殺了一個黑色生靈，同時往前邁了一步，帶着一股強大的壓迫力。
“吼！”
黑色生靈怒吼，看向雲清充滿着殺意。
恨不得沖上前撕碎了雲清。
“都不許動！”隻不過，黑丘女巫一聲低喝，制止了他們。
“女巫大人，爲什麽！”黑色生靈怒吼，極爲憤怒，那一雙眸子幾乎要被怒火完全充斥，變得不太理智！
眼看着自己同伴倒下，卻無法做任何事情，胸口積蓄着一團怒火。
黑丘女巫搖了搖頭，輕聲道：“這一切，不過是因果輪回，我們隻是在贖罪罷了。”
“可是，當初的事情，他們根本沒有參與，是無辜的啊！”身後一個強壯的黑色生靈低沉開口。
“冤有頭債有主，我們都是無辜的！”
緊接着，許多黑色生靈也都大聲開口，十分憤慨。
雲清笑了，笑的是那麽的悲涼。
冤有頭，債有主。
好有道理的一句話。
但現在聽起來，卻是那麽的諷刺。
難道說一個将要入土的人，殺了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随着他的死去，就可以不負任何的責任嘛！
這簡直就是放屁！
黑丘女巫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她看了一眼身後的衆生靈，輕聲道：“我們選錯了路，而這後果需要我們整個黑丘一族來承受，誰也不是無辜的。”
“可是，我們...”
黑丘女巫擺了擺手，又看了一眼雲清，搖頭道：“就算你們全部上又能如何？不過是毫無意義的掙紮，或許那時候，你們會更後悔。”
“什麽意思？”
“你們，打不過她的，就算是曾經的黑丘族長，也擋不住她的一劍。”
衆多黑色生靈目光一閃，有些不服，但想到之前雲清随手揮出的兩劍，頓時沉默了。
因果循環，或許這就是天命吧。
咣當。
随着一陣清脆的聲響，他們把手中的武器都丢在了地上，氣息收斂，除了那裂開的黑丘，一切顯得是那麽的平靜。
雲清擡劍，原本心中的殺意，在這一刻竟在消散。
她竟揮不下去。
最終，她看了一眼女巫，沉聲道：“當初的那些人，都在哪裏？”
黑丘女巫搖頭，輕聲道：“自從那件事結束後，上面就有人出手了，他們都被抹殺，或許是爲了保密，又或者是因爲其他什麽事情。”
談起這件事，女巫總是時不時的歎氣。
鼎盛時期的黑丘一族，雖然無法占領主城，但絕對算是一個恐怖的種族，足以稱霸一方，但現在...卻隻剩下來這小小的山丘。
還真是可悲啊。
“都死了嗎？”雲清有些失落。
望着手中的劍，竟然不知道該斬向誰。
不過，這時，黑丘女巫卻搖了搖頭，輕聲道：“還有一個。”
“誰？”
聞言，雲清瞬間殺意凜然，攪動風雲，讓一衆黑色生靈全部心驚膽戰，有些害怕的往後退了退。
這股氣息，冰冷刺骨，直入靈魂。
“我。”
黑丘女巫緩緩擡頭，神色平靜，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
這無盡歲月，她一直在煎熬。
“當初，由我推演你的過去，所以才會出手，進行狙擊，隻不過這件事情，沒幾個人知道，就算是他們，也都不清楚。”
說着，女巫看了一眼身後的衆生靈。
“女巫大人，您...怎麽會...”爲首的一個黑色生靈睜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其餘的衆生靈，也都是一臉震驚。
這怎麽可能？
女巫大人也參與了那一次行動。
黑丘女巫笑了笑，而後繼續道：“等他們的行動結束，聽說你遭受了重創，我就嘗試着推算你的未來。”
“可是，讓我恐懼的事情發生了，你的未來一片混沌，我耗盡本源，撥開混沌，近乎可以看到了一角未來之景。”
“但下一秒，一道虛影陡然出現，他擡手一揮，直接将我推了出來，更是斬斷了你的過去與未來。”
“我退出推算内景，本源受創，大口的咳血。”
“即便是這樣，我心頭依舊無比震撼，一個人擡手之間，斬斷了過去與未來，這是怎樣的絕世手段。”
“我害怕極了，我猜測，你應該沒有死。”
“我想把這件事告訴當時的族長，隻不過，那時候，他們已經被上面的人召集了過去，等再次聽到他們消息的時候，已經死了。”
“而這件事，也被我埋在了心裏。”
黑丘女巫說了很多，一些本該塵封的秘辛也被說了出來。
“呼~輕松多了。”說完一切，黑丘女巫吐出一口氣，輕笑了一聲，十分輕松。
雲清目光閃爍，滿頭青絲随風而動，手中長劍迸發出一道寒光，輕聲道：“如果你不說，我就無法知道，你也不會死。”
黑丘女巫擡頭看着天際。
良久，她吐出一口氣。
“不，我必須得死，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
“隻有這樣，黒丘一族才有活下來的可能。”
“你認爲，殺了你一個，可以平息我的怒火？”雲清冷笑。
“我不确定，但是我如果不死的話，黒丘一族必然滅亡，至于我死後的事情，就交給天命吧。”
下一瞬。
在黑丘女巫的身軀上，籠罩着一層黑色的氣息，手中的巫杖也是出現了一絲裂紋，而後蔓延下來。
黒丘一族的女巫與巫杖，緊密相連。
巫杖若碎，女巫必亡。
“女巫大人！”
衆生靈大吼，想要沖向前，但卻被一層黑色波紋震開。
“不要爲我報仇，若不然我死都不會瞑目，而且這本就是我的宿命，放棄這一段恩怨吧，黒丘一族的未來，靠你們了。”
“女巫大人，您...就這樣抛棄了我們嗎？”
黑丘女巫搖了搖頭，這是唯一的方法了，她别無選擇。
“最後，我懇求您，給黒丘一族一條生命。”
說完，黑丘女巫朝着雲清跪拜而下，而下一瞬，巫杖破碎，她也化爲一片虛無，四散于這片戰場之上。
“女巫大人！”
“女巫大人...”
“嗚嗚嗚...女巫大人就這麽離開我們的了嘛。”
一時間，這片黑丘之上，傳出各種悲痛的聲音。
雲清拿着劍的手微微抖了抖，幾次擡起，又幾次落下，最終光華一閃，長劍消散，而她也邁過黑丘一族的地盤，朝着前方繼續前行。
她選擇結束這段恩怨。
算是，答應了黒丘女巫最後的懇求。
不過，接下來的那些生靈，她将大開殺戒。
畢竟，那是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