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甯一隻雞腿沒吃完,他便風風火火的帶着傻大個馬上風走了過來。
此時兩人都換了一套裝束。
草蘆居士身上不再是經神病院的衣服,而是換成了正經的茅山道袍。
傻大個則換了一身将軍甲,手裏還拿了一把霸王槍,看起來就十分的威武。
這是兩人這急不可耐的表情,以及雙眼直勾勾盯着桌上食物的舉動,都暴露了他們的真實目的。
小輝見二人出現,飛快抹了一下嘴上的油漬,道:“師傅,高先生說……”
一句話還沒說完,傻大個發一聲喊,猛的撲了上去,如同餓死鬼投胎一般,抓住正中間的烤乳豬,張嘴就咬掉了半張臉。
看着他一臉滿足的咀嚼,像抱着絕世珍寶似的抱着烤乳豬,坐在凳子上不停的啃,黃小姐就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
感覺這家夥像是能吃人似的。
于是,她悄無聲息的向高甯挪了挪,離傻大個更遠了一點。
草蘆居士也直咽口水,不過爲了維持自己的高人風範,他還是放慢了腳步對高甯二人拱了拱手,這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他突然咦了一聲,眼神銳利的上下打量着高小姐。
片刻後,才有些遲疑的開口道:“黃小姐,你又變成黃醫生?”
黃小姐一臉驚訝:“居士這是什麽意思?”
“你什麽都不知道?”
草蘆居士看向高甯,眼神中帶着詢問。
高甯一臉無辜,聳聳肩,從小輝面前将一盤兒醬肉端了過來,道:“别問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你剛走沒多久,她就變成這樣了!”
草蘆居士道:“黃醫生,不知道你最後記得的是什麽?”
“是在教堂抓東瀛鬼王!”
黃醫生連忙回答。
她記得很清楚,高警官隻是揮了揮手,地闆就突然變成鋼闆,仿佛被無形力量牽引着,迅速聚攏成了一個棺材,将鬼王直接封印在了裏面。
至于後來棺材怎麽被變沒的,她就不清楚了。
但是按照她從各路電影了解來的套路判斷,十有八九是一種封印。
“所以你根本就不記得了穿越過來之後的事兒,也不知道怎麽來到這裏的對嗎?”
黃醫生連連點頭。
“沒錯,居士,我這是怎麽了?”
草蘆居士眨巴了一下嘴,沉吟了半天後,才歎了一口氣。
“事情不太好辦了!”
他搖了搖頭,伸指掐算了一下,但是隻是點了幾下,也算不下去了,仿佛有什麽東西在阻礙着一樣。
他又上前兩步,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黃醫生的面相,見她天庭飽滿,印堂發亮,有一丁點鬼纏身的迹象。
如果說有什麽與之前不同的話,那便是黃醫生的身體,竟然在自動吸收陰氣。
這種吸收的速率很緩慢,如果不是他開了陰陽眼,甚至都完全察覺不到。
但是草蘆居士隻是想了一下,便知道陰氣作用在什麽地方。
它們在自動滋養着詩詩的魂魄。
也就是說,不知道因爲什麽原因,黃小姐變成了一體雙魂,而且互不妨礙。
草蘆居士取出了一個八卦羅盤,向黃小姐要了一滴指尖血,抹在中心的銅鏡之上,口中默念法訣,磁針飛快旋轉。
頭頂上無秃秃的天空忽然間閃出了幾顆星鬥,草蘆居士掃了一眼,便收了架勢。
見他坐下,黃小姐有些着急:“居士到底怎麽樣了?”
“沒什麽大問題,隻是身體裏面多了一個魂魄,而且由于這個魂魄的特殊性,她隻能在晚上出現!
也就是說,每當夜色降臨,她便會強制性占據你的身體,而當太陽升起,你又會浮出水面。你們兩個在共用一具身體!”
草蘆居士說着,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兒豬頭肉,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塞進了嘴裏,拒絕了沒兩下便吞進了肚子。
餓死老子了,再不吃點東西,非得當場暈倒。
聽了這個解釋。
黃小姐愣在當場。
她自然聽明白了。
身爲一個精神病學專家,對于雙重人格甚至多重人有一定的研究。
甚至在青山精神病院裏,就有幾個雙重人格的案例。
他們之所以住院,就是因爲兩個人的協調不好,有的甚至是仇敵。
精神醫學上,對于雙重人格和多重人格一直沒有一個固定的治療手段,公認最有效的,便是通過催眠,壓制或是削減一定人格。
選擇一個比較溫和且獨立的人格,扶持爲主人格。
簡單的說,扶持多重人格内部一個比較符合現代價值觀的占據上風。
不過她現在的情況明顯特殊。
這不是雙重人格的問題了,而是一體雙魂。
一想到每到晚上,自己就會失去意識,第二天早上起來,知道自己說過什麽做過什麽,她就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居士,有辦法解決嗎?”黃小姐急切的道。
她眼神淩厲的瞪着草蘆居士,心說你别特麽吃了,趕緊給老娘解決問題。
“這個……”
草蘆居士剛要開口,黃小姐肌肉都繃緊了,似乎随時準備出手。
他眼角抽搐了一下,隻能放下筷子,眼神威脅了一下自己兩個徒弟,警告他們不許吃太多,這才說道:“辦法是有,将魂魄抽出來而已,不過這種辦法就像抽簽,很難保證被抓出來的靈魂是哪一個!”
“這……”黃小姐眨了眨眼,有點難以接受。
“不過也不必太擔心,這樣吧,給我兩天時間,我找一找有沒有專門針對魂魄的陣法!”
“也隻能這樣了!”
見草蘆居士眼神一個勁兒的往高甯和另外兩個徒弟的身上瞟,知道不能再難,隻能歎了一口氣,低頭端起自己的小碗,心不在焉的吃了起來。
高甯打了個飽嗝,将一整個魚骨平平整整的擺在盤子裏,取了一根兒長度合适的魚刺兒,充當牙簽兒剔着牙。
“别太擔心,這可是穿越世界,一下子來到了好幾百年前的古代,多難得的機會,幹嘛糾結這點小事!”
“我謝謝你!”
黃小姐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心說你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要相信草蘆居士,他在這一帶是最胖的!”
高甯比劃了一個大拇指。
草蘆居士含笑表示矜持,可惜動作隻堅持了一秒,就再次變爲暴風,跟兩個徒弟一起肆虐餐桌。
黃小姐幽幽一歎,抱着小碗道:“也隻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