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吹水達?”
見達叔一身西裝革履,飛姐一臉疑惑。
達叔打了個哈氣,一屁股坐下,道:“不是我是誰,困死了,先給我來杯咖啡!”
“行呀!幾天沒見,你也是狗熊穿大褂--人了!”
飛姐叼着煙,拎起咖啡壺走了過來,親自給他倒了一杯。
達叔有氣無力地歎了口氣:“一言難盡呀!”
飛姐挑挑眉,“怎麽?有故事?”
達叔倒是想跟老街坊訴訴苦,可是忽然想到那個趴在地上的白人老頭,嘴唇蠕動了一下,還是什麽都沒說。
他搖搖頭:”不提這個,你幫我看看阿甯來了沒?我找他有點事!”
“箱子是吧?等着!”
飛姐轉身離開,達叔一臉問号。
片刻後,飛姐拎着個棗紅色的箱子走了回來,“阿甯之前來過,讓我把箱子交給你!”
達叔将箱子接了過來,打聽了一下,問道:“他人呢?”
“走了!像有什麽急事!”
達叔想了想,點頭道:“那算了,先給我上份早餐,雙份火腿蛋再來幾個菠蘿包,一晚上沒睡,肚子餓死了!”
飛姐應了聲,轉身走向廚房,趁等餐的功夫,達叔有些好奇的擺弄了一下箱子,本來隻是試探性的開開鎖,沒想到密碼鎖壓根兒就是個擺設,輕輕一動,鎖便自動彈開了。
他打開箱子看了一眼,又飛快扣上,眼睛已經瞪得溜圓。
這是……
他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再次悄悄打開。
這次提前有了心理準備,但是這滿滿一箱子的美金,仍然令他有些口幹舌燥。
達叔用力咽了口吐沫,伸手摸了摸鈔票,又秀了秀手上的油墨味,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升華了。
這得是多少錢呀?十萬還是二十萬,還是一百萬?
達叔覺得自己的神情有些恍惚,知道觸手冰涼,忽然摸到了墊闆,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對了,這些是假鈔呀!
假鈔這二字一出現,達叔便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回想起之前蘭克斯招募他時所說的話,想到陳超的勢力,以及他背後的生意規模。
心中一動,拿過旁邊的報紙簡單折了幾下,動作迅速的将兩塊墊闆包裹好,揣進了上衣口袋。
此時,服務員端着托盤送餐上來,達叔也沒有心情繼續研究下去,埋頭吃起飯來。
……
與此同時,西貢一家小型的機械廠内,烏蠅已等候多時。
滴滴!
喇叭聲響起,烏蠅忙起身向外看了一眼,随後向後喊道:“甯哥來了,快開門!”
阿飛和阿基本來還在打瞌睡,一聽到招呼忙起身開門,将一輛黑色的小皮卡讓了進來。
車子停到預定的位置後直接熄火,高甯推門下車,道:“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全是工業設備,爲了保險起見,我還特意找人借了個鑽頭,保證萬無一失!”烏蠅連忙道。
高甯點點頭,道:“那就好,叫人把車上的兩個保險櫃一起搬進去,一塊開了!”
“好!”
烏蠅忙招呼人将保險櫃搬進去。
從大飛那裏開始,高甯已經一年收集三個保險櫃,大的小的都有。
高甯麾下沒有開保險櫃的人才,從監獄調未免小題大做了,思來想去,幹脆,最後決定暴力拆卸。
就當開盲盒那麽玩兒,反正每個都有驚喜。
高甯并未插手,點了根煙,看着幾個人在那裏忙活。
雖然昨晚隻睡了三個小時,但他依舊神采奕奕。
阿潤就慘了!
本來睡得好好的,卻被強拉着起來運動了一個多小時,高甯早上走的時候,她還在沉沉的睡着。
“烏蠅!”
見幾個人已經将小保險櫃固定在工作台上,正準備利用專業的工具進行切割,高甯招了招手,将烏蠅叫了過來。
“甯哥?”
“坐!”
高甯擡了擡下巴,招呼他坐在旁邊。
兩人一起看着三個小弟在那裏忙活:“最近在幹什麽?”
烏蠅撓撓頭,道:“也沒幹啥,就是到處瞎混呗!”
“奶茶店那邊,有人鬧事嗎?”高甯道。
“還好!大部分地方都挺守規矩的,給了保護費就不會找麻煩,東明街那邊有幾個家夥不開眼,我正準備找機會教訓教訓他們呢!”
高甯點頭:”這方面你自己把握,不要做太過,警方能不驚動,還是盡量不要驚動的好!”
“我懂!”烏蠅點頭。
他之前一無所有,爲了上位隻能拼命,身上自然多了幾分戾氣。
自從跟了高甯,大富大貴不敢說,暫時是衣食無憂了,而且還說了三個小弟鞍前馬後的。
情況不一樣,人自然就有些改變。
高甯對他的改變看在眼裏,倒是有些欣慰。
“過段時間我準備弄個報紙,你去查一查那些雜志小報,有機會就買一兩個!”
“雜志小報?”
烏蠅愣了一下:“甯哥?這東西很難搞啊,好多都不掙錢!
“别人掙不到,不代表我掙不到!”
高甯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釋。
造紙和印刷小屋都已經出來了,自然要利用上。
印鈔票還缺少變色油墨,有效序列号和高精度墊闆,暫時搞不了。
先弄個雜志小報了勝于無了。
沒有印刷費,不用跟工廠分成,掙錢還不是早晚的事。
高甯并未多說,烏蠅也沒那麽多好奇心。
大佬既然吩咐了,照做便是。
沒有什麽可想的!
幾個小弟折騰了兩個多小時,總算是将保險櫃大卸八塊。
三個寶箱開出了一大堆現金,絕大多數是港币,差不多有三百萬的樣子,還有一部分美金和日元,數量比較少,可以啊忽略不計。
除此之外便是房産證明,股票相關證明以及黃金和首飾。
這些東西想要變賣出去,會很麻煩。
若是以前,高甯或許會直接扔掉,但現在卻不同了,高台桌平台在手,折現還不容易嗎?
一個電話打過去,對面肯定有人能辦得妥妥當當。
高甯從鈔票堆裏抓出所以說幾摞,随手扔給烏蠅,道:“這裏大概五十萬,你們拿去分,剩下的先找個地方放起來,留着買雜志社!”
阿飛和阿基眼睛都在放光,羅四兩更是連口水都流了下來,剛才幹活的時候,幾人并沒多想。
以爲這些錢肯定沒他們的份兒。
沒想到大佬這麽慷慨,幹了這麽點活别扔出來五十萬?
幾人對視一眼,使勁兒的咽了咽口水。
烏蠅倒是沒什麽意見,經曆過上次銀行結案,他也算長了不少見識。
最起碼見到成堆的鈔票,也不會再腿軟了。
他點點頭,道:“知道了甯哥!”
高甯将文件挑了出來,找了個袋子拿在手裏,轉身上了皮卡。
“我還有事,走了!”
高甯打了個招呼,直接驅車離開。
阿飛看着車子消失的背影,小聲道:“烏蠅哥,大佬一直這麽豪橫的?”
烏蠅瞟了他一眼,看了看同樣隐含期待的另外兩個小弟,嘴角輕扯:“這才哪到哪?以後發财的機會多着呢!别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快把這裏搞定,咱們也找地方慶祝一下!”
三人歡呼一聲,一路小跑着去收拾了。
……
上午十點,西九龍警署。
鬼佬警司在辦公室大發雷霆,聲音之大,連玻璃窗都震得嗡嗡作響。
大廳的警察們忍不住八卦起來。
“怎麽回事?鬼佬爲啥發這麽大火?”
“誰知道!不會又是嫖-妓不給錢,被妓_女打了吧?”
“怎麽可能?有一次還不夠?不長記性嗎?”
“難道是家裏進小偷了?”
“不像!我覺得是他老婆給他戴綠帽子了!”
“都别瞎說!我聽說是他爹被人打了!”
有人說出了确切的消息,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人周圍瞬間擠滿了人,一群人都在低聲催促:“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那人小心的看了看辦公室,壓低聲音道:“我聽說,鬼佬的老豆老鬼佬找了個妞,什麽都沒幹,就被直接打暈了,而且還被搶了衣服和錢!”
嘶!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仙人跳?這可不得了!
難怪鬼佬警司會這麽生氣!
此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名高級督察面無表情的走出來,見衆人擠在一起,他瞪眼喝道:“都擠在這裏做什麽?都沒有事做嗎?滾蛋滾蛋!”
一群人頓時做鳥獸散。
蘭克斯跟另外兩名督察先後走出來,鬼佬警司追出來,大聲道:“我不管你們有什麽辦法,把這個女人給我挖出來!她嚴重危害了社會安全,必須接受嚴厲的制裁,稍後我會将通緝令發到每一名交通警的手上,讓他們都盯緊點,一旦有發現,立刻抓人!”
幾名督察面面相觑。
警司厲聲道:“耳朵聾了嗎?聽到了沒有?”
“Yes,sir!”xn
幾名督察立正敬禮,大聲應是。
鬼佬盯着幾人看了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進入辦公室,将大門重重關上。
幾名督察齊齊松了口氣,他們互相看看,也沒有了說話的興趣,搖搖頭,各自離開。
就在這時,一個穿着白色制服的文職走了過來,道:“長官,有個人說跟你約好了,一直在辦公室等你!”
蘭克斯微愣:“什麽人?”
“他說他叫左達!”
文職話音剛落,便看到蘭克斯面色一變,火燒屁股似的沖向辦公室。
從昨晚開始,蘭克斯就一直在等消息。
不是達叔的,而是伢子的。
陳超沒來由的索要箱子,令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唯一的證據該不會沒了吧?
會不會真的跟他們有關?
是有人發現了他真正的身份?
還隻是手癢順手牽羊?
昨天夜裏,蘭克斯抽空仔細的搜了一下别墅,沒有任何發現。
本來指望伢子外邊能有些進展,沒想到她也音信全無。
最糟糕的是,他費盡心力派出去的一個卧底,現在竟然成了明面上的通緝犯,蘭克斯現在隻覺得頭大如鬥,實在不知怎麽辦。
回到辦公室,正看到左達拿着一份通緝令發愣。
蘭克斯先将門關上,這才道:“你怎麽來了?”
“蘭sir?這是什麽情況?”
達叔将那份通緝令舉了起來。
蘭克斯掃了一眼,也沒多想,随口道:“剛下發的通緝令,這女的昨晚仙人跳了一個鬼佬,是我頂頭上司的老豆,所以……等等,你問這個幹什麽,該不會……”
他說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臉色頓時一變,聲音都有些顫抖去了。
達叔勉強擠出了一個苦笑,點頭道:“我就是那女的!”
蘭克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