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埗,正經人大藥房。
高甯打着哈氣走進去,一個油光水滑的金絲眼鏡男招呼道:“先生,有什麽需要?”
高甯看看他,皺眉:“眨巴眼呢?”
“開除啦!不過,我也叫眨巴眼啊。”
高甯仔細打量了下他,道:“少來,你是四眼田雞!”
“我也會眨巴眼說話啊!嘿嘿!”金絲眼鏡挑了挑眉,賤賤的笑起來:“你一個大男人三更半夜跑來找眨巴眼,一定是想買眨眼的那些玩意咯?”
“好,夠直接!”高甯嘿笑道:“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那我就直說了。這次過來是爲了能三步之内,浪出風度,浪出高度的吹情聖藥——銀劍不能移!”
“我知道!”金絲眼鏡賤笑道。
“那就拿出來啊!”高甯伸手。
“诶,我突然良心發現,不想賣那些玩意了。”金絲眼鏡将高甯的手推開。
高甯翻了個白眼:“那就把良心遮起來!”
啪!
一張百元大鈔拍在櫃台上。
金絲眼鏡瞟了眼,揚起下巴:“我的良心很大!”
“現在呢?這張夠遮了吧?”
啪!
高甯一擡手,拍下一張千元大鈔。
金絲眼鏡立刻眉開眼笑:“這張還差不多。喏!銀劍不能移!”
他在櫃台下一摸,掏出個裝着粉色藥丸的小瓶。
“提醒你啊,這可是濃縮片,最新産品,一片頂過去五片。一次三分之一不能再多了,多了會失去理智的!”
“女人會失去理智?”
“是不是人的都會失去理智啊大哥!”
“真的假的?我不信!藥效有這麽誇張?”
高甯倒出一粒捏在手上,滿眼狐疑的辨認着。“這該不會是假的吧?”
金絲眼鏡揚天大笑:“笑話,想我曹查理縱橫江湖多年,豈會……嗯?你剛幹了什麽?”
他話說了一半,忽然一捂嘴驚道。
“哦!沒什麽大不了的,我試藥嘛!”高甯不在意的搓搓手指。
“你手上拿顆藥呢?”
“丢進你嘴巴裏啦!”
“什麽?”曹查理大驚失色,當下就要摳喉嚨。
可他手才碰到嘴唇,便嗯了一聲,面色大變。
高甯驚道:“不會吧,這麽快?”
“哦哦哦……”
曹查理控制不住的一通亂叫,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就像煮熟了的螃蟹一樣,不但紅還冒着熱氣。
“波波波波——我要波波,給我波波啊——呼呼呼——!”
他一把抓住高甯胸口,使勁嘟着嘴就要親過來。
高甯眼睛瞪大了一圈,使勁推着他。
“你想幹什麽?我警告你别過來啊,我扁你啊!”
“呼呼呼……我要,我要……!”
“阿打!”
嘭!
“哦,好爽!”
“阿打阿打!”
嘭嘭!
“啊啊啊,爽,不要停!”
“阿打阿打阿打……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耗油跟!”
嘭嘭嘭嘭……
高甯一頓連環風車亂打,再接一個轉身上勾拳,曹查理瞬間螺旋升天,撞破天花闆後,啪叽一聲拍在地上。
可即便已經被打得跟豬頭一樣,曹查理依舊掙紮着,含糊不清的呻吟着:“再來再來啊,不、不要停啊!還過瘾啊!”
“嗯?還來?去死吧你!”
高甯一腳踹過去,他終于幸福的暈了過去。
“哇!好東西啊!”
高甯雙眼放光,一把攥緊小藥瓶,小跑着沖上車揚長而去。
……
仙峽道11号别墅。
兩個西裝男坐在泳池旁,借着外置燈光,一個低頭看着《古惑仔》漫畫,一個緊抓着馬經,帶着一隻耳機,不停低吼着。
“三号,三号!三号啊!靠!什麽狗屁風神,給我跑最後?”
咕噜噜x2。
那人剛怒摔報紙,兩人肚子便同時叫了起來。
他揉了揉肚子道:“阿仁,現在幾點鍾了?宵夜怎麽還不來?”
“淩晨兩點了輝哥!”阿仁頭也不擡:“晚了快一個鍾頭了。”
“外賣盛在搞什麽鬼?”輝哥低聲咕噜:“再不來老子就要餓死了!”
話音未落,門外就傳來了汽車的轟鳴聲。
阿仁一個高蹦起來,将漫畫直接撞進泳池裏。
“來了來了!”
果然,随着大燈的光線晃動,一輛面包緩緩停在大門口。
“抱歉啦各位老大,今天晚了!”
車門一開,一個穿着款大體恤的胖子走下來,手裏手裏拎着七八個飯盒。
“你搞什麽啊外賣盛,兩點啦!”輝哥喊道。
“别提了!今晚也不知道怎麽了,等紅燈的時候突然睡過去。
再睜眼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哇,就停在馬路中間啊,幸虧淩晨沒有車,要不然死都不知怎麽死的!”
胖子說着将袋子順着縫隙遞了過去。
阿仁接過,調笑道:“胖哥,晚上又去缽蘭街了吧?”
“去去去,小小孩知道什麽?去放飯啦。”
胖子擡手将阿仁打發掉,随後又單獨拿了一份遞給輝哥。
“輝哥,這是你的!”
輝哥接過去,撇了他眼:“脖子怎麽了?”
胖子摸了下,不在意道:“不知道被什麽盯了下,有點麻又不出血,随它去啦!”
“你啊,下次給我早一點!還有,馬欄少去!”
“不是吧輝哥,要勞逸結合的嘛!”
“勞逸結合?”輝哥翻翻白眼:“我怕你經盡人亡才是真的!”
胖子嘿然拍拍肚子:“盡不了,有的是!”
輝哥擺手:“走啦,還侃?”
“得!我閃!放心,明天一定準時!”
胖子上車,原路返回。
當破舊的小面包車拐入岔路的時候,大燈掃過路邊小樹林,一角白衣一閃而過。
等車子開遠,周圍再次安靜下來。
一道細微的腳步聲才緩緩傳出來。
高甯白西裝白手套,額頭上戴着個純白色的塑料面具,一手拎着把步槍,低頭看表。
兩點零十分。
……
别墅内,阿仁拎着宵夜進來。
還未等他說話,客廳打牌的四人便一擁而上。
“哇,宵夜終于來了!餓死我了!”
“我怎麽沒看出來,剛才就你叫得最大聲。”
“廢話,你要是一晚上輸上萬塊,叫得聲音比我都大!”
“切,老子會那麽沒品?”
“快吃飯啦,還有功夫鬥嘴?”
嘴上說着,五人手上都不慢,争搶着拿了飯盒,打開便狼吞虎咽起來。
大家都餓了,一時間沒人再說話,都忙着往嘴裏塞食物。
可吃着吃着,一人忽然嗯了一聲,手上的飯盒突然掉在了地上。
這下像是觸發了什麽信号似的,飯盒接二連三掉在地上,五人先後起身,互相看着,目光從呆滞到熾熱,呼吸從輕柔到粗重。
有人已經開始無意識的撕扯起領帶來。
可以預見,一場特殊的肉搏戰即将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