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陽郡,位于東郡之東,再往東去,便是泰山郡。
先前張飛聽從郭嘉之提議,将大軍一分爲三,這位于兖州東面的山陽,泰山,魯郡等地。
如今曹操雖然收攏兵馬屯駐于陳留,并主動放棄了東郡這一依仗,雖然在郭嘉看來,放棄東郡乃是利大于弊的戰略思想,可底層軍民卻并非如此認爲,而郭嘉主動提議跟随張郃東行,就是因爲心中已經有了收服兖東三郡的計謀。
此時隻見張郃率衆來至山陽郡城之外,那城内曹軍聽得燕軍來襲,一個個驚慌不已,慌慌張張地将城門關閉,升旗吊橋,主将披挂登上城牆,向那城外眺望。
這山陽守将乃是一文将王植,在其手下,有一員将領輔佐,名喚胡班,二者向來頗曉忠義,平日裏也從來不行欺男霸女之事,倒是深的當地百姓軍民愛戴。
郭嘉到得此間,對這山陽城内的防守事物也是有所了解,其見王植胡班關閉城門,升起吊橋,卻也不慌,隻将說辭想法告知與張郃,并由張郃去到城下進行說降。
張郃聽了郭嘉所言,微微點頭颔首,而後單人單騎,策馬緩緩向前方山陽城外行将過去。
那城中軍民見張郃一人獨來,皆疑惑不已,并告知與守将王植胡班二人。
“大人,将軍,城外有一員燕軍将佐,竟單騎來至城下,不知是有何意。”
王植胡班二人聽了,皆感不解,對視一眼之後,便向城外探出頭去,果真看到一人手執長槍,緩緩行來。
這時則聽王植立于城牆之上高聲呼和道:“城下何人,莫要再行,若再往前一步,休怪箭矢無眼!”
王植話音剛落,便見果真有着幾道箭矢向城外飛馳而去,并在張郃前方不遠處刺入土地。
張郃見狀,則勒緊馬缰,不再前行,而後仰頭向城内高聲喝喊道:“城裏的人聽着,某乃大漢鎮北将軍,當今燕侯帳下鳳鳴軍主帥,張郃是也。蓋因兖州牧曹操,先是不顧天下百姓蒼生,因一己之私而發難徐州,緻使無數徐州百姓流離失所。”
“而後其又向江南僞帝袁術稱臣,意圖與之聯合,颠覆我大漢統治,此般禍國殃民之賊,我等忠義之士定然不可饒恕。今番燕侯已經發派大軍來至兖州,要爲天下絞殺曹操,某家素來知曉山陽郡城之内有王植胡班一文一武,乃忠義之士。”
“是以今日特隻身相見,以表誠意,望二位壯士打開城門,拱手相讓,待到此間事了,班師回朝之時,某家定會爲二位壯士上表功績。”
王植胡班二人聽了城下張郃所言,心中皆是一震,不過随即卻又是說道:“你這燕将勿要在此擾亂我之軍心。天下誰人不知,你那侯爺公孫瓒,如今已成了第二個董卓,行那把持朝政之事。如今漢室早已名存實亡,爾等便莫要再拿漢家天子之名号行事。”
“我與胡班将軍乃是曹軍,食其俸祿,自當爲之守城,你也莫要再費口舌,若想進駐我這山陽郡城,還請用真功夫來搶奪,要我二人拱手相讓,簡直癡心妄想!”
張郃聽得城上王植胡班之言,并不惱怒,而是繼續說道:“二位将軍果真忠義之士,可是二位可曾想過,爲何我軍剛一發兵,便可直抵兖州,更會在汝之城下出現。此蓋是因爲曹操主動放棄了東郡,才緻我軍可長驅直入,深入兖州。”
“如今曹操正收攏部隊屯駐于陳留城中,又豈會關顧汝這偏遠之城。實不相瞞,那曹操早已同呂布聯合,效力于江南僞帝袁術了,如今連曹操本人都成了那袁術麾下部将,其又怎會管顧得上爾等小民。”
“再觀汝這山陽郡城,位于東郡與徐州之中,如今徐州與東郡皆由我燕軍把控。我若要想以雷霆之勢施行鎮壓手段,汝這小小郡城,豈能抵擋。”
“吾今此來,乃是給汝二人一個機會,同時也是給城中軍民百姓一個機會。要知道,傾巢之下焉有完卵!吾素知汝二人乃愛軍愛民之人,還請兩位三思,不要因一時之氣節,而葬送了城中百姓的美好家園!”
張郃說完此言,也不待王植胡班二人抉擇,當即轉身離去,隻留下一行淺淺的馬蹄腳印。
待那張郃離去之後,王植與胡班二人大爲震驚,其本以爲若是燕軍到來,定會進行一番生死決鬥,若是那般,自己死便死了,也無需思考許多其他。
可二人卻未曾想到,燕軍主将竟會采用這般懷柔政策,具體是戰是和,全由自己二人做主。也就是說,山陽郡城之中的軍民百姓的性命,也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間,此般壓力可是要遠遠大過先前預想。
以緻張郃早已遠去,可王植與胡班二人卻還爲之苦惱。
不知何時,一道輕微的聲音在二人耳畔響起,道:“大人,将軍,我等,該如何行事?”
這一聲呼喚,将王胡二人的思緒從腦海之中喚回,而後二人對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中的糾結。而後還是王植率先說道:“你且發派軍兵去東郡打探一番情報,看看到底是否如那燕将所言,燕軍不費一兵一卒就得了東郡。”
“東郡乃是我兖州之門戶,倘若曹公可以輕易将之放棄,對于我們這兖東諸郡來說,卻還不是說放棄就放棄。”
“是啊,畢竟其如今重點乃是陳留城,即便陳留失守,其也可沿路南下,退守豫州,定都汝南。而在汝南之南,還有江南僞帝袁術可爲之撐腰,縱觀曹公之戰局所在,皆在兖州西部,而我們這東部,反倒成了雞肋,至今甚至就連半個援軍都不曾見得,說來倒也有些心酸。”
王植聽了胡班此話,則更無言以對,如今說什麽都不知是對是錯,其便隻有将希望寄托于此皆燕将之陰謀,隻待探子回報,破碎其陰謀,或者是曹公援軍先到,爲城中衆人安穩軍心士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