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董卓還正在城中酣睡,忽聽外面叫喊連天,将董卓吵醒。
董卓醒來,聽得城外動靜,誤以爲是呂布率軍返還入城,當即大喜,自房内奔将出來,并歡喜問道:“是吾兒奉先回來了嗎?”
可是等董卓行将出來,卻是見得麾下軍将滿臉疲憊之色,見得此景,董卓則是問道:“發生了何事,爾等爲何是這般表情,對了,奉先,吾兒奉先可曾歸來?”
聽得董卓詢問,其弟董旻則是說道:“太師,飛将軍還堅守在蕭關,如今西涼軍攻勢亦猛,天水已經丢失,是以溫侯隻能堅守蕭關,暫時不能回援了。”
“什麽?天水丢了,吾兒奉先不能回援?那城外又是何動靜?”董卓聞言,先是沮喪了一陣,随後想起自己乃是被嘈雜之聲驚醒,于是又問道。
聽得董卓詢問,董旻則是說道:“回太師,那是燕軍徐晃殺至長安城外,兵圍長安城所引發之糟亂。”
“什麽?那徐晃攻過來了!”聽得如此答複,董卓驚訝不已,當場失聲呼叫出來。
此時董卓乃是在内府之中,是以即便驚慌失措,卻也并未叫滿朝文臣見到,倒也保住了一絲顔面。
不過饒是如此,想這董卓也是活不了幾時了,隻見董卓憤而喝道:“如今我等可如何是好!”
董旻聽聞,乃是說道:“兄長放心,如今長安還有許多守軍,皆掌握在某之手中,隻要我們閉門不出,堅守一番,待到溫侯擊退了涼州叛軍,等其回援長安,便可破敵了。”
“好,好,那這些時日便辛苦兄弟了。”此時李儒身陷隴西,徐榮又剛在潼關戰死,董卓威震西涼的五大中郎将就隻剩董越一人,可其能夠攀上如此位置,還是多虧了與董卓同宗所得,若論實力還不及樊稠張濟之輩,不過就隻是一個湊數的而已,反還不如董卓的弟弟董旻。
可董旻卻是無甚頭腦,可以說,李儒徐榮不在身邊,董卓集團就隻是無頭的蒼蠅,沒有一點主意,就隻知道亂飛亂撞。聽了呂布推脫不歸的借口後便傻傻相信,甚至還将最後的希望寄托在呂布身上,如此董卓怎有不滅亡的道理。
相反,此時徐晃站在長安城外,看着眼前的長安城,很是感慨地說道:“想我等率軍自并州而出,揚言要殺至長安,剿滅董卓已有數載,如今主公都已平定了冀州,張繡也收複了涼州,我們卻才終于來到這長安城下,這一路以來的艱辛,終于就要結束了。”
聽得徐晃所言,張遼與戲志才兩人皆深有同感,至于那關羽,雖然武力在軍中位于前三,可也許是他總将自己認定爲兄長劉備的家将,又或許是自持勇武,是以看不上徐晃張遼,卻終歸不與徐晃張遼同謀。
徐晃張遼二人倒也樂得相互爲伴,看這關羽總是擺出一副臭臉來,便也不去理他,隻在戰時才叫其出戰,兩方人馬倒也樂得安穩自在。
這時隻見軍師戲志才緩緩走将出來,看着眼前的長安城沉思一番,而後說道:“将軍,這長安乃是大城,若要強攻,恐怕要比潼關還難,是以要攻長安,隻能内外夾攻,方可破之。”
“哦?軍師所言何意,如何内外夾攻?”徐晃聞言,饒有興緻地與戲志才讨教道。
戲志才倒也并不隐瞞,當即說道:“回将軍,那董卓乃是外來之人,之所以能夠占據長安,把持朝政,隻是因其掌有兵權。可如今董卓與我軍幾經征戰,其之實力大受打擊,就連呂布如今也不在城中,如今我們隻需把手住長安城,再以信矢射進城内,自會有人願意爲我軍賣命。”
徐晃聞言,哈哈大笑一番,而後說道:“此般計較也唯有軍師能夠想得出來,若是沒有軍師,隻怕潼關與長安,某都要以強軍攻之,隻怕是消耗了全軍将士性命也不能取得成功啊。”
聽得徐晃稱贊,戲志才則是笑道:“将軍謬贊了。”
随後徐晃則便開始命人寫上書信,輔以弓箭向那長安城内放射進去,初時城中将士以爲燕軍開始進攻,都驚慌不已,取來盾牌便擋在頭頂。
可随後他們卻是發現,城外射來箭矢不假,可那箭矢之上卻都釘着書信,有好事者将那書信取下,仔細讀之,卻才知曉徐晃的真正意圖。
隻見那書信之上寫道:“我等乃燕王殿下麾下鷹揚軍,自并州南下,一路行來先收河東,再駐洛陽,如今又破潼關,臨至城下,一路斬獲無數,之所以不即刻攻城,乃是想給爾等一個贖罪的機會。”
“董卓乃是奸賊,擄掠天子,把持朝政,神人共憤,大軍此來,專誅董卓,其餘人等,若是回頭,一概不糾,若還執迷不悟,當與董卓之輩一概而論。吾給城内軍民三日時光自省其身,到底是要助纣爲虐,死不悔改,還是及時抽身,棄暗投明,爾等自斷。”
将士們見到書信如此内容,心中都是有些活泛,雖然董卓麾下多爲西涼軍士,可卻都被呂布帶出征戰。如今城中守備,其實乃是長安與洛陽之郡兵,并非董卓心腹,之前隻以爲是有賊人來犯,是以守城,如今知曉事情始末,将士們便不願再繼續爲董卓效力了。
徐晃如此書信并非隻抛射城牆,甚至就連城内道路之上,也多有如此書信,一時間整個長安城陷入沸騰之中,幾乎人人見面就聊那燕王之事,商讨着該如何幫助城外燕軍剿除董卓。
其中,太尉楊彪與司徒王允這些保皇黨更是借此時機聚攏在了一處,商讨着最後的決斷。
而那董旻等人,也在巡查街巷之時收獲了如此書信,董旻讀罷,當即驚出一身冷汗來,同時暗道徐晃果真奸詐,其此般做法,乃是要将董卓置入險境之中,此時隻怕整個長安城,都轉變成了他們兄弟的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