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便見随從将那朱靈老母及其胞弟皆綁縛在城頭之上,随後季雍則對城下朱靈苦口婆心得勸說道。
“朱靈,此二人皆乃汝之血緣親人,若是就此放下兵戈,投降與我,本将亦可念在你我昔日同胞之情的份上,饒恕汝之親眷性命,且還能向燕王奏請汝之功績,到時你我二人亦可再爲同袍,豈不美哉?可需再爲那袁紹奔波賣命,不但沒甚前途,反還害了汝家人性命!”
朱靈見得自己親眷被那季雍綁縛城頭,心中疼痛不已,再聽季雍話語,卻并不認同,隻見其眼中飽含淚珠,目視城頭親眷所在哭泣道。
“大丈夫一出身爲人效力,豈會再顧全家室呢!季雍,你休要以此诓騙與我,動搖吾之決心,若還還念及舊情,便與朱某真刀真槍對決較量一番,不要用這些頑劣手段引誘與我!”
季雍見這朱靈竟全然不被親情束縛,又聽得其那叫陣所言,當下極爲惱怒,眼看就要下令将那朱靈親眷盡數斬殺。
就在這時,忽見遠處匆匆行來一軍,定睛看去,隻見“公孫”字号大旗在那半空之中飄揚。
季雍見狀大喜,急道:“是了,定是攻陷邺城的燕軍前來救援了!”
随後季雍則是放緩了下令誅殺朱靈家眷的進度,隻命弓弩手嚴陣以待,等候那燕軍到來厮殺。
朱靈見得季雍表情變化,心中也對眼下時局分析了一番,随後果然與其所料一般,隻見張郃親領大軍,朝此奔襲過來,不多時便将朱靈這三千軍将包圍其中。
将朱靈包圍在内,張郃則行出陣來,對這朱靈說道:“汝乃何人,值此之時,還敢前來進犯清河,倒是有些膽色。”
朱靈見狀,當即收了眼淚,擦了擦臉頰,昂首挺身,策馬而出,迎将出去,與之說道。
“某乃袁公麾下部将朱靈是也,今特奉袁公之命前來清河鎮壓叛亂,今不幸被汝包圍,自知退路全無,但求死戰,汝可敢應戰?”
張郃聞言,朗聲大笑一番,随即問道:“有何不敢,你這漢子,倒是有着幾分血性,今日便由某張郃前來會你一會,看看那袁紹麾下部将武藝如何!”
說罷,這張郃便挺槍來攻朱靈,朱靈見狀抖擻精神,挺槍來戰,隻見二人兩條長槍攪做一處,你來我往,十分精彩。
張郃與武藝在幽州也是可以排的上名号的,自然不是朱靈可以比拟的。本來張郃可在十數招之間戰勝朱靈,可朱靈一來因不能解救親眷而悲憤,二者又因後路全無而生求死之心,是以不覺武藝暴漲,竟是一連将那張郃之招式全數抵擋。
雖在争鬥之時偶添傷痕,可卻都隻皮外之傷,無傷大雅。也是當屬朱靈一心求死,是以所使招數全數進攻,根本不去防守,倒在氣勢上壓了張郃一頭。
不過張郃卻也并非常人,其見了朱靈這般不要命的打法後,雖是驚了一陣,可緊接着便熟悉了朱靈槍法路數,随後二者又是鬥了十數回合,張郃引個破綻賣與朱靈。
朱靈見狀忙揮長槍刺去,不料卻撞入張郃懷中,隻見張郃收槍在手,以槍尾橫掃,正中朱靈腹部,将之打落下馬。
季雍在城頭之上将那二者打鬥看得真切,見張郃出手果斷狠辣,絕不是自己與朱靈能夠抵擋之輩,當下更是對自己的決定感到開心,于是在城上恭維道。
“将軍果然好武藝,今日末将算是開了眼界!”
張郃聞言,則是笑道:“休要在此恭維于我,速速開了城門,我們城中相會。”
季雍聞言,趕忙吩咐衆人下去打開城門,而這時張郃則是環顧四周,盯着那三千跟随朱靈前來的袁軍将士,說道。
“爾等兵不過三千,将不過一個,且爾等主将已被某擊落馬下,又如何是某之對手,某隻給爾等數息時間,在那城門打開之前,若是還有手持兵器意欲反抗者,格殺勿論!”
那些兵丁本就覺得隻三千人馬便要攻回清河城實在有些吃力,這也是朱靈自言退路全無的原因之一。如今其衆又見朱靈不敵落馬,季雍也要率城中軍兵殺出,這還如何能夠得勝,最後隻好紛紛丢棄武器,就此投降張郃。
那季雍也是掐得準确,在其率衆打開城門之後,正見那三千袁軍盡數受降,于是更是得意喜道:“這位将軍好生威武,不但攻奪冀州治所,更還不費一兵一卒,收降了這袁軍三千兵丁,想那燕王殿下有将軍輔佐,日後定可收複中原,平定天下!”
張郃聞言,則是笑問道:“你便是這清河郡主将季雍了吧,果真具有好眼色,可打仗靠得并非嘴皮子,還要有手上的功夫才是。”
季雍聞言,當即拜道:“将軍所言甚是,季雍不才,願追随将軍征戰四方。将軍可别小看季雍,某也能征擅射,頗具武藝,向往被那袁紹留在此城之中,可憋壞了末将,日後誓要随同将軍一般四處征戰,可再不要如此徒守城池了。”
張郃原本還有些擔心這季雍日後會再生反叛之心,如今聽其要追随自己,當下欣喜道:“好,汝之情願,本将曉得了,待到燕王殿下抵達之後,定會爲汝請命。”
季雍聞言,趕忙拜謝道:“小将多謝将軍!”
與季雍問過話後,那朱靈也在地上爬将起來,這時季雍趕忙上前扶托起朱靈,說道:“朱靈,方才乃是将軍有意收了槍頭,隻以槍尾橫掃汝腹,汝才可蘇醒,還不快些上前拜謝将軍饒命之恩!”
朱靈聞言,卻是一把将季雍推開,說道:“朱某此番,但求一死,卻何須他人憐憫!”
說着朱靈就要引劍自裁,這時忽聽兩道熟悉之聲響起道:“吾兒且住!”“兄長且慢!”
朱靈聞得這兩道聲音後,手中長劍方才停住,随後再度淚流滿面,看向其老母及胞弟,嚎啕向前奔去,三人抱作一團,就地放聲哭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