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乃是問向許攸等衆,許攸聞言,卻是回道:“回将軍,那袁紹在以劉虞名義稱帝之後,便将劉虞軟禁在了府上,不準任何人探望,同時也并不給那劉虞權力,如同監押犯人一般,就是我等看了,也很是痛心。”
張郃聞言,則是驚道:“竟有此事?”
随後則命許攸帶路,要去見那劉虞一見。許攸聞言,不好推脫,隻得與郭圖一道,在前引路,哪知待得行至袁紹軟禁劉虞所在地後,打開門來,卻見那劉虞已在房中上吊自缢,徒留書信一封。
張郃見狀趕忙命人去将劉虞屍首取下,又取來書信,仔細端詳,隻見其上寫道。
“臣劉伯安,有負先祖,被那袁紹诓騙,立爲新帝。本想以江山社稷爲主,天下百姓爲重,可不想那袁紹乃是貪圖天下之輩,不過借臣之名,來奪中原,臣抵他不過,被之軟禁房中,雖不想中原因此發生争鬥,可卻爲時晚矣。”
“此雖非臣之本願,可卻實屬臣之所因,今聞城池遭破,不想再堕皇室之威,是以在此自缢,希望燕王能夠善待天下百姓,如此臣九泉之下才能安息矣。”
張郃與衆讀完劉虞遺書,皆不免爲之歎息,本是一地好官,卻被袁紹利用,乃至臨終名裂身敗,生而無顔面對百姓,死而愧對劉家先祖,概追其責,皆因袁本初之私心矣。
張郃與太史慈吩咐陳琳尋人爲這劉虞尋個好地下葬出殡,并任陳琳爲這劉虞撰寫碑文,同時更将袁紹之種種惡行公之于衆。
劉虞在冀州之時深得民心,如今民衆知其亡故,皆上街哀嚎,待得聞知劉虞死因乃起于袁紹之後,更是對那袁紹一黨痛恨厭惡,咒罵不已,更有不少青壯請求參軍,勢要爲亡故的劉虞向袁紹複仇。
張郃與太史慈兩人見城中青壯群情激奮,不好推辭,隻得命張燕高順二将再度征召兵勇,在城中操練,随後張郃則請來公孫範暫管邺城,自己則與太史慈領軍一路,向那涿郡戰場進發過去。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邺城被燕軍攻克,劉虞身死之事一夜之間在冀州廣爲傳播,使得冀州百姓人人自危同時又人人憤恨袁紹。
這時在那邺城東北清河郡中,守将季雍聽聞此般消息後,當即歎息道:“某本以爲那袁門四世三公,當是一個好去處,卻不曾想那袁紹竟這般對待劉虞大人,如今既然邺城已歸燕王所有,我等不如也就此獻城效忠燕王罷了。”
這季雍乃是清河主将,在此頗有威望,其餘諸将皆聽從于他。如今衆人聽這季雍竟要獻城投敵,也皆不言其他,紛紛表示以季雍馬首是瞻。
季雍聞言更是欣喜,于是當即決定更改旗幟,派人去向邺城通報,表示季雍及其下屬清河郡皆願效忠燕王,願供燕王差遣驅使。
季雍書信送達邺城之時,張郃太史慈還尚未出動,聽得清河郡無需再攻,已經歸順,自是大喜,于是便在陳琳的傳播下,将季雍之事迹向冀州境内其餘郡縣傳播,希望其他各郡各縣效仿季雍行事。
那在前線被趙雲張飛堵截在河間郡境的袁紹也從各地所屬官僚之處聽得邺城淪陷,清河季雍反叛的消息。
這袁紹本就因糧草不濟而心生退意,如今再聞此兩道噩耗接踵而至,更是沒了繼續拖延的打算,于是當即下令,不再攻伐涿郡,命各軍将士以渤海郡南皮城爲目的進行戰略轉移。
那顔良韓猛等人聽得袁紹此令,皆欣喜不已,當日便收拾兵裝,趁着黑夜向東南方進發。
話說那趙雲與張飛兩路大軍,一路堵在河間郡,也就是袁紹中軍大營的正南方,一路駐紮在涿郡城外,也就是袁紹中軍的正北方,其二者對于東南角都無甚防守,再加上袁紹如今糧草近無,已爲困獸之鬥,是以在知曉袁紹大軍向渤海退卻之後,軍師荀攸并未讓趙雲追趕太緊。
雖說荀攸有意放那袁紹離去,不過此般可是大破袁軍的絕佳時機,是以趙雲則在袁紹中軍撤退過半之時,突下命令,揮軍掩殺。
袁紹大軍突遭此變,軍心大亂,再加上夜晚漆黑,看不清前路來者,使得袁軍不少将士相互踩踏,白白喪了性命。而趙雲則率軍在後,将袁軍後隊盡數俘虜,更還賺得袁将趙叡性命。
那袁紹就在如此喪盡權勢之時,更還不忘那反叛自己的清河季雍,于是在前路大軍撤退成功之後,袁紹則是命部将朱靈,點起三千兵馬,前去清河,命其務必要取得那叛将季雍項上人頭方可回歸。
朱靈聞言,欣然領命,點起兵馬,辭别袁紹,徑向清河奔襲過來,第二日午後便是抵達了這清河郡城門之外叫陣。
季雍此時正在城中飲着美酒,隻等燕王到來之後封功嘉獎,卻不想被那朱靈殺至城下問罪。
聽得朱靈在城外辱罵叫陣,季雍大怒不已,當即借着酒勁說道:“他朱靈以爲自己是什麽東西,竟敢來此辱罵于我,來人!”
一言喝罷,當即便有随從兵将趕上前來,朝季雍拜道:“将軍有何吩咐!”
季雍聽之,則是冷冷說道:“去城中将那朱靈的家人全數搜捕出來,押上城頭去,我倒是要看看,他朱靈到底是要自己家人性命,還是要做他袁紹的忠犬!”
“是!”那些随從聽得季雍吩咐,朗聲應答之後,便紛紛拜退。
待得随從們退将下去,季雍則是端着酒杯站起身來,看了看城外天色,随即披挂上陣,行出城去,及至城頭停駐腳步,向下眺望,隻見那朱靈正統領三千将士在城下嚴陣以待,如今見了季雍面容,當即喝罵道。
“季雍!你這個反叛袁公的叛徒,若是識相,速速打開城來,随某去見袁公謝罪,或許袁公大度,還可饒恕汝之性命,若還負隅頑抗,休怪朱某不念昔日同袍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