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主将已死,他們這些部衆,又如何能夠擔當得起剿滅境内異族騎兵的大任。而且,此時眼前突然出現的這兩萬人馬,又到底是何許人也,也許根本就無需再與那異族騎兵交手,光是眼前這支部隊,便會将自己這路遠征軍完全覆滅。
此時兵衆們已經恐懼到了極點,看着躺在地上早已沒了呼吸的潘鳳上将的屍體,與昂首挺立在戰馬之上,那道看起來頗爲英勇高大的張郃的身軀,兵衆們原本堅定不移的信念,出現了一絲動搖。
張郃征戰如此之久,對于眼下時局自是了解。
隻見這時張郃手引長槍,指向前方兵衆,俊逸的面龐下吐出冷冷的話語,道:“誰若不降,潘鳳爲例!”
衆人聽得張郃此話,頓時吸了一口冷氣,不過這數以萬計的守軍,總歸還是有些潘鳳的死黨的。
見周遭将士全無反應,那些潘鳳的親軍們則突然高舉手中兵刃,大聲喝喊道:“爲潘鳳将軍報仇!”便策馬向那張郃沖殺了過去。
張郃見狀,面無表情,揮動長槍,向前攻擊,與那十數個偏将戰做一團。
“叮叮當當”一陣兵器交戈的嘈雜之聲驟起,随後又是幾道寒芒閃過,便是見到對面潘鳳的那幾員死黨紛紛墜落馬下,無一生存。
幾招将這些潘鳳心腹一一挑殺,卻還是有個别潘鳳心腹隐藏在那軍陣之中,于暗處張弓搭箭,準備射殺張郃。
可就在那些人剛将箭矢搭上弓弦,向陣中的張郃指去時,便是見到一抹寒芒自對面軍陣之中疾馳而來,直直地貫穿這些人員的咽喉,将之從戰馬之上射将下來。
見軍陣之中有人身死,兵士們又是大驚,這時卻見對面軍陣之中有一人緩緩策馬前行,手上還持着強弓勁弩,顯然剛才的那幾支箭矢就是此人放射出來的。
“若是有人還敢有所異動,剛剛那幾人便是下場!”
這個持弓之人,便是鳳鳴軍的另一主将,同時也是幽州五虎将軍之虎躍将軍,太史慈。
眼前兵士們本就因張郃的武力而倍感震驚,如今再見太史慈也是這般神武,還如何抵擋得住内心深處的恐懼,當即便有兵士将手中兵器丢擲,哀嚎道。
“我願降,願降,還請将軍饒我一命!”
有了第一個人開頭之後,剩餘那些将士們則也紛紛丢棄兵器,選擇投降。
對此結果,張郃與太史慈兩人皆很是滿意,當然,能夠取得今天不用大動幹戈便可收獲如此降軍,自然少不了先前閻柔的那幾輪攻勢的助力。
不過多久,外出征剿敵軍的主将潘鳳于陣前被人槍挑,潘鳳所率一萬五千之衆将士全數歸降敵軍的消息回傳到了邺城之内,并鋪天蓋地被人傳播開來。
聽得此道消息,那韓馥如遭雷擊,當時卻是連站立都是不能,直接吓得癱坐在了座椅之上,口中卻還喃喃說道:“潘,我的潘鳳上将被人臨陣挑殺了?普天之下,除了呂布,還有何人有此勇武,竟能挑殺我的潘鳳上将?可知那人姓名?”
“回使君大人,聽說那人好像是叫張郃。”
“張郃?竟然是他!”口中默念了一下張郃的名字後,韓馥突然睜大的雙眼,驚呼道:“沒想到這個張郃還當真深藏不露,可惜當年吾眼高于頂,沒有重用于他,否則也不至于到今天這般地步!”
事到如今,韓馥再怎麽哀歎也是于事無補,隻見此時其先是歎息一聲,而後又有些疑惑地說道:“那張郃又是從何處而來,怎都已經殺到了我邺城周邊卻還悄無聲息,潘鳳将軍上午才剛率軍出征,下午兵敗的消息就傳了回來,這可叫城中的軍民們如何心安?”
“小的也是不知,不過聽說,那突然出現,攔截了潘鳳将軍兵馬的部曲,是從臨靠并州上黨郡的太行山中行将出來的。”
“太行山?難不成是黑山賊?可不對啊,那張郃不是公孫瓒的人嗎,又怎會與那黑山賊有聯系?”
就在韓馥百思不得其解之時,郭圖與許攸兩人則是急促行将上來,一見到韓馥便破口大罵道。
“韓馥!你到底是如何行事的,出征之前不是拍着胸脯與我二人保證,說潘鳳有呂布之勇,此番出城定能将那異族騎兵剿滅的嗎?如今怎樣!上午才剛行出城去,下午便傳回了兵敗消息,一萬五千将士,就這麽白白送給了敵人,你這是在資敵!等袁公親征回來,我必要參你一本!”
韓馥聽得此言也是無奈至極,不過卻也還是低聲勸慰道:“二位先生且不要激動,事情發展到現在,韓某也是沒有想到。聽軍士說那張郃是從太行山中殺出來,才能在悄無聲息之中截殺了潘鳳部隊的,二位将軍跟随袁公多年,怎就沒有提防住那張郃之軍呢?”
二人聽得韓馥此言,則是說道:“韓使君這是要将責任推卸到我二人頭上了嗎?”
“不不不,二位先生誤會了,韓某隻是對張郃這支突然出現的部隊有些疑惑而已。”
“還用想嗎,此路部隊定是那公孫瓒在得到并州之後便自上黨安插入了太行山中隐藏,這麽多年來一直默不作聲,爲的就是今天之舉。韓使君還是多想一想,如今我們該如何加固城防吧,畢竟這張郃之軍可不比異族騎兵,其可是才剛剛收降了一萬多我邺城将士,兵力甚是充沛,說不準明日便會出現在城牆之下,對我邺城發動進攻。”
聽得郭圖此言,韓馥這才振作起來,不過他并沒有想到什麽好辦法,于是隻好問道:“不知二位先生有何見解?”
聽得韓馥詢問,郭圖許攸兩人對視一眼,而後急道:“如今城中兵力甚少,若想加固守備,首先便是要擴充兵力,使君應當即刻下令征兵,抓緊時間操練才是。”
韓馥聽了二人谏言,連連點頭道:“二位先生所言甚是,韓某這就命人發布征兵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