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飛的想法很簡單,他也知曉如今涿郡城正面臨危機,可自己身處的這座營寨他卻也不能棄之不顧,而若是這黃蓋祖茂兩人能夠戰勝顔良,那屆時再輔以管亥,便可牽制住顔良與高覽。
隻要顔良高覽二人脫不開身,那張飛便可單領一軍,前去涿郡策應郭嘉了。
張飛的想法的确很完美,但隻可惜,卻不能實施。正如涿郡城下韓當程普二人雙戰文醜不能取勝一般,此間的黃蓋祖茂二人合力,卻也同樣不能戰勝顔良。
如此一來,張飛的計劃也隻能落空,縱使其再怎麽想趕快從此間抽身前去支援郭嘉,卻也是不能擅離此間。
“可惡啊,那顔良高覽竟如此強悍,怎麽就連黃祖二人聯手也不能将之擊敗。某先前還本想待時機成熟之時領兵前去策應涿郡,如今顔良高覽在彼,某卻如何走得開啊。”
諸将聽得張飛此言,皆無言以對。
這時,黃蓋則是出主意道:“将軍,正所謂關心則亂,既然如今我們破不開顔良的軍陣,不如就先靜下心來沉着應對好眼前之地,待得将那顔良高覽擊退,再抽身回去解救涿郡也未嘗不可。”
張飛聽了黃蓋此言,歎息說道:“如今想來,卻也隻好這般了。隻可惜某還想着今夜前去偷襲袁軍大營,而後便留下爾等去支援涿郡呢,現在卻也隻能作廢了。”
黃蓋聞言,卻是搖頭說道:“卻也不然,将軍,趁夜劫營乃是好事,可扭轉我軍士氣。而且以将軍今日白天的舉動,想來那顔良也可以料定您是想要前往涿郡救援,我們不妨反其道而行。”
“劫營之後,将軍依舊返還本寨之内,不過随後我們卻閉寨不出,讓那顔良以爲将軍不在營寨之中。如此我們便可攻其不備,或許可以取勝也說不準。”
黃蓋此一番谏言,的确是先前張飛未曾想到過的,其原本所想,的确是偷襲顔良大營之後,便轉而趕赴涿郡馳援,當然前提是營寨之中所留諸将可以抵擋得住顔良高覽的進攻才是。
如今在聽了黃蓋的這一番建議之後,張飛瞳孔瞪得溜圓,随後不住拍打着黃蓋的肩膀稱贊道:“公覆不愧是你啊,此般好計謀,某怎就想不出呢。”
在稱贊了黃蓋一句之後,張飛說幹就幹,當場拍闆道:“我們今夜便去劫營!”
聽得張飛此言,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的管亥等人接連稱贊叫好,當晚,其便與周倉裴元紹,率領着狼牙黑騎随張飛前去劫營。
正所謂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袁軍正因今日白間顔良再勝而大肆慶祝着,誰又能想到那張飛竟敢在兵數完全不占優,且還剛連輸兩陣的情況下前來劫營呢。
一邊是積攢了一肚子的火氣,一邊是高興得完全沒有了防備,再加上狼牙黑騎乃是清一色的黑衣黑甲黑武器,與這漆黑的夜晚近乎完美得融合在了一起。這便使得張飛這次夜襲進行得尤爲順利。
隻見張飛縱馬一躍,率先沖進了那袁軍營中,進得營寨,便見張飛策馬立于其中,手舉蛇矛,高聲喝道:“張飛在此,誰敢來戰!”
這幾日,張飛的名号早已在袁軍之中傳遞開來,就連全軍主将顔良都不是這張飛的對手,其他人等又有哪個敢上前送死。
在袁軍被張飛的名号吓住的同時,管亥則領着周倉裴元紹帶隊沖進了這座大營之中。
三千黑甲騎兵攜帶着雷霆之勢一路猛撞,所過之處,營寨皆被掀翻踏破,裏面的袁軍非死即殘。便是有反應得快的袁軍早早行出營寨,卻也紛紛殒命在了管亥衆人的砍殺之下。
一時間,顔良營寨喊殺聲四起,火光四濺,喧鬧不已。
顔良正與營中諸将進行着慶祝,忽而聽得這喧鬧的喊殺聲,驚愕不已,随即顔良趕緊叫來一個軍士喝問道。
“外面發生了何事,怎這般吵鬧!”
那名軍士聽得顔良喝問,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小心翼翼地說道:“回将軍,是張飛他,率軍前來襲營了。”
“什麽!”
聽得此般消息,顔良高覽及餘下衆将皆是大驚,而後顔良便是喝道:“那張飛好大的膽子,難道他當真以爲某顔良怕了他不成?衆将士,與某前去,斬殺此僚,博取天大功勞!”
“是!”
衆将聽得顔良喝喊,皆紛紛叫嚣着跟随了出去。
顔良所處乃是整個大營的中心位置,距離張飛闖營所在還有些距離。
此時張飛管亥等人早已改變了進攻方向,沿着營中軍帳,找尋到了顔良的屯糧之處。
見得糧倉,無需張飛多說,那管亥周倉裴元紹便早已扔起火把,丢向對面糧倉,待見得對方糧倉已經燃起熊熊大火之後,張飛這才愉快下令道:“孩兒們,大功告成,撤退!”
随後,那三千狼牙黑騎當即調轉前進方向,一個個揮舞着沉重的狼牙棒,橫沖直撞地殺出了顔良軍營。
待那顔良高覽等人領兵殺到之時,卻隻剩下了滿目瘡痍,根本連那張飛的衣角都沒有摸到。
見得此景,顔良氣的大怒,連連喝罵道:“張飛,此生某必要将爾斬于馬下,用你的頭顱飲酒!”
不同于憤怒的顔良,高覽卻很是冷靜,其在詢問了過往的幾名軍士之後,則是分析道:“顔良将軍且先息怒,依末将之見,那張飛此番前來壞我糧草,乃是爲了逼迫我等退軍。如今文醜将軍正率軍攻打涿郡,那張飛想來應該是擔憂涿郡安危,是以才會想到以此般做法逼退我等。”
“末将以爲,此時張飛即便遁去,卻也不會返回其原本軍寨。其之所領軍兵,應當是繞路去了涿郡才是。”
顔良聽完高覽分析,當即來了精神,說道:“若是如此,那張飛營寨豈不任由你我來去?”
想到此處,顔良頓時一掃陰霾,心情好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