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下公孫瓒大軍已至城中,城外更還有無數官兵陸續趕來,且武威以及周邊諸郡又接連被官兵攻克,此時金城一失,此間叛軍再也沒了反抗的資本,隻能束手就擒,任由公孫瓒發落了。
就在那些兵士們将未戰便敗的情緒轉投至張繡之時,那張繡卻是當着一衆官兵以及叛軍的面朝公孫瓒跪拜說到。
“主公,此間涼州叛亂,乃皆由那邊章韓遂以及李文侯及北宮伯玉所發動,此間兵衆雖然有過,但卻也是無奈之舉。如今邊章韓遂李文侯三人皆已授首,末将相信,隻要朝廷對既往不咎,他們是一定不會再有任何叛亂之舉的,還望主公網開一面,饒其性命!”
說着,張繡便朝公孫瓒狠狠地叩拜了下去。
緊随張繡,其之護衛柳毅同樣也是跪拜說道:“末将複議,還望主公饒恕此間衆人性命!”
見張繡與柳毅兩人如此呵護自己性命,以楊秋爲首的數萬叛軍們,心底間對張繡的仇恨也是有所減緩。
公孫瓒本就不打算取這些叛軍将士的性命,因爲他知曉,涼州地處邊疆,之所以會發生叛亂,最根本的原因,是在北方的羌人身上,這金城雖然是叛軍大本營,可其中卻多爲漢人,乃是大漢自己的本土子民,公孫瓒自然不願大肆屠戮。
隻要解決了那最根本的原因,這涼州日後便自然可以穩定下來,不再叛亂,而且其衆軍民更還會對自己心悅誠服,又何樂而不爲呢。
随後,衆人便見公孫瓒笑談道:“好!既然張繡将軍爲爾等求情,本将便給其這個面子,暫且饒恕爾等性命,對爾等過往,不再追究。但如若要本将知曉爾等日後再有反複,兩罪并罰,誰求情都不好使!”
雖然公孫瓒面色嚴厲,可衆人都是知曉,公孫瓒已經寬恕了自己。那以楊秋爲首的一衆兵将此時心中對張繡以及公孫瓒的想法,唯有感激,卻再也沒了先前的仇恨。
并且,他們更還有些發自内心地認爲,再次回歸大漢的統治,才是最好的選擇,久經戰亂的他們也都疲憊了。
若是還由韓遂邊章率領,他們日後将要面對的,隻會是無休無止的戰争。而今,他們終于可以過回以前的生活,不用再提心吊膽,沒有什麽會比這更令人向往了。
結束了受降事宜,公孫瓒則是将安撫城中軍民的事宜全權交付給了張繡,并以朝廷的名義,坐實了張繡的那個讨逆将軍的名号。
張繡見公孫瓒對自己這般信任,心中自是激動不已,對公孫瓒拜說道:“主公您放心,隻要有繡在此坐鎮,此涼州斷然不會有失!”
公孫瓒聞言點了點頭,并指了指身旁的麴義說道:“某還會将麴義将軍留在涼州,日後你二人有事可多多幫襯,定要爲本侯把握住這涼州!”
張繡雖然還不知曉公孫瓒所指到底是何事,但單憑公孫瓒對自己的這份信任來說,便已足可以讓張繡爲之死心塌地了。
正所謂士爲知己者死,此時的張繡,心中恰巧就是這般想法。
在爲張繡與麴義二人相互引見了一番之後,公孫瓒又安排了一些具體細節,在城中張貼好安民告示又領軍駐紮休息了一夜,随後便在第二日率領起麾下部衆離開金城,朝着北方行軍過去。
隻過短短一日時光,一切依舊如故,城中軍民沒有半分損傷,真所謂是秋毫無犯。甚至就是連那剛被叛軍們推選出的新任首領張繡,也繼續在城中指點着各種事宜,仿佛一切都沒有變化。
唯一改變的,就是此時的金城,已經恢複了大漢的統治,而那張繡,也是真正被公孫瓒冊封任職了讨逆将軍,城中軍衆終于可以安心度日,再也不用擔心有朝一日會有官兵打上門來了。
這一切如夢如幻,發生地如此之快,甚至還有些叛軍都有些懷疑,昨天所經曆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境。
直到找來同伴詢問過之後,才終于清醒了過來,認清到了現實,不過,這樣的感覺,還真是好呢。
同樣感覺如夢如幻的,不隻是金城郡内的前叛軍,甚至就連與公孫瓒同爲朝廷鎮壓涼州叛亂的那些将軍如周慎孫堅陶謙等,也皆對此感覺意外不已。
他們雖然知曉公孫瓒麾下有着一衆強兵猛将,善于打仗,尤其是對于鎮壓叛亂以及和異族之間的交鋒。
就當周慎孫堅等人都以爲可以再次看到公孫瓒以雷霆之勢橫掃金城叛軍之時,那金城叛軍竟然就在此時,全部投降了。
原來公孫瓒早便在其中隐藏下了一枚種子,其先前在漢陽之中征募兵勇的真實目的,乃是爲了等待這枚種子發芽結果。
周慎等人還以爲自己經過這些時日操練兵馬,能在那場最終大戰上有所斬獲,卻未曾想到,到頭來,這平頂涼州叛亂之時,還是全靠公孫瓒一己之力,自己等衆多将軍及部隊,隻是起到了站腳助威,除了爲公孫瓒增添威勢外,卻是沒有出到一份力。
在認清了這個殘酷的事實後,那周慎唯有苦笑,随即搖了搖頭說道:“唉,看來我們是真的不如公孫侯爺啊,也難怪人家會在近兩年崛起的如此之快,現在想來還真是不佩服都不行啊。”
聽得周慎此言,那孫堅與陶謙兩人也深深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周慎的觀點。
不過雖然他們三人在鎮壓涼州叛亂之事上沒有具體出過什麽力,不過其在此之前,奉公孫瓒之命也是攻下了大大小小三兩座城池,等到返回朝廷,倒也是能因功再有所升遷,不論過程如何,結果總算是好的。
隻是他們卻是不知,就在他們以爲涼州之亂徹底平息之時,此時的公孫瓒卻已經率孤軍深入北方羌人之地,去追擊那北宮伯玉,并要徹底解除涼州禍患的根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