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侯在有了這三萬兵馬的指揮權後,當即便是領着張繡前去城中軍營挑選兵馬,出奇的是,那韓遂對此卻毫不擔心,任由李文侯與張繡在軍營之中挑選,好像完全不擔心他二人會借此立下大功繼而對自己的地位有所影響一般。
原本張繡也并未思索太多,可當柳毅提醒過了之後,張繡這才徹底想通那韓遂到底是在打着何種算盤。
随即在當天深夜,張繡便是悄悄去往了那李文侯的府邸之上,與其相見。
李文侯此時滿腦子都想着如何在接下來的攻城之戰中建立功勳,壓過那韓遂一頭,見張繡深夜前來,以爲其也同自己一般,爲明日出征而興奮地睡不着覺,要來找自己商讨進攻事宜,當即欣喜将其迎入府來。
張繡此時乃是帶着柳毅一同前來,且在進入李文侯房門之前,更還命柳毅守衛在房門之外,并且趕走了下人,不許任何人靠近。
見張繡的随身護衛這般舉動,那李文侯也是愣神了片刻,而後一臉茫然地問向張繡道:“此是爲何?”
張繡聽得周遭再無動靜,則是與李文侯說道:“将軍,那韓遂今日讓你我二人領兵即日出征,又遣北宮伯玉頭領去往羌族,不知将軍有何看法?”
聽張繡問及此事,那李文侯則是笑道:“哈哈,原來張繡老弟是問這件事啊,你放心,有你之勇武再輔以将士們齊心協力,再有某親自坐鎮,那武威必然唾手可得。”
“待到我等此番将武威奪回,建立下功勳之後,就是連那韓遂,恐怕也會低我一頭。等到邊章首領,”
說至此間,李文侯也是小心翼翼地向屋外看去了一眼,見隻有張繡的随身護衛守在那裏之後,則再度轉過頭來,低聲說道。
“待到邊章亡故之後,你我二人也可借助此番功績,直接繼任邊章首領的位置,就是連那韓遂,也抵擋不住你我二人聯手,再等将那朝廷大軍趕出涼州之後,這涼州就是你我二人的天下了。”
聽得李文侯這般言語,張繡終于是知道爲何他會如此之興奮了,原來這厮早就已經将打了勝仗之後的規劃想好了,隻不過他卻是将所有規劃全部寄托在打了勝仗之後了,卻根本沒有想到,若是打了敗仗,甚至是在出征之時,金城之中會有何種變動。
到得這時,張繡隻能一步步引導李文侯去進行思索了。
随後張繡則是笑問道:“李兄也看得出,咱們邊章首領,命不久矣了?”
李文侯聽後,則是笑道:“哈哈哈,雖說爲兄我不是郎中,但察言觀色還是能夠知曉的。邊章首領本就脾氣甚大,又甚是暴躁,這在咱們軍中可是人盡皆知。此番官兵攻下武威,邊章首領上午發了那通脾氣,直接就是累得氣喘不已,這不是命不久矣的征兆嘛。”
“那既然李兄也看得出邊章首領命不久矣,接下來又是如何打算的呢?”
“張繡老弟你看,方才我不都和你說了嘛,我們就是要趁此時機,抓緊攻下武威,大勝而歸,快速在軍中建立威望,才能在邊章首領亡故之時有機會繼任那首領之位啊。”
張繡聽後卻是大笑了一番,笑得那李文侯有些毛骨悚然,不明所以,隻能撓撓頭,一臉疑惑地看着張繡。
而張繡笑過之後,則是說道:“李兄啊李兄,你怎麽聰明了一輩子,卻在這時犯起糊塗來呢。”
“此話怎講?”李文侯還是不解其意。
“李兄你試想,邊章首領患有隐疾在身,是否人盡皆知。”
“是啊。”
“那若是邊章首領突然亡故,城中軍兵是否也都能接受?”
“這,雖然會有一絲錯愕,但也尚在情理之中。”李文侯聞言思索了一番,随後點頭說道。
而這時則見那張繡突然湊近了李文侯,盯着李文侯的雙眼說道:“那若是邊章首領就在北宮伯玉,你我皆出征之時亡故了呢,城中軍兵又會奉誰爲主?”
“若是,啊,對了,是韓遂!”李文侯順着張繡的思路,一步步想下去,終于想通了事情的關鍵所在。
随後無需張繡再言,那李文侯便已經理清了思路,自顧說道:“我明白了,怪不得那韓遂此番竟會将這個賺取大功勞的任務托付與我,還爲北方羌族送去許多事務,原來他是想将我與北宮伯玉支走,而後好在邊章亡故之時,直接繼任首領之位!”
見李文侯終于想通,張繡則也一拍李文侯肩膀,說道:“正是如此!”
“好啊,好你個韓遂,竟然在這裏等着我。可是,他又如何能掌握邊章的死期呢?”
張繡原本以爲李文侯已經全部推理出了韓遂行動,卻不曾想還是沒有徹底明白,而後則是說道。
“李兄,你怎麽就還不懂呢,你我以及北宮伯玉皆被調離出城,而那韓遂的心腹,卻是一個未曾調動。此城便全是韓遂做主,那韓遂豈不是想讓邊章什麽時候死,就能讓其什麽時候死嗎?”
聽至此處,李文侯終于徹底明白了韓遂打的如意算盤,恍然大悟道:“是了,還真是如此。且今日你我前去軍營挑選兵将之時,因我與那韓遂不和,爲兄我還特意未曾挑選與韓遂有關的部曲,所調動的,基本全是中立的将士,這就更可以讓那韓遂在我等離開之後放心做手腳了。”
“不錯,正是此理,明日你我領軍出城之後,那韓遂必有動作!”
“張繡老弟,那我們卻該如何是好?要不然,我們就不動身了,和韓遂就這麽耗下去?”
那李文侯已經失去了剛開始之時的雄心壯志,變得焦躁不已,問向張繡時,卻見張繡不急不緩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們若是不走,他韓遂又如何行動。所以,我們還是不能不走的。”
“你是說?”
“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