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溫雖然沒什麽主意,可卻也是惜命之人,其如今見公孫瓒對付叛軍羌騎的辦法竟然就是這樣,心中更是驚恐萬分,再回想起昨晚公孫瓒之所作所爲,更在心底認證了公孫瓒是個瘋子這一想法。
你公孫瓒要與敵人進行豪賭,老子卻是不想,老子可是惜命之人。
想到此處,張溫再也忍耐不得,滿臉急迫地問向公孫瓒道:“侯爺,叛軍騎兵就要殺過來了,您看咱們是不是先暫時撤退,來日重整旗鼓再戰才是?”
張溫言畢,公孫瓒卻毫不理會,依舊登高遠望,密切注視着戰場動向。
這卻讓張溫很是無語,不過其再朝前望去,隻見那北宮伯玉所領羌騎距此更加近了,當即張溫也顧不得等公孫瓒的回饋,當場就要領着兵将撤回,他可不想在這裏陪公孫瓒繼續賭下去,這要是賭輸了,失去的可是自己的性命。
見那張溫要走,公孫瓒則是厲聲喝道:“敢擅自後退者,不論何職,立斬不赦!”
一言喝出,那典韋與柳毅兩人當即便領着虎衛親兵上前一步,阻攔住了那張溫的腳步。
張溫聽得公孫瓒此言,再見到典韋阻擋在前,心便已經涼了一截。
這典韋的勇武,自己昨天也是有幸得見,其單憑一己之力,便制住董卓麾下兩員悍将,自己之武藝,比起那徐榮華雄來都是不及,又怎能在這典韋手下逃過,無奈之下,便隻好轉身回來,硬着頭皮陪公孫瓒繼續等待下去。
此時,那董卓在戰局之中,也是看到了叛軍騎兵部隊正洶湧朝着中軍主營奔襲過去,徐榮見後,則是趕殺過來詢問道。
“主公,叛軍騎兵正在沖散中軍,馬上就要殺至主營了,我們是否要轉回去搭救?”
董卓聞言,卻是冷笑道:“不去,那個公孫瓒不是牛嗎,不是還要砍老子的頭嗎,老子倒要看看,這下你還牛不牛的起來!”
随後董卓又是吩咐徐榮道:“密切關注主營動向,若那公孫瓒被叛軍殺敗,我們立刻收攏兵将,返回隴西!”
徐榮聽言,則是應命道:“是,主公!”
與董卓大爲不同,那身處右翼的騎都尉孫堅見那北宮伯玉所領騎兵奔向中軍主營後,心中焦急不已,趕忙領着黃蓋祖茂在後追殺,并爲那公孫瓒擔憂道。
“侯爺,你昨日解救之恩,堅牢記于心,今天某就是拼的一死,也要将你從那叛軍鐵騎之下救出來!”
随即,這孫堅當即拿出其江東猛虎的勇猛氣勢來,隻領兩千騎兵,緊緊跟在北宮伯玉那兩萬餘衆羌騎身後。
在這孫堅身旁,黃蓋祖茂皆是受的公孫瓒救命之恩,如今也皆毫無怨言,視死如歸一般緊随孫堅沖鋒。
與此同時,那被韓遂喝令出來阻攔趙雲沖鋒腳步的張橫馬玩二人,也是引領親兵,殺至趙雲軍前。
到得此間,隻聽那張橫喝道:“呔!有我張橫在,爾等休要再前進一步!”
趙雲見之,毫不理會,繼續縱馬朝前沖殺。那張橫見趙雲不聽自己所言,當即大怒,舞着長槍便朝這趙雲殺奔過來。卻被那趙雲手起一槍,刺于馬下,随着那杆亮銀槍再度被趙雲抽出,這張橫的性命也就此了斷。
那馬玩所部與張橫親兵們見這趙雲竟如此勇猛,皆是大驚。
不過這韓遂麾下八部将也并非普通骁将,就是連其麾下親兵也皆有着一股與常人不同的死忠之心,見主将張橫慘死于趙雲槍下,各個紅着眼睛向那趙雲沖去,雖然并不能奈何趙雲,不過如此一來,卻是極爲有效地阻擋住了趙雲所部白馬義從的沖鋒腳步。
見遠處白馬義從被叛軍所阻,那張溫的心更是如遭暴擊,便是連掌心都滲出汗水來。
不過與此同時,這張溫更還在心底升出了一絲慶幸,其以爲,白馬義從被敵軍所阻,便再無翻盤的可能,這公孫瓒也該看清眼下戰局情況,及時發出退兵号令了。
隻要大軍一退,自己一定要沖鋒在最前邊,定不要被那些叛軍羌騎趕上。
就在這張溫在腦補自己逃亡的畫面之時,隻見那公孫瓒也是終于動了起來。
“嘿嘿,早該如此,好在,現在收兵,還不算太晚,隻要退回到美陽城中,便可以據城而守,縱使是那騎兵來犯,也是無用。”
就在張溫又想着退回到美陽城後該如何組織力量守衛城池之時,他也是終于看到公孫瓒下達了下一道命令。
“白馬義從,放棄奔襲敵軍主軍,轉回本營,剿滅叛軍羌騎!”
在這十數萬大軍交鋒的戰場之上,公孫瓒的聲音,自然傳達不到那趙雲耳中,不過在公孫瓒下令之後,自是有旗令手站在高處揮舞旗幟,傳達命令。
前線趙雲正舞動銀槍,已經将那張橫的親兵部隊近乎全滅,這時忽而聽到身旁将官說道:“将軍,侯爺命我們回援。”
趙雲聞言,當即勒住缰繩,一掃長槍,調轉馬頭,喝令道:“将士們,雖雲前去回援主公,剿滅叛軍羌騎!”
“是!”
聽得趙雲此令,其麾下一衆白馬将士,皆領得将命,調轉馬頭,再度跟随趙雲前行。
“義之所至,生死相随!蒼天可鑒,白馬爲證!”
白馬義從那響亮的口号再度回蕩在這片戰場之上,遠遠望去,隻見得那如同箭矢一般的白色部隊,正穿過人群,朝着官兵本營沖趕過來。
張溫見公孫瓒竟是下達的這般命令,更是驚怒交加,忍不住大喝道:“侯爺!那叛軍的騎兵就要殺到了,就是趙雲将軍沖的再快,也趕不上回援中軍,中軍一破,滿盤皆輸,侯爺,下令撤軍吧,就要來不及了!”
面對張溫的喊叫,公孫瓒依舊毫不理睬,而就在這時,那北宮伯玉的騎兵部隊,也是穿過前線最後一道兵士,殺奔到了這中軍的主營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