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顧清茗外公石鐵頭出面,石作良知道來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
他看向高文文,神情帶着懇求之色。
他訴苦道,“高小姐,你看我們家上有八十歲老娘,下有吃奶有小娃娃,一大家的生活,就靠這些田地。
背朝黃土面朝天的幹活,不就是爲了掙倆個錢,讓一家人的生活好一些嘛。
我家的西瓜差是差了點,可混在你收購的這些西瓜中,根本不起眼。你就把這些西瓜收了吧。”
他的話音一落,有村民立刻笑着問道,“石作良,你兒子都還沒娶媳婦,哪來的吃奶小娃娃啊?”
“難不成是你的私生子?哈哈,你有本事了,竟然還有女人給你生孩子!”
說罷,那村民還豎起拇指!
“去,去,去你的。我哪有什麽私生子,你不要冤枉人!”石作良臉色難看的道。
高文文眉頭緊皺,說道,“對不起,你家的西瓜不能收。你家的西瓜沒有一項到了我們的收購标準。”
“什麽标準?你是老闆,這西瓜收不收,不就是你說了算的嗎?”
石作良心中很是憤怒和生氣,這聲音不由的大了起來,
“我家就這麽一點點西瓜,也費不了你幾個錢,你就當作可憐可憐我們一家人的辛苦,把我家西瓜給收了吧?”
高文文還沒有說話,村民一個一個開始說了。
“石作良,你種這麽點西瓜,還一家人辛苦啊?明明辛苦的是你老婆,你到底是管過幾回啊?種西瓜,下肥料,打農藥,可都是你老婆,你也就來地裏瞧一眼,就離開了。”
“石作良,高老闆說了你家的西瓜不符合收購标準,怎麽着,你還非得逼人家收了你家西瓜啊。”
“人家高老闆是做生意的,可不是做慈善的。”
“就是啊,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就算人家當老闆再有錢,那也是辛苦賺來,憑什麽爲可憐你們一家子,就要把這些不合格的西瓜給收了。”
“嗯,石作良,你是想要把這些西瓜賣了,然後有錢打牌喝酒快活了吧。”
同一個村子裏的人,誰不知道誰啊。
要說石作良多顧家,哼,那就是一個笑話。
他一個大男人,據說從小就好吃懶做,長大後,就染上打牌喝酒賭錢的惡習,他更有一個讓人憤指的是,他一喝醉酒就愛打老婆孩子。
現在這個男人都能當爺爺的年紀,一喝醉愛打人的惡習還沒有改過來。
惹得全村人都很厭惡。
以前,他打老婆孩子,村幹部和一些德高望重的長輩,說也說了,勸也勸了,可沒有用。
當時他保證自己,一定少喝酒,不打老婆了。
可轉頭他又喝上了,醉了,又開始打老婆孩子。
次數多了,大家都不想管他家的屁事了。
這樣一來,他打老婆孩子更兇了。
更讓人怒其不争的是,他老婆也承受了。
隻是一次,他在打孩子時,把孩子打得腦破血流,他老婆爲護子,從廚房裏拿來菜刀,要殺了他,同歸于盡的架勢,讓他的酒一下子清醒過來。
從此以後,他喝酒再也不敢把自己喝得太醉,就怕一個太醉,又打了孩子,然後把自己性命給弄丢了。
石作良雖少打老婆孩子了,但家裏的活兒,可是能不沾就不沾,全部推給他老婆孩子,就是趕農忙時,家裏缺少人手,不得已,才會下下地。
這西瓜說是他種的,其實都是他老婆種的。
他老婆也算精心伺候,奈何,缺錢啊,沒下多少肥料,西瓜一病,就打農藥,這才把西瓜種成這副模樣。
“石作良,你還真是想把高老闆當冤大頭了吧。你家就這些個西瓜,你倒是可以自己挑到鎮上或縣城去賣啊。能賣一個是一個,你可以騙騙那些來買西瓜的啊。”
石作良家的西瓜,高老闆說了,他家的西瓜農藥殘留标準,超過了他們的收購标準,但并沒有超過國家最高标準,所以,還是可以出去賣的。
石作良聽着這些村民的話,一張臉,被氣得一會青,一會紅,一會白的。
他是個懶人,怎麽可能做出挑西瓜去賣的事?
要賣,也是他家婆娘孩子挑去?
不過,現在有個高價收購西瓜老闆不宰,還什麽時候宰?
村子裏的人也是,明明這個高文文是外人,他才是村子裏的人。
他們盡是胳膊往外拐。
他的西瓜賣不出去,對他們有什麽好處啊?
個個就知道指責他。
哼,他家的西瓜,這個高文文一定要收下,不然……
嗯,不然怎麽樣?
撒潑打滾求收?
他一個大男人做不出來,可他家還有一個婆娘啊。
石作良梗着脖子,大聲的說道,“你們是不是就想看我過不好日子,是不是?我現在求人家收西瓜怎麽了?難道有錯嗎?”
随後,跟身邊的婆娘使了一個眼色。
婆娘接收到了老公暗示的眼色,眼神閃躲了一下。
這麽丢臉的事情,她也做不出來。
平時,她就懦弱,跟人很少說話。
石作良低頭對着她的耳朵說道,“你想想我們兒子,快三十歲了,還沒有娶媳婦?爲啥,不就是沒錢嘛。這幾分地的西瓜,賣出去,肯定能有一點錢,一點錢留給我喝酒打牌,留一點錢你給存着,以後給兒子娶媳婦用!”
爲母則剛!
想到三十歲還娶不上媳婦的兒子,袁春花一咬牙,就朝着高文文跪了下去。
“高老闆,你就把我們家西瓜給收了吧?我家兒子三十多了還沒娶媳婦呢,家裏的公公婆婆着急的不行。你就當作可憐可憐我們一家子,把我們地裏的幾個西瓜給收了吧?”
不管是高文文顧清茗還是這石背村的村民,都被石作良老婆的舉動給吓了一大跳。
顧清茗外公和三個舅舅見狀,立馬擋在倆個小姑娘面前。
石立春緊皺着眉頭,臉上壓抑着怒氣,冷冷的問道,“袁春花,你這是在做什麽,想要逼迫一個孩子嗎?”
石鐵頭臉色也極其難看的說道,“石作良,我說了,有我在,你們别想對一個小姑娘胡攪蠻纏。袁春花,平時看着人也是懂事的老實的,沒有想到,你竟然也會做出逼迫一個孩子的事。”
袁春花抹了抹一把眼淚,哭着道,“叔,我也沒有辦法。如果高老闆不收我家的西瓜,那我這一地的西瓜都廢了。我家娃兒現在都三十歲了,還沒有娶媳婦,我心裏急啊。”
說罷,又朝着高文文的方向磕頭說道,“高老闆,你人美漂亮,心地一定善良。你就當作可憐可憐我家,把我們家西瓜給收了吧。我們家西瓜不多,真的不多,相對你于這個大老闆,也就是花一點小錢而已。”
石家人瞧着袁春花的做法,氣得臉色鐵青。
如果是個男人,他們肯定會上前揍一頓。
把人家當冤大頭當的理直氣壯,真沒有見過如此這樣無賴的人。
石作良是一個無賴,這袁春花平時老實巴交的樣子,不露山不露水的,沒有想到,卻爲了錢,連臉皮和尊嚴都不要了,顯得比石作良更無賴。
怪不得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無賴進無賴家門了!
“囡囡,你帶着文文先回家,這裏讓我們來應付!”
石鐵頭看向顧清茗道。
顧清茗點了點頭道,“好。文文,我們走!”
這村子裏的人,還是同是村子裏的外公舅舅們去應付更方便。
高文文點了點頭道,“好,走吧。”
但走了兩步,擰了擰眉頭,想了想,緊跟着又走到袁春花面前。
她神色清冷,聲音淡淡的說道,“這位大嬸,雖我也很同情你家的遭遇。畢竟,你兒子三十歲了還沒有娶媳婦,你心裏着急,我也能理解。
但是,大嬸,你家的苦難和遭遇,不是我造成的。
所以,我不會當這個冤大頭,不可能爲你家買單。
你家的西瓜,我是不可能要的。我就算把錢捐助去貧困山區孩子上學,也不可能因爲你們自己懶惰,而造成的貧困!”
說罷,她目光又望了望石作良家地裏的西瓜。
随後又說道,“大嬸,如果你真要你家的西瓜賣點錢,就聽取村民們意見,挑幾個好西瓜,去鎮上或縣城賣吧。”
袁春花聽着高文文的話,表情怔了怔了。
接着,高文文又對石作良說道,“這位大叔,我不是冤大頭,也不是慈善家,我隻是一個做生意的。、
做生意的人,向來講究利益至上!我不可能因爲你家窮,你家苦,你家兒子沒娶媳婦,就破例收你家西瓜。”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漂亮的大眼睛微眯了下,接着說道,
“你不會知道,我幾十噸的西瓜,就因爲檢測出兩三個不達标的,幾十噸西瓜,價值上百萬,全部給廢掉了。
我因爲可能可憐你,同情你,而收下你家的西瓜,結果卻是花上百萬買單。”
“我們做生意的,講的就是誠信!我必須對每一個客戶負責!”
“哈?!”
很多人聽到高文文的話後,震驚了!
就因爲幾個不達标的西瓜,幾十噸全部廢掉?
竟然是這麽嚴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