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起分别之後的這段日子,真是有說不完的話題,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際遇,也做出了不少的成績。
在唐甯這批同學裏邊,最亮眼的還是他們銜尾蛇小隊。
唐甯就不說了,秋玉折也成爲冥王戰士後拉風了好一陣,如今是鎮守德州, 防守聚居地北面門戶的王牌戰力,聽說野戰二師師長薛亮寶貝得不得了,最近還提出了一個綿州方向的行動計劃,以秋玉折的冥王武裝單元爲主,目的是謀取那裏的大量電子元器件和生産線。
陳方海在龍泉山攻略當中,作爲參謀和攻略的設計師,也表現突出了一陣, 不過這次的眉山攻略雖然達成了目的, 但是損失有些慘重,現在看聯合理事會是準備低調處理。
這次撸串唐甯也給他發了通信,結果聯系不上。
剩下的胡來表現一般,那也隻是針對唐甯等人的一般,在部隊裏也是标兵,因爲是搞前情偵察的好手,當年小隊裏行動的前情偵察就是他在負責,現在在部隊裏一樣是玩這個,堪稱出生入死,已經立了數次功。
警備司令部兩支直屬部隊,獨立特戰旅和獨立偵察旅,其實一直在别苗頭,偵察旅因爲前旅長向守川帶出來的風格,具備濃烈的荒野獵人氣息,因此在抵抗變異獸的戰争中表現突出,漸漸開始有穩踩特戰旅一頭的趨勢。
特戰旅是當年造反的主力部隊,一直認爲自己才是天子門生,這幾年又有被偵察旅壓制的苗頭,當時的獨立特戰旅旅長程牧一直在想辦法加強自己部隊的野戰功力, 對胡來非常看重。
現在的獨立偵察旅,獨立特戰旅,和從資州野戰三師特戰旅轉型的獨立特戰二旅,已經整編成了警備軍獨立師,說起來這娃現在的編制,其實還在向晦的手下,夏大雨更是他的直屬上司。
不過因爲原獨立特戰旅旅長程牧去了警備三師當師長,爲了這次整編的事情還頗爲不高興,跑去找張玉成鬧。
最終被張玉成壓制了下來,不過答應了程牧從獨立特戰旅拉班子充實警備三師的請求。
胡來就是其中之一,不過現在還在走手續流程,因此這娃現在還在蜀都逍遙。
楊譯進入的科學院,說起來是唐甯張秋意的同事,不過是在信息研究所。
信息研究所最近的幾個大項目,其中一個就是和秦州方面獲得直接聯系,以及派出紅鳥無人機偵察江淮流域和黃河流域,尋找人類殘存的聚居地。
這可以說關系到曆史的未來走向, 是人類在末世以獨立聚居地爲單位站穩腳跟以後, 對外邁出的一個大進步, 因此從上到下都非常的重視,調遣精英骨幹充實到這個小組裏邊,還給這個計劃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青鳥計劃”。
青鳥是遠古曆史傳說裏一種有三足的神鳥,傳說是西王母的使者,神鳥鳳凰的前身,色澤亮麗,體态輕盈,是具有神性的吉祥之物。
西昆侖無路,隻有靠青鳥傳信。
楊譯在小組當中負責的是偵察線路輸入和情報分析工作,也是被壓榨剝削的苦逼,天天加班。
當然用小組長的說法,這是對小楊同志的看重。
說到這裏,除了犧牲太早的魏雨,就隻有一個因表彰大會揍人事件而勸退的江大海,如今寂寂無聞,甚至是不知所蹤。
唐甯試探着問了兩次江大海的行蹤,都被姜效遠不動聲色地岔開了話題。
久别重逢,這頓燒烤大家都吃得非常高興,一直吃到了晚上十二點,這才散去。
不過姜效遠約唐甯再聊聊,于是唐甯幹脆帶着張秋意和張紀陽去了北鬥遊戲廳。
随着唐甯在聚居地聲望的提升,北鬥遊戲廳如今也是聚居地明星企業,早就被小智升級了數次,還在漢安和資州開了分館,總部也重新裝修了一番。
這裏也成了異能武器的設計加工和交易中心,那些花裏胡哨的武器讓張紀陽歎爲觀止。
管理這裏的明面上是幾個股東,其實内地裏都是小智的分身在控制,定期通過自動車運送的存儲體,和漢安進行“記憶補充”和“算法優化”。
現在的唐甯小智父子倆可不是當年吳下阿蒙,他們擁有了一台獨立的集裝箱信息傳輸車,裏邊都是滿滿的記憶存儲晶體,永遠往返于漢安和龍泉之間,不斷地進行信息交換。
張紀陽的睡眠時間很短,讓他自己去生态艙裏邊玩,張秋意還要浏覽明天的會議流程。二樓客廳當中,就剩下了姜效遠和唐甯。
姜效遠在這裏更像個半個主人,端了兩杯茶過來:“胖子還在執行秘密任務,現在在北面,挖一條大魚。”
“你兩次岔開話題,我就知道你還是大海的直屬上司。”唐甯說道:“這我就放心了。”
“暗流洶湧啊……”姜效遠說道:“秘書長遇刺案,其實我到現在都還沒有放手,不過阻力重重。明天就要召開大會,要是再搞出什麽幺蛾子……”
“安防工作不是交給夏副部長了嗎?”唐甯說道:“你還操什麽心?”
“夏副部長也繞不開安全局啊。”姜效遠說道:“不是我操心,是爲我爹操心。”
那次遇刺事件之後,姜玮的地位不但沒有動搖,反而因此愈發地鞏固,足見浦修全對他的絕對信任。
而這次會議的安防工作也透着古怪,明面上是夏小雨他爹,主管資管局和工程局,還有宣傳工作的夏雪在負責。
現在看來,其實也是聯合理事會安定人心的煙霧彈而已,外示輕松,底下依舊抓得很緊。
“唐甯。”姜效遠猶豫了幾次,還是提出了一個問題:“有沒有想過,你的資産處理問題?”
“哦?”唐甯好奇道:“你指的資産,應該是漢安天網吧?”
“是的。”姜效遠說道:“名義上來說,天網應當是公共資源占有絕大多數,少部分作爲居民可支配資産,這是天網從誕生那天起就定下的原則。”
“它是另一個原則的體現,那就是任何個人,不得淩駕于集體之上的社會原則。”
“現在天網已經被割裂成了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如今内政部遇到的大問題,就是整合和管理這些資源的問題。”
“從原則上來說,既然已經割裂爲了獨立城市,那麽每個城市的公共資源,也應該占據這個城市資源的主要部分,而不能爲一人獨有。”
“來的路上還和秋意和紀陽普及過這個知識。”唐甯笑得很輕松:“個體可以‘過度貢獻’,但不能‘過度占有’,這雖然是對能力者的一種‘不公平’,但是卻是對人類群體的最大公平。”
“不過漢安城有些特殊,天網資源,現在是科學院在管理,大部分是用于科研,剩下的才是維系城市運轉的公共資源部分和個人占有部分。”
“雖然這些資源還在我的名下,但是那僅僅是因爲方便讓小智統一管理而已。科學院和秋意、付佳,其實也都有我的最高授權。”
“你在想什麽呢?擔心我成爲軍閥還是财閥?就算我有那想法,秋意也不會同意,聚居地現在也不存在那樣的土壤。”
“不過我之所以同意你的說法,僅僅是因爲我認爲社會穩定是需要成本的,而‘過度貢獻’并不會影響這種穩定,隻有‘過度占有’才會影響到它。”
“但是這種‘過度貢獻’,是在保障貢獻者已經得到足夠的收益的前提下發生的。”
“還有就是你關于能力者的定義,在一些特殊時期,某一類型的能力者會發揮出他們特有的優勢,但是他們依舊隻是能力者中的一種而已,就好像戰争時期的軍人,和平時期的商業天才,這樣的能力并不是他們取得特權的理由。”
“看來你已經想得很通透了。”姜效遠笑了:“得,當我白說。”
“可是你爲什麽會說?”唐甯問道:“我對這點更感興趣。”
“好多原因吧。”姜效遠歎了口氣:“之前聚居地大混亂,不就是因爲你剛剛說的那種‘能力者’,以爲自己可以淩駕于社會群體之上?”
“所以他們被推翻了。而且曆史上所有這樣的人,最終他們都被推翻了。”
“忘記你是學曆史的了。”姜效遠說道:“可是現在還有一些人,依舊保持着這樣的想法。”
“那曆史終究會教會他們做人。”唐甯說道:“或者,已經在教他們做人了。”
“所以……”姜效遠盯着唐甯的眼睛:“黃勳傑是你殺的?因爲在嘉州、漢安、眉州這個範圍内,我想不出誰還有這樣的能力。”
“爲什麽不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呢?”唐甯不以爲然:“還有他們内部不會内讧?你去翻閱一下我的行蹤記錄,就應該知道我沒有什麽時間。”
“可萬一是他來找你呢?”
“你覺得他有理由來找我嗎?”
“如果冥王戰士也算一種能力者的話,我覺得有可能。”
“别忘了,當時井研附近的冥王戰士,有三台。還有,冥王戰士依賴超感控制,它更多的能力,是來自天網運算,來自你所說的‘公共資源’,所以它是可控的。”
“不管如何吧。”姜效遠看樣子并沒有放棄自己的懷疑:“嘉州天網的易手至少說明了一件事,他已經死了。”
“就算他找過你,這也能說明你最後并沒有聽他的。”
“首先他沒有找過我,其次,就算是他找過我,我怎麽可能聽一個反人類分子的話?”唐甯反倒對姜效遠關心起來:“效遠,看你這反應,是不是聚居地的反對力量……還頗爲強大?你可要小心一點。”
“我會的。”姜效遠直接沒有否認:“但是更應該小心的……是你。”
“爲什麽?”
“因爲聯合理事會可能并不一定能夠阻擋他們的力量。”姜效遠看着唐甯的眼睛,認真地說道:“但是你,一定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