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理禮控制着光幕上的地圖:“營盤山的确是一處防守絕佳的陣地,但是那裏地處環城高速的外圍,我們在那裏實施狙擊,獸潮不退,我們就得一直扛下去拼消耗,必然會付出極大的代價,也不符合敵強我弱時内線防守的戰術。”
說完指向地圖上的一個點:“要是我們放棄繞城高速橋的東部, 隻重點防守路橋西部的内線,這裏——甘家渡!”
“要是我們隻需要守住甘家渡内線,阻斷獸潮向西北的白馬樞紐前進,就能保住所有的勝利果實!”唐甯也不禁眼前一亮:“理禮說得有道理,這方案有點東西啊!”
江也也如發現新大陸一般:“同時讓出了一段高速路和路橋,獸潮受到狙擊之後,隻有通過大橋,從沱江西面轉移到沱江東面!”
“可那裏也有水心壩牧場。”古劍山提醒道。
“放棄一個牧場,能夠換來高新區和漢安到威遠交通的安全, 這個交換是值得的。”黎平也明白了過來:“如此一來,我們的兵力就能集中到甘家渡和幾座橋梁上,獸潮不得不在沱江東岸合流,然後沿着陸路河道外一路繞行二十五公裏,從漢安東面對我們造成威脅。”
“可能構不成什麽威脅。”唐甯終于有點把握了:“那裏是八仙山森林公園,足以容納大量的獸群,隻要我們能夠大量減少魚群的數量,聰明的獸群就會分散一大部分在漢安東面的森林當中。”
“我們還可以在八仙山設置引誘點!”王愛文說道:“等扛過這一波,那裏還能成爲荒野獵人們夢寐以求的獵場!”
“如此一來,三路狙擊戰就成了一路,而且有了分流獸潮的通道。”王愛文對唐理禮也刮目相看:“東面都是森林,将獸群引到那邊去,我們壓力會小得多,也多了很多布置的時間。”
“那就照這樣辦。”唐甯也知道時間緊迫:“不過北城東面我們才剛剛開辟出來,清理工作都還沒有做完,還有不少變異獸和不死人殘留在城中。”
“接下來的重心就是加快東面的清理工作,構建防禦縱深,在城南高速路橋下加裝超級光雷, 無人機和天網的偵察重心放到南邊。”
“是!”
“水心壩多半保不住了,但是大坡嶺我們可以試一試,将畜牧獸群遷移過來,那裏的舊橋也要加強防守工事。”
“是!”
“付佳去和資州曹主任和段師長協商,還有蜀都外圍,漢安要大量裝備自動武器。”
“是!”
“等到自動武器一到,蘆堇,改造的工作就交給你了,要能連上天網,交給小智控制。”
“知道了唐甯哥哥。”
“除了甘家渡前線,還要加強白馬樞紐作爲二線,高新區樞紐作爲底線,按照這樣布置吧。江也、愛文,立即成立戰時指揮中心,古哥,由你擔任總控指揮。”
“頭兒,這不妥吧?”古劍山說道。
“我覺得這樣安排很好,到時候我可能在操控冥王戰士,顧不到全局。”
“那行, 我來。”古劍山也知道唐甯不是謙虛, 當即同意。
散會之後,古劍山單獨留在了後面,對唐甯低聲問道:“頭兒,理事會這樣的安排真沒問題?我怎麽覺得……”
軍方的布置的确有個大問題,就是放棄了剛剛到手的井研。
而井研又是仁壽和威遠的門戶,但是仁壽的兵力,卻又調去了威遠。
要是叛軍知道了這樣的布置,完全可以先取井研,再攻打仁壽。
要來上這麽一出,對威遠和漢安也會造成了巨大影響,因爲仁壽要是不保,那通過釩钛基地直達蜀都的道路,就會被叛軍切斷。
唐甯其實也早就注意到了這一點,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他知道理事會一幫子的老狐狸,此舉多半别有意圖。
“命令就是命令。”唐甯隻好說道:“咱們先管好自己這一攤子吧,然後……算了,我去威遠一趟,問問段钊那裏知不知道點什麽。”
古劍山見唐甯不置可否,反倒有些回過味來:“引蛇出洞,然後……關門打狗?”
這麽說也有道理,要是叛軍敢這樣做,威遠的兩個獨立旅完全可以前出井研,将他們包圍在眉山、蜀都、威遠之間,要是再從蜀都調一個守備師出來,就可以一舉解決大患。
但是嘉州方面的黃家叛軍就會那麽傻?
唐甯搖了搖頭:“見招拆招,想多了也沒用。”
當天下午,唐甯驅車抵達威遠,同如今軍中風頭正健的幾名年輕将領見了面。
段钊的野戰三師獨立旅,如今已經升級成了警備軍特戰二旅,而夏大雨則是特戰一旅的旅長。
更神奇的,奉命從井研移防眉山的獨立偵察旅旅長向晦,竟然也如聽到風聲一般,和唐甯一起抵達了這裏。
四個人都是年輕人,其中向晦年紀最大,三十二歲,夏大雨二十七歲,段钊二十五歲,唐甯刨去沉睡那段時間,二十三歲。
作爲東道主,段钊和夏大雨在城中安排接待。
段钊負責介紹衆人,等到大家坐定之後,唐甯看着三人,不禁笑道:“這要是不知道的,隻怕會将這裏當成一個師級單位啊。”
的确,三個旅長紮堆,已經是一個師的規模了。
三個旅長私下也不知道嘀咕了多少回了,他們也覺得司令部恐怕真有這個企圖,而且師長不出意外的話,隻可能是向晦和夏大雨中的一個,而兩人當中,向晦是張玉成的嫡系,可能性更高。
向晦打量了唐甯好一會兒:“我到現在還是覺得,唐甯你的選擇錯了。你應該是軍人才對。”
夏大雨和唐甯也不算陌生,兩人在北鬥和海王星遊戲廳裏沒少交手,笑道:“唐甯你可能不知道,向大哥自打你進入塔層,就一直想将你要到他那裏,張司令也認爲你加入軍方是手拿把掐,結果……”
唐甯從包裏摸出一瓶酒來:“蠻州特曲,喝一瓶少一瓶。”
給衆人倒上,唐甯端起杯子來:“張司令和向大哥的看重,唐甯慚愧。還有向叔帶我進入塔層的恩情,我也還無以爲報。”
“但是人貴有自知之明,我這性格進入軍方,怕也是沒啥好果子吃。段钊清楚,大雨也清楚。”
夏大雨哈哈大笑:“其實你多慮了,就算嫌軍方條條框框太多,起碼訓練司你絕對能幹好嘛!”
向晦也端起杯子:“我平常不飲酒的,但是這是和唐老弟第一次見面,還有你救了我父親,這杯我必須敬你。”
唐甯又和夏大雨跟段钊也走了一個,大家自然聊到了即将到來的獸潮。
這次春季防禦組織得的确非常古怪,因此幾個旅長也認爲,第一次面對這樣局面的唐甯來找他們問計,也是人之常情。
聽過了漢安方面的防禦策略之後,夏大雨覺得方案不錯,甚至有一些嫉妒:“你們的自動化程度太高了,真是以一當十啊。”
向晦沉吟了一陣:“這個方案還是有些冒險,漢安城南部分你們還沒有清理,作爲交通保障的環城高速西南段一旦被獸潮淹沒,負責狙擊位置的甘家渡就會成爲一支孤軍。”
不過他也是見慣生死之人,并沒有說那個狙擊位置有什麽不好:“因此甘家渡的物資一定要準備充分,人員也要準備充足。”
言下之意,做好人員犧牲的準備。
夏大雨之前在堰口待過,段钊長期防備資州東南面,對付獸潮的經驗比較豐富,第一感覺就是漢安的防守人員太少,按照段钊的建議,起碼應該将簡州的兩個旅加強到漢安才是。
但是這有些想當然了,不管是科學院、軍方,還是内政部,都不願意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唐甯也不忌諱,直接将這一層說了出來,三個軍方強人沉吟半晌,能夠拟出的方案,也和漢安方面差不多。
最終向晦說道:“還是得從物資上想辦法,暴龍和磁暴重機槍怕是要多搞一點,然後利用科技優勢實現天網操控。”
唐甯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磁暴重機槍怕是指望不上,現在隻有将基地外牆上的那些拆解下來,改裝爲機動力量。幾位在軍方的關系不少,我這次過來,一來是求計,給我們漢安的防守部署方案把把關,二來就是想了解軍火渠道,看能不能采購一批暴龍。”
“磁暴是六管,我們高新區搞了個設計,能夠将暴龍設計成雙聯或者三聯,也是很大的補充。”
段钊立刻說道:“曹光雲那**崽子對于人員調動肯定要指手畫腳,不過我可以跟父親說說,給你調配一批暴龍。”
向晦說道:“軍方的東西要調配,必須經過聯合理事會,守備軍尤其是如此,不過我跟蜀都外圍的獵人公會有些關系,可以幫你聯系一下。”
夏大雨說道:“我知道龍泉荒鎮那裏,以前王俊武有一批存貨,那些東西現在沒啥用了,守備軍也看不上,要是唐哥你不挑剔的話,我去運作一下。”
唐甯端起酒來:“大恩不言謝,這份情我唐甯記下了,來,我敬幾位哥哥一杯,以後有事兒,一聲招呼,随叫随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