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說笑了,妾身怎麽會不在乎了?”
張春娜依舊溫溫柔柔,笑得很是肆意,“隻是我家的一雙兒女不能這麽委屈了,當初爺怎麽說的話,妾身如今記憶猶新,隻可惜,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妾身隻是自保而已。”
晏清流聽了這話,心裏也是不舍,歎氣一聲,“晏家族學也不是不讓外人進,隻是六弟妹狠毒了你們,如今别說你的孩子,就算我家天麒和天麟都是因爲大伯和二伯說好話,六弟妹才沒說什麽,所以你也體諒吧!”
張春娜才不聽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她不是葉楠,爲了一個男人發瘋,她身邊的所有男人,都是拿來利用的,不但不能利用了,威脅到了自己,那就沒什麽可說的。
“妾身體諒爺,可誰來體諒妾身?體諒妾身的一雙兒女?還求爺給妾身一個體面吧!”
“所以你還是要走?”
晏清流覺得自己夠給張春娜面子了,可是她竟然不買賬。
“爺當初答應妾身的事,如今做不到,等于是斷了這約定,于妾身而言,是爺不要妾身,跟妾身有什麽關系了?”
“你……”
晏清流氣得不行,頓時怒了,猛地甩袖,“老子休了你。”
本性都暴怒了,張春娜笑了,“莽夫就是莽夫,随便你怎麽樣,這裏是我的地方,我不會賣給……”
“張春娜,我勸你識趣點,我給你銀子,你離開,不然你一個寡婦,帶着一雙兒女,想要在京城救活,就得給我老實點。”
張慧冷冽的聲音傳來,張春娜微微蹙眉,冷笑一聲,“小小庶女,也敢猖狂?”說着,晃了晃脖子,“你若找死,老娘可以成全你。”
“是嗎?”
倏地,莫衡的聲音響起,他從屋頂落下,站到張春娜的面前,招呼一聲,“四爺,寫休書!”
張春娜後退兩步,“莫爺,我與你家主子到底有什麽仇,什麽恨?你們爲何要逼我到如此境地?”
“是啊,我也想知道,我家主子與你有什麽仇,讓你三番五次下毒手?”
莫衡冷笑着,“得虧我家六爺覺得你是個人物,這才遣我來看看,沒想到你還真是一個練家子啊!”
“自保而已。”
張春娜冷笑,緊了緊手,“行吧,既然莫爺出現了,我想安全走出去,怕是隻能舍下……”
“不需要!”
張慧笑了,“我說了,我不會欺負你,該你的,一分不少,我們是堂堂正正做人,你今日的惡果,不過是你他日你做下的因,我們不會如你這般行事,讓人诟病。”
不愧是大家族出來的女人,表面話說得可真好聽。
“張家那點家底,買得起這三進大院子嗎?”
張春娜笑問一句,張慧噗嗤一笑,“雖然不需要告訴你,但我覺得有必要讓你死心,也是六弟妹對我頗爲關照,在我賜下來那天的頭一晚就跟我說了,所以我能拿走多少,早就拿出來了,張家家底雖然不多,但我張慧在太傅府生活了十八年,可不是白過來的。”
“明白了,你是自願嫁給晏清流的對嘛?”
“不但我是自願的,她們兩個也是。”
張慧話落,張春娜再也不問了,因爲越問,她心裏越寒,她一直以爲葉楠是個蠢的,如今看來,倒是她小看人家了。
“行吧,算賬!”
張春娜應下後,張慧就招呼人,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張春娜的手裏的那點家産就折了現銀,一共才兩萬兩白銀,她隻帶走了自己院子裏的八個奴婢,以及女兒院子裏的六個奴婢,兒子院子裏四個小厮,帶着兩萬白銀離開了三房。
丁媽媽當然也帶走了,大蘇氏一下子沒有了貼心的人,不過張慧辦事也很妥帖,一下子分了八個人過去,還将自己帶來的奶娘喬媽媽送去伺候老太太。
三房一下子肅清後,晏清流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他以爲自己有本事了,卻不想一切都是自己的弟妹給安排的。
大蘇氏像個木雕一樣,看完整個過程,她都不明白,自己活了半輩子的人,竟然沒鬥過兩個黃毛丫頭,甚至如今徹底被架空了……
“老太太,安享晚年吧!”
喬媽媽語氣不善,“别活了大半輩子,還沒活明白。”
“放肆,你個老奴才,竟敢這麽跟老身……”
“老太太,老奴曾經得過蘇太後的稱贊,我家慧姐兒除了不能生育,什麽都不差,左右這三房也不缺子嗣,老太太就别阻擾我家慧姐兒調解子嗣。”
喬媽媽直白的說着,端着一碗湯藥上來,“老太太消消氣,這是上等宮廷補藥,老太太今兒受驚了,喝了壓壓驚吧!”
一聽是上等的宮廷補藥,大蘇氏冷哼一聲,想也沒想,就端着碗喝下去了。
喬媽媽也很自然,将藥碗收拾走了,出門來就招呼他們帶來的人,将藥碗遞給丫頭,“收拾趕緊,總需要喝個一年半載的,不能露出馬腳。”
“是,喬媽媽。”
小丫頭應着,拿着碗默默離開了。
*
日子過得挺快的,這幾天葉楠到處溜達,有時候還帶上蘇春,大緻有錢的緣故,葉楠瞧上什麽好的鋪子或者莊子,就買下來。
回來家裏,晏清河就跟她說了一下三房那邊的事,不過葉楠沒興趣聽,隻問族學的事。
晏清河都說了,如今四房都聽齊心的,隻是大家如今還是有些散,問葉楠要不要恢複曾經晏家的料理方式。
葉楠不想,覺得沒必要,而且她的産業好多都帶着四房一起做的,曾經三房不搭邊,如今張慧執掌中饋了,她也算了她們那房人一成,算是對得起了晏家列祖列宗了。
“對了,我跟四哥提了一下,讓他将三伯接來京城,但是四哥去了幾次書信,三伯都不肯,說是留在那邊挺好的,反正與三伯娘實在沒有夫妻情分了。”
晏清河話落,葉楠噗嗤一笑,“說實話,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但如果嫡系的人想要聚齊,這事還是得我來啊!”
“不用委屈自己。”
晏清河寵溺的說着,将手裏的葡萄放入葉楠的嘴裏,“最近宮裏倒是異常的忙碌,特别是戶部和禮部。”
葉楠蹙眉,立刻提醒,“這次宮宴是皇帝拿回實權的第一次宮宴,皇帝重視也是正常,你跟臭狐狸打個招呼,别讓人逮着機會給他使絆子。”
“還别說真的有人了。”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