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楠這話一出,晏天修瞬間閉嘴了,虧得他讀了這麽多書,連這個淺顯易懂的東西都忘記了,遂,默默低頭,“阿娘,兒子明白了。”
“明白就好。”
葉楠也不再贅言,對春桃揮了揮手,“死丫頭,一點也不管用,還不下去,将血燕分成八份,府中的主子每人一份,剩下一份給老爺炜在紅泥爐上,等老爺回來了,再給老爺端上來。”
“是,夫人。”
春桃連忙應着,心下也松了一口氣,當然也在心裏将三房老太太咒罵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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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壽熙園内,剛起床的晏蘇氏,正在洗漱,就聽到門房傳來的消息,整個人都傻眼,愣怔地看着劉媽媽,“我大姐真的薨逝了?”
劉媽媽連連點頭,“老夫人,是夫人回來親口說的,讓老夫人準備着,明日好進宮吊唁了。”
“怎……怎麽會這樣啊?”
晏蘇氏頓時癱在了矮榻上,他們蘇家和晏家在京城尚未立足了,就靠着大姐了,如今大姐沒了,那他們蘇家和晏家怎麽辦?
“三妹,三妹!”
突然,大蘇氏哭嚎着沖到了東廂房來,拉着晏蘇氏就嚎啕大哭,“大姐怎麽就薨逝了,她怎麽能就這麽去了啊?這下我們可怎麽辦啊?”
“二姐,我……我也不知道啊!”
晏蘇氏也是一臉懵逼,腦袋還被吵得嗡嗡直響,要是蘇家沒有靠山了,那她以後還怎麽在那兇悍的兒媳手裏讨生活啊?
“三妹啊,如今這京城就隻剩你我二人了,以後我們可得相依爲命啊!也是你大哥和二哥沒出息,到現在還在益州受苦了,哎喲喂,我光是想想,這心都在滴血啊!”
大蘇氏哭泣着,心下卻在抱怨着,她怎麽這麽倒黴啊,這剛想靠着大姐立足來着,大姐又沒有了,如今兒子才是個六品小官,在這京城連丞相府看門的都不如,要是再沒有好的聯姻,他們三房以後……
說着,大蘇氏就說蘇家當年在京怎麽樣,如今又是什麽樣子,要是不把蘇家興起來,她們死了都沒臉去見爹娘什麽的話。
晏蘇氏也心酸了起來,跟着摸淚珠子,“二姐,你說的都有道理,可如今大姐都沒了,我們蘇家要靠誰啊!”
“還能靠誰,自然是靠我們蘇家的人,難不成你還指望我們兩個人的兒媳婦嗎?”
大蘇氏沒好氣地回怼,還指着晏蘇氏,“我家那個還好,至少我能管得住,你看看你家這個,簡直無法無天……”
一聽大蘇氏又在挑撥,劉媽媽就頭疼的厲害,再看看老太太那一臉的怨氣,心裏頓時七上八下,甚是擔心,連忙說道:“三老夫人,你先别哭,趕緊先洗漱一下,吃了早膳回去準備着,免得傳喚進宮吊唁都失禮就不好了,畢竟這是大事。”
一聽劉媽媽這話,晏蘇氏也連忙說道:“是啊,二姐,大姐就這麽薨逝了,我們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明兒可得早早進宮去,也好跟大姐好好道别。”
她都不想離開了,還怎麽可能去宮裏啊!
這要是出了這個門,想要再住進來,怕是不容易啊!
可要是不去宮裏,怕是皇帝外甥哪裏也說不走啊!
大蘇氏眼珠子滴溜地轉着,心裏也在盤算,剛想說什麽,就聽到外面傳來奴婢給葉楠請安的聲音。
劉媽媽頓時歡喜,立刻福了福身子,代表着晏蘇氏出門。
“哎喲喂,夫人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劉媽媽一看到葉楠,故作有些驚訝,連忙見禮,遂低聲彙報,“三老夫人也在,又開始遊說老夫人,想把蘇家弄到京城來,說什麽她們現在勢單力薄,蘇大爺和蘇二爺在益州受苦了……”
“我知道了,媽媽準備早膳的桌子吧,畢竟老夫人安排了在壽熙園吃早膳,這都辰時三刻了,再耽誤下去,都可以吃午膳了。”
葉楠才不想聽這些廢話,左右不過是大蘇氏挑撥離間,說她的不好,反正債多不愁,虱多不咬,她已經習慣了。
“是,老奴這就這準備。”
劉媽媽心裏明鏡一樣,就她家小姐這脾氣,能來壽熙園吃飯,要是沒點目的,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娘,兒媳帶着孩子們來給您老請安了。”
葉楠在上房門口,直接揚聲回話。
屋子裏的晏蘇氏,聽到葉楠的聲音,忍不住心裏發怵,可不回話也不好,便揚聲說道:“不用了,你昨夜在宮裏忙活了一整夜,都沒好好休息,我也不是很在意這禮數,你先回去休息吧!”
“娘,這不是聽說早膳要在你這邊屋子吃,我便過來了,正好請安。”
葉楠這話一出,晏蘇氏頓時心虛,早膳可是煮了她的血燕,要是被她知道了,這還得了啊!
“不用了,你要吃什麽,讓春桃給你送去你的院子,我這邊要陪你三伯娘,你也知道我們沒了大姐,正傷心了,哪裏吃得下去啊!”
晏蘇氏這話一出,葉楠故作一臉懂事的哦了一聲,立刻回頭對孩子們說道:“既然你們祖母和三奶奶都吃不下去,那你們在外面行個禮,然後去告訴春桃,壽熙園的早膳取消了,全部送到……”
“你還有沒有點規矩?”
不等葉楠說完,大蘇氏就從東廂的窗戶上探頭出來,對着葉楠就吼,“我們是心裏傷心,可要是不吃飯,能挨到明兒去宮裏給太妃娘娘吊唁嗎?”
“一頓不吃而已,有啥啊?我們行軍打仗的時候,幾天幾夜不吃也死不了。”
葉楠沒好氣地回怼,還翻了一白眼,“再說了,是娘說自己吃不下,我不過是聽她老人家的話,順着她,怎麽就是我沒規矩了?”
“那……那你不知道勸勸嗎?”
大蘇氏有些氣短,可依舊仗着尊位,冷哼一聲,“你看看你,哪有一個做兒媳的樣子?明明知道自己婆母傷心難過,會傷着身子骨,你居然一點不在意,還落井下石……”
“三伯娘,你這是豬八戒耍招式,倒打一耙啊!”
葉楠瞬間冷了臉,沒好氣打斷大蘇氏的話,瞥了一眼孩子們住的房子,與主院的距離,心裏頓時笑了。
難怪天心想要獨劈院子了,合着她們住的地方與主院相隔着一個花園子了。
如此,她今兒也就不怕傷口上撒鹽,索性給老太太一點厲害瞧瞧,省得她一天到晚惦念着蘇家和晏家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