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自己的母親,晏蘇氏心裏就難過,這些年來,他們姐弟跟着母親在大夫人手裏讨活,有多麽心酸,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母親還沒享受到一天福氣,就被……
“放肆!”
晏蘇氏不敢往下想,生怕一個沒忍住,就哭了,怒吼一聲,指着春桃,“賤婢,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在主子面前……”
“我主子隻有一個,那就是我家夫人,跟老太太沒什麽關系。”
春桃已經被氣急了,啥也不管了,瞪着晏蘇氏身邊的夏荷,“還有你,趕緊滾回去給十夜他們做衣服,要是主子回來,你沒做好,後果自負。”
夏荷被吼,心裏怒氣橫生,橫着春桃一眼,轉頭就換了一張面孔,眼含淚花,對晏蘇氏福了福身子,“老夫人,奴婢無能,還請老夫人見諒,奴婢的賣身契還在夫人哪裏,隻能聽春桃的話,奴婢就先行告……”
“你不用下去!”
晏蘇氏直接打斷,伸手攔在夏荷面前,怒視春桃,“賤婢,你就是一個禍害,老身留你不得。”
“老太太,我敬您是姑爺的母親,才對你多番忍讓,可如果老太太要得寸進尺,那就怨不得奴婢了。”
春桃說完,也不管任何人,上前就拽着夏荷,“你最好立刻離開,别忘了,你妹妹還在主子哪裏。”
夏荷一驚,她是做夢都沒想到春桃竟敢威脅她,咬了咬牙,憤恨說道:“春桃,你别忘了這裏遲早是晏家……”
“沒有那一天。”
春桃冷漠的說着,趕着夏荷離開,然後揚聲招呼後院的人,“來人啊,除了老太太,将與蜀園沒有關系的人,全都給本管家攆出去。”
“啪……”
薛瑾瑜笑了,還爲春桃鼓掌,随後看着蘇二爺,“老爺子,識趣點吧,退一萬步,就算你的心思得逞了,但你又沒有想過,那糖方本就是我家楠姐姐交給天香的,隻要楠姐姐不點頭,天香這一輩子都不敢做糖。”
說着,好似想起什麽,啊了一聲,笑嘻嘻地打量着蘇二爺,“老爺子,你可知道一斤白糖需要種多少的甘蔗嗎?你現在全家人,吃喝拉撒都是我家楠姐的,你拿什麽來做本錢了?”
說完,故作一臉驚訝,看了看晏蘇氏,再看着蘇二爺,“老爺子,你不會是想着讓我大哥幫你拿錢吧?”
這下可是被薛瑾瑜說得明明白白,連蘇二爺最後那點小心思都說明白了。
晏蘇氏也有些詫異,愣怔半響,看向自己弟弟,“老二,你真的是這麽想的嗎?”
“三姐,不是的。”
蘇二爺連忙狡辯,還猛地回頭,憤恨的瞪着薛瑾瑜,“薛家小子,這……這是我們家的事,跟你一個毛頭小子有什麽好說的,你打哪裏來的,就回哪裏去吧!”
“那不行。”
薛瑾瑜一副氣死人不填命的拒絕,還故作一臉認真,“我家楠姐姐可是說了,在她回來這前,我一定要給天香找到一個門當戶對的親事,要不然,她回來就是我死期啊!”
說着,還賣起慘來,可憐兮兮的看着晏蘇氏,“嬸子,你可是知道楠姐姐的本事,就我這細胳膊細腿的,還身嬌體貴,哪裏可能是她的對手嘛,我這也是被楠姐姐威脅了,迫不得已才來的啊!”
“這……”
晏蘇氏又被薛瑾瑜說動了,說句實話,她也怕葉氏,要不是因爲她懷着老六的孩子,她怕是一句話都不敢跟她争論。
而且葉氏以前打人,就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就算天王老子,她也敢上前去較勁兩分。
何況如今她已經是西北大營的主帥了。
有了這等身份,别說薛瑾瑜這樣的人了,就算當今皇上估計都得忌憚她幾分,她該如何選擇啊!
蘇二爺瞧着自己親姐姐開始犯難,心下咕咚一聲,暗自揣測,估計天香跟嚴浩的婚事要泡湯了。
這要是叫孩子他娘知道了,怕是要鬧個底朝天啊!
蘇二爺光想想,就覺得後脖頸發涼,立刻哭訴着,“三姐,你想想我們這些年受的苦,你可不要……”
“夠了!”
晏蘇氏低吼一聲,打斷蘇二爺的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二弟,天香的婚事,我說了不算,你還是放寬心點吧,以後姐姐再幫嚴浩找個好的姑娘,門當戶對的那種,可好?”
蘇二爺心下哀嚎,頓時老淚縱橫,哭泣着,“三姐,你……”
“嬸子,你可算明白了一回。”
薛瑾瑜才不給這老不要臉的人機會,立刻誇贊一句,還說道:“嬸子,這蜀園是楠姐交給春桃打理的,俗話說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不管誰來這裏做客,麻煩您老對着丫頭好點,别等楠姐回來,面上過不去就不好了。”
“薛家小子,你夠了吧!”
蘇二爺氣得不行了,沖着薛瑾瑜咬牙切齒,“你是狗拉耗子多管閑事,就算這蜀園是葉氏的,可你也别得寸進尺,畢竟這裏還有我家外甥我一份了,她葉楠……”
“老爺子,你搞錯了,這裏跟我大哥一點關系都沒有。”
薛瑾瑜笑眯眯打斷,看着晏蘇氏,“嬸子,你也勸勸老爺子吧,讓他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及如今你們與楠姐的關系,别忘了,當初你們把楠姐攆出去的時候,她可是跟你們分得清清楚楚,毫無瓜葛啊!”
說完,抱拳一禮,沖着晏蘇氏颔首,“甚至,小子說完了,既然天下不在這裏,那麽小子就先行告辭了。”
“春桃,送……”
“好走不送!”
蘇二爺氣得直接打斷晏蘇氏的客氣話,還瞪着春桃,“賤婢,你要是敢……”
“哼!”春桃冷哼一聲,白了他一眼,氣呼呼地轉身,跟着薛瑾瑜就出去了。
蘇二爺氣得跳腳,指了指春桃,回頭看着晏蘇氏,“三姐,你看看,這……”
“你夠了!”
晏蘇氏怒氣打斷,瞪着他,“你還要鬧到什麽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