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娘子,這麽說吧,雷鳴宮就是趙家的勢力。”
顧甄說着,眼眸裏溢出冷冽的恨意,頓了頓,斂了情緒,歎氣道:“雷鳴宮根深蒂固,除非連根拔起,不然漢王回京依舊受制于趙家。”
果然啊!
葉楠笑了,“這麽說那位雷系異能者就是趙家的人?”
“我暗中追查了多年,雖然沒有确定,但八九不離十,應該是在趙家了。”
顧甄話落,葉楠微微蹙眉,按理說,顧甄的本事不小,又深谙權術,如果連他都弄不清,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
“我曾受到金家異能者的攻擊,這事千歲爺可知道?”
葉楠問了一句,顧甄點點頭,“爲此,我特地要求雷鳴宮出面保護皇族,可是他們已經不聽龍令的号召,我根本使喚不動,最後我不惜拿齊昌帝的身世來做籌碼,一定要派雷系異能者前往保護,趙家也怕齊昌的身世傳出去,最後隻好妥協,雷鳴宮第二天就派出人。”
龍令已經不管用了,看來雷鳴宮是皇族必須要鏟除的對象了。
葉楠大緻明白蘇太妃和顧甄爲何不讓朱熹昭登基的原因了,但她更好奇趙家,笑了笑,“然後了,是真的雷系異能者嗎?”
“不可能,因爲那個人壓根沒走,隻是跟着兩個異能者是真的,所以我也不敢貿然行動。”
顧甄自然語氣肯定,說完,還笑了笑,“如果你不信,可以去試吧一下,如何?”
“呵呵……”
葉楠笑了,這人還真是會算計人心啊,要是按着她裝出來的個性,他這話一出,她确實該答應。
可惜啊!
葉楠做了一個握拳的動作,“我當然想去,隻是……”說着,故作無力地歎了一口氣,撫摸着肚子,“我現在身懷六甲,又是雙生子,實在不敢貿然行動,萬一是真的雷系異能,我這不是送人頭嗎?”
“有道理!”顧甄點點頭,眼裏看不出任何情緒,他手指輕輕地敲着石桌,好似漫不經心地開口,“如果葉娘子生下孩子後,還能有實力與之抗衡嗎?”
“我都不知道對手的實力,如何評價?”葉楠故作一臉莫名其妙,還咂嘴,“顧千歲,你不像是能問出這麽蠢的問題的人啊?”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顧甄輕笑,似有贊賞,似有嘲諷,最後緩緩起身,“看來今日我唐突了。”
切,直接說利用不上呗!
葉楠心下嘀咕一句,笑了笑,“怎麽會,權當是來看看我這莊園也挺好的啊!”
顧甄輕笑,“魏家的莊子是我置辦的,葉娘子拿着,不覺燙手嗎?”
哈?葉楠一愣,随後聳了聳肩,“我真金白銀買的,不覺得。”
“葉娘子,晏家老祖宗,一心爲天下蒼生;魏家世代爲民,每一分銀錢,都沒有用在自己身上,一件戰甲,他們從穿上身,就沒有脫下,他們一起幫着皇族,治理這片天下,實在沒有那個精力再輔佐一位君王了,隻求你們……”
“别說得這麽冠冕堂皇,雷鳴宮是去是留,根本不是外人說了算,而是帝王自己,他們舍不得,說再說都枉然。”
葉楠不想聽了,緩緩起身,“如果真的爲民,那不需要君王,一樣可以。”
“是嗎?”顧甄笑了,也帶着一絲好奇,“蛇無頭不行,難道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果然,葉家和薛家雖然爲民,但心就是不夠啊!”
“切,這跟我家有什麽關系啊!”
葉楠不爽,猛地起身,指着整片莊子,“這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是我花真金白銀買來的,我喜歡幹什麽,那都是我的事,跟葉家沒有什麽關系,顧千歲既然這麽爲民,那這大災之年,你都做了什麽?”
顧甄也怒了,“我做的還不夠嗎?到目前爲止,還是我自己解開腰包,找也寫貴族收刮糧食,發放赈災糧食,災民會更多;如今,災民哪一天不在享受我的施恩?”
“你的施恩?賤商扶農,害死多少商人和無辜商人之後,你算過嗎?”
“犧牲小部分,拯救大部分,這不是正常嗎?”
“錯,你明明是權術者,懂得人性的貪念,可你盲目地自信,以爲可以化解,卻不想越鬧越大,弄得怨聲載道。”
“那也好過什麽都不做的強!”
“是啊,如今你還說你施恩,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知人善用,利用商人捐款,安排駐守軍修渠引水,早就一勞永逸,何至于後面還要發放赈災糧食?”
葉楠冷笑反問,還嫌棄的翻白眼,“這種買賣,連傻子都會,你一個權傾天下的千歲爺居然不知道?”
好似這種治國大策略,就是她爲自己辯解的巧言罷了。
顧甄一下子被氣着了,低吼着,“軍政不通,你居然說出這種廢話,你這麽無知,怎麽能輔佐晏六郎了?”
葉楠不屑一顧,翻了一下白眼,沒好氣說道:“切,軍政不通不過是表面而已,實際上還不是通的,除非軍人不吃五谷雜糧,不騎馬,不穿衣,不用武器,那就行了。”
明明是他故意找茬,怎麽轉頭被氣着卻是他了?
顧甄咬了咬牙,“你……你真是蠻不講理。”
“我是粗人,又是女人,不講理正常啊!”
葉楠一副氣死人不填命的說着,氣得顧甄猛地甩袖,“我不與你争論,告辭!”
“那我送送千歲爺。”
葉楠說着,突然不屑,歎氣一聲道:“千歲爺,别來找我麻煩,好好相信你的小主子,他這個辦法是最好的,實在需要五行異能者配合,你讓你的小主子來找我,我酌情考慮。”
顧甄一愣,原來她知道他來的目的,難不成自己老了?連這個粗鄙的丫頭都說不過?也猜不透了?
“那你就别送了,省得麻煩!”
“也對,回頭我會給行宮送一些新鮮的蓮藕!”
“多謝!”
顧甄抱拳,最後轉身離開,心裏一直想着葉楠的話。
等走出莊子,顧甄回頭,看了一眼整個莊子,丹鳳眼裏的溢出的陰柔,越發的陰寒,看來,他需要跟趙家徹底撕破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