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楠微微蹙眉,“大嫂,你覺得我該去嗎?”
“不管該不該去,人都死了,你去聽聽遺言也沒啥壞處,左右她也不是喊你六弟妹,而是單純以女人的身份,這是三叔帶的話,我都是原話轉告你。”
晏王氏這麽一說,葉楠就有些好奇了,就尤鐵花的腦子,除了那點小算計,怎麽可能說得出這種話。
“大嫂,你确定這是尤鐵花說的?”
“這個我哪裏知道,反正是三叔來說的。”
葉楠不想摻和晏家的事,畢竟美相公都不是晏家的人,她摻和個屁啊!
算了,權當是做好事吧!
葉楠沒再追問了,換了一身素色的襦裙,去了三房那邊。
還沒到三房的院子,就遇上晏天心,她連忙上前,“阿娘,你怎麽來了?”
“你三爺爺帶話給我,讓我過來聽聽……”
“别聽!”
晏天心連忙打斷葉楠的話,左右看看,拉着葉楠就離開三房的院子,到一旁沒人的地方,小聲說道:“阿娘,四伯娘沒有遺言,是三爺爺擔心四伯娘死後,四伯再娶的女人對麒麟兄弟不好,找個借口讓你幫着照顧一下麒麟兄弟。”
葉楠嘶了一聲,“你怎麽知道?你大伯娘都不知道了。”
“是天雅姐和我一起套了天苗的話,我們才知道的。”
晏天心如實交代,還沒好氣嘀咕,“四伯娘臨終前的兩三天都不能進食,哪來力氣留什麽遺言,這都是三爺爺找借口而已;我們告訴二奶奶了,二奶奶就讓我在門口看着點,要是你來了,就讓你回去,省得被三房賴上了。”
葉楠翻了一白眼,“我是那麽好賴的嗎?”
“阿娘,你嘴上這麽說,可全族的人都知道你心善,萬一了?”
心善?
那是原身,不是她。
再說了,麒麟兄弟倆做出那件事之後,她就沒打算再管這二人。
而且以前她還是這二人的親嬸子,如今啥也不是,她管個屁啊!
“行了,我知道了,權當我不知道,左右我回來也沒人知道,我直接出門溜達一圈吧!”
葉楠也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對了,阿娘!”
晏天心突然啊了一聲,想起一事,便喊住葉楠說道:“盺月姐和她阿娘來找過你,就是你去琅城的第二天,我說你不在家,盺月娘說讓你回來了,就去她家,她有要緊的事找你。”
盺月的娘好似朱熹昭的小老婆謝書蘭,這女人找她幹嘛?
正好葉楠也不想摻和晏家的事,便點頭應着,“好吧,我去看看盺月她娘,你們也别摻和三房的事,就算你們祖母要攬事,你們都要離她遠點,省得麻煩,有什麽事,等晚上回來再說吧。”
“是,阿娘!”
晏天心應着,說不能離開太久,免得一會兒看不到她人說事。
葉楠看着離去的女兒,望着三房的院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麽一個潑婦,就這麽沒有了,這古代的女人還真是可悲啊!”
感歎歸感歎,葉楠也不至于去可憐她,便順着河去了朱熹昭的院子。
六月的河風,拂面而來,都帶着一股熱浪,讓人心裏悶得慌。
葉楠敲了敲院子門,好半天才有人來開門,而且開了一道門縫,瞧着是她才把院子門打開,“葉娘子,你可算來了。”
開門的就是謝書蘭,瞧着她一臉欣喜若狂的樣子,就知道盼了葉楠很久了。
葉楠揚起招牌式的微笑,問道:“謝娘子找我何事?”
“先進來說吧!”
謝書蘭拉着葉楠進了院子,還左右看看,然後立刻關上院子門,就問道:“葉娘子,你可有我家王爺的消息?”
“呃?”葉楠一臉糊塗,這女人怎麽會找她問朱熹昭的消息了?難不成張婳鳳沒有告知她?
“謝娘子,你怕不是問錯人了吧?”
葉楠很真誠,“我怎麽會知道王爺的消息啊!”
“難道王爺連你們也沒說?”
謝書蘭也是糊塗了,頓時紅着眼,“王妃将我們趕到這裏後,已經兩個月不管我們了,還不讓我們去找她們,說是怕暴露行蹤;我們都知道王妃不想管我們了,可幾個孩子是王爺的啊,就算不管我們,王爺的骨肉……”
謝書蘭抱怨着張婳鳳的可惡,還可憐兮兮地說他們如今的處境多凄涼。
可在葉楠看來,他們就是無病呻吟,明明有錢有吃,也沒人叨擾,多好的日子啊!
這如果都算凄涼了,那老百姓的日子算什麽?
她很是不解,這哪像是流放十一年的人啊!
但凡吃過苦的人,都知道靜待佳音,可她們除了迫不及待,連一點淡定的神色都沒有。
是求助?還是算計?
葉楠覺得自己就不該來,聳了聳肩,“謝娘子,你跟我說這些也無用啊,我也不知道王爺在哪裏,而且我家相公如今在首府準備秋闱,我都擔心得要命,哪有空去操心别人的事啊!”
謝書蘭一愣,随即質疑看着葉楠,“晏訓導沒有跟着王爺?”
看來她們是想多了,覺得能從她這裏下手了。
“沒有啊!”
葉楠直言,還說道:“我相公錯過了好幾次秋闱,如今都二十了,他不想錯過,所以薛大爺舉薦人的時候,我相公就拒絕了,謝娘子如果想知道王爺的消息,去琅城禦和堂問問吧,我真的不知道。”
葉楠很直接地拒絕,還爲她指了明路,隻希望這女人不要煩着她就行了。
“薛家要是肯透露消息,我也不找你了。”
謝書蘭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剛想說話,朱熹昭的另一個小老婆崔文英也出來了。
她淚眼婆娑,疾步到葉楠面前,拉着葉楠的手,就悲悲戚戚的開口,“葉娘子,你就幫幫我們吧,我們怕是要被王妃扔下了。”
這兩個女人到底是人間清醒,還是故意裝糊塗啊!
“葉娘子,求你幫幫我們吧,用你的名義去禦和堂幫我們傳個話給王爺,就說我們不想被留在西溪鎮。”
崔文英聲淚俱下,說着說着,就哭訴起張婳鳳的無情,還說薛家都聽張婳鳳的,她們也是走投無路,要是再等下去,怕是這輩子就回不到京城了。
不是吧,京城那位天子都在雀兒山了,你們着急回去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