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雲昊端着幹拌面,緊了緊手,“嬸子,虎毒不食子,你說我父王……”
頓了頓,他有些茫然,好似問出這話,他就覺得自己的期盼沒有了。
看着小家夥失落的神情,葉楠不忍心,大緻身爲人母後,她也慈愛了。
葉楠微微歎了一口氣,起身拍拍朱雲昊的肩,“小子,你父親曾找我教育孩子,當時說了他有個大兒子,隻是不在身邊,提起你的時候,他滿臉充滿了喜愛,我想他從未想過要把你怎麽樣。”
說着,葉楠撫摸了朱雲昊的頭,“隻怪你出生帝王家,又生逢亂世,怨不得你父親,既然選擇了新的路,那就好好的活下去,證明自己的選擇沒錯。”
這可能是她唯一能安撫孩子的話了,因爲其他的話,真的有些蒼白。
“嬸子……”
朱雲昊哽咽了,在葉楠要收回手的時候,他擡手拽着葉楠的手,“這是母親的味道嗎?”
這孩子……
葉楠心下一緊,再度撫摸着他的頭,“算是吧。”
“那……那嬸子,我可以喚你一聲娘嗎?”
小家夥幽幽地說着,微微仰起頭,明亮的眸子裏,閃着點點星光,充滿了期待。
葉楠有些動容,但她沒有答應,因爲他選擇了置之死地而後生,那就不要有任何期盼,自己努力,好好的活着吧。
“小子,我隻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不要對我有任何期望,我所做的,全都是出自我的善意,你不用放在心上。”
葉楠輕聲說着,斂了那菩薩心腸,收回了手,幹咳嗽一聲,掩飾了尴尬的情緒,立刻轉身,“我還有事,三日後,我再來看你。”
“嗯!”
朱雲昊沉悶地應着,微微低頭,不再看葉楠。
葉楠搖搖頭,籲出一口氣,張張嘴,想說什麽,最終也忍下去,招呼大黑陪她走去拿點東西,其實也是爲了讓大黑去空間裏喝點靈泉是。
看着一獸一人離開,朱雲昊啧了一聲,擡頭溢出一抹狡黠,喃喃低語,“這女人是鐵石心腸嗎?我都這麽深情了,竟然也行不通啊!”
小狐狸對上異能者,以爲自己裝得很好。
可在遠處的葉楠,卻将這話聽到了耳朵裏,氣得握緊鐵拳,咬牙低罵,“這個臭不要臉的皇帝,竟敢對她耍心眼,看來她得讓他好好知道,花兒爲何這樣紅。”
得虧她因爲仙氣飄飄,五官異于常人,不然她真的就被這小狐狸給騙了。
他娘的,以後還是遠離這些玩陰謀陽謀的主吧,省得智商不夠用,一下就被算計進去了。
葉楠罵着,原本想着等大黑喝了靈泉水,再給那小子送點蜂蜜的,可現在想想,覺得給他吃了,還不如換幾百文銅錢劃算了。
小白眼狼,她有啥好算計的?
葉楠沒好氣地嘀咕着,又聽到小狐狸嘀咕,“這面真好吃啊,嬸子啊,要是你真是我娘該多好啊!可惜了,我命不好啊!”
臭小子,一碗面就讓你覺得命不好了?
“嬸子,真不知你的兒女是什麽樣的人,她們有什麽本事,得你這樣一位母親?”
小狐狸絮絮叨叨很多話,都是羨慕嫉妒恨,末了還興緻沖沖決定,“嬸子,我一定要當你兒子。”
不是吧,這小子是賴上她了?
葉楠光想想這小狐狸在皇宮的生存手段,心下就愕然,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暗暗下定決心,打死不要這小子纏上自己。
臨走,葉楠還是有些于心不忍,讓大黑帶了一些瓜果蔬菜和蜂蜜給朱雲昊,省得他這三天隻吃肉和面條上火,這才從蒼溪縣下了雀兒山,招呼了一輛馬車,去了琅城。
到了琅城,葉楠先去了禦和堂,找秦掌櫃聊天。
其實她就是想讓秦掌櫃幫忙宣傳一下自己的蜀園記,正好套點消息什麽的。
秦掌櫃一看到葉楠,還驚訝地說道:“我早就聽六爺說你回來了,可又不見你人,我正說去蜀園記找你了,結果你就來了。”
“秦叔找我何事?”
葉楠問了一嘴,瞄了一眼藥鋪,很是詫異,今兒這藥鋪的客人未免太多了。
秦掌櫃從袖子裏拿出一封信,“王爺托商隊送來的信,其實前面大爺飛鴿傳書,也帶了話,我本想着給你說的,可最近鋪子實在忙,我都忘記了。”
這事也能忘了?
葉楠癟了癟嘴,也沒在意,而是迫不及待地接過美相公的信,立刻打開,準備閱讀……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秦掌櫃怪嗔一句,推着她,“你都是有身子的人了,也不知道注意點,去後院茶室看吧,正好嘗嘗江南送來的水果。”
“哦!”葉楠憨笑地應着,去了後院的茶室,看着漢王寄來的書信。
厚厚的三張,寫滿了朱熹昭這一路的所見所聞,以及一些趣事,字裏行間透着喜悅和對她罵她的話有道理。
每說一件事,或者每做一件事,都會想到她這個亦師亦友的朋友。
葉楠嘴角抽了抽,很是不屑,咂嘴嘀咕,“尼瑪,三十多歲的人了,才懂這些,還好意思說出了,就算演戲,未免也太過了。”
“哎喲喂,這是怎麽了?”
秦掌櫃進來了,聽到葉楠再罵,便來到露台,“王爺寫什麽讓你生氣了?”
“沒啥!”
葉楠立刻收起書信,放在袖子裏,笑了笑,“秦叔,最近保甯府可有啥趣事?”
秦掌櫃笑眯眯地搖頭,“倒也沒啥趣事,還是說說你今日找我何事吧?”
切,老狐狸!
葉楠心下嘀咕一句,沖着他咧嘴一笑,便說道:“秦叔,幫個忙呗!”
一看葉楠笑了,秦掌櫃嘴角抽了抽,這女人目的性太強,隻要看到這笑容,肯定沒啥好事。
“啥忙?”
秦掌櫃略顯警備,畢竟對面坐的看似無害,卻又帶着危險的女人,他惹不起,想了想,還不忘提醒,“别超出我能力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