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河一早就跟葉楠說了,他不想看着她離開,所以沒出來。
葉楠很懂這種情緒,也無所謂了,反正想想昨夜的情話,她也覺得足夠了。
等上馬車前,葉楠回頭看了一眼墨松園的門口,果然看到美相公從門口探出頭來,眼眶紅着,一眼就是哭過了……
哎,真是離别愁!
魔女教官啊,爲了你的美人,你必須努力啊!
葉楠在心裏咆哮一句,對着美相公甩了一個飛吻,然後揮了揮手,這才上了馬車。
馬車出發,葉楠就幹脆找周公去了,因爲昨夜她是真的沒睡好,這會兒可得好好補覺。
葉玉池本想跟她說點事,隻是看到葉楠睡着了,也就免了。
一天一夜,兄妹到了保甯府,隻是老爹和老娘都不在城裏,去向不明,葉玉池也被事情絆住了腳。
葉楠也不想他送,因爲她也有事,連馬車都不要了。
這馬車太豪華了,引人注目,不方便。
于是,葉楠換了一輛樸素的馬車,直接去蒼溪城裏。
雖然她不想摻和朝廷的事,但答應漢王的事,她必須做到,蓉城來了京都的人,她還是告知一下漢王家眷,讓他們早做準備,省得麻煩。
葉楠到了蒼溪,直接去了南街朱熹昭的院子,她好久沒去看過這邊了,今兒順道去看看,權當是問候吧。
到了南街的深水巷,葉楠先從空間裏拿了兩隻野雞、一罐蜂蜜和一斤明天麻,這才去敲開了朱熹昭的院子。
“你是哪位?找誰?”
開門的是個女孩子,大約十五六歲,梳着雙環髻,身穿一襲粉色斜襟上衣,下配着同色百褶裙,看着粉嘟嘟的,很是可愛。
“我是葉娘子,來朱夫人。”
葉楠對上這樣的女孩子,說話都溫柔很多。
小姑娘沖着葉楠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你就是葉娘子啊,我表哥經常說起你,快進來吧。”說着,還朝裏面喊,“林媽媽,是葉娘子。”
聽她這話,葉楠已經知道這丫頭是張婳鳳的姨甥女,便誇了一句,“還真是一個喜慶的姑娘。”
“葉娘子,我叫林婉兒,跟着朱老夫人來看我姨母的,不知道可不可以去你家做客啊?”
這小姑娘,怎麽能一見面就要到人家裏去做客了?
葉楠愣了一下,林婉兒呵呵一笑,“葉娘子不必驚訝,我來這幾天,天天聽雲宸表哥和雲耀表弟說,你帶他們騎白虎和熊瞎子,還住在仙境一樣的山裏,可是把我羨慕壞了。”
得了,朱家的這幫小子,當初去山裏,可是野的不行,這點天峰守山後,回家可沒少跟她說朱家的少爺和小姐多煩人。
“那最近有點不方便,等方便的時候,我帶你去吧!”
葉楠不好一口回絕,便找了借口搪塞。
“行啊,反正我會小住一段時間,等葉娘子有空再去。”
林婉兒懂事地說着,想了想,不忘提醒,“不過葉娘子可不能拖得太晚了,畢竟冬天的雀兒山要封山。”
“好,我一定早點通知你。”
二人說話間,就到了内院,張婳鳳招呼着葉楠,雖然看着客氣,不過眼裏卻沒有一絲熱情。
招呼林媽媽收了葉楠的禮物,寒暄兩句,便問道:“葉氏,聽說你與晏六郎和離了?”
“呃?”葉楠一愣,“朱夫人怎麽知道的?”
“自然有人說起。”
張婳鳳沒有直言,上下打量葉楠,溢出一絲鄙夷,“我張婳鳳也算有見識的人,實在搞不懂,你一個二嫁女,整日裏抛頭露面,不守婦道,哪裏來的勇氣和離啊?”
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啊!
葉楠看在朱熹昭的面子上,沒有冷臉,噗嗤一笑,“朱夫人,我不知道你聽到什麽,但我來看你們,是受了王爺的指示,可如今看來,王爺的指示多餘了。”
說着,葉楠緩緩起身,“如此我就不叨擾了。”
這女人,她不過好心來提醒她,可她倒好,竟然不買賬,還敢這麽嚣張?
自己找死,那可就怨不得她了。
張婳鳳冷哼一聲,“葉楠,要不是我知道藍家與你是表親,你以爲你這樣的女人,我會接見嗎?”
“多謝朱夫人瞧得起,不過我卻不稀罕!”
葉楠不屑的說着,突然想到什麽,“敢問朱夫人可認識張春娜?”
“認識,通過我婆家姨母,算起來我們也是表親妯娌;哎喲,瞧我這記性,眨眼就忘記你與六表弟已經和離了,不能這麽算啊。”
張婳鳳語帶譏諷,每句話都充滿了趾高氣揚,大有瞧不起葉楠的意思。
葉楠很是不爽,挑眉笑問:“這麽說,朱夫人也參與了謀算我的勾當?”
“放肆!”張婳鳳頓時怒了,指着葉楠,“你算個什麽東西,值得本王妃對你出手?”
“哦,既然不是,那我就不找朱夫人了。”
葉楠故作一臉恍然,還笑了笑,“是我以小人之心了,對不住啊!”
說着,葉楠嘶了一聲,微微蹙眉,“朱夫人好歹也是京城名貴,難不成連這種劣迹的栽贓手段都看不明白?”
這個賤人,她竟敢當面諷刺她愚蠢?
張婳鳳自然不承認,哼了一聲,“這點本王妃自然知道,隻是不明白,你既然洗脫了罪名,爲何還要和離?”
說着,噗嗤一笑,也暗諷道:“難不成六表弟剛離開,你就有相好的了?”
靠,就這教養的女人,怎麽就成了王妃了?
如此之人,将來若爲國母,豈不是天下女人的恥辱?
葉楠再也沒了笑臉,勾唇冷笑,“朱夫人,你也别拐彎抹角的辱罵我,我的事輪不到你來操心。”
張婳鳳切了一聲,“要不是六表弟跟着我家王爺,你以爲我願意操心你的破事?”
“不用!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葉楠冷漠的丢下一句,轉身就要走。
“我讓你走了嗎?”
張婳鳳怒吼一聲,拍了隔案一掌,指着葉楠,“你一個平民……”
“你也是平民!”
葉楠回頭,冷笑了,“你連自己什麽身份都搞不清楚,就對上門的客人明罵暗諷,這就是王府的家教?”
“你真是放肆。”
張婳鳳怒火中燒,臉上肉眼可見的恨意,“我就算現在是平民,那也是名門望族,你算個什麽東西?竟敢置喙王府的家教?”
“我葉家也是書香門第,家父葉辰還是奉老,輪着門第,我葉楠不遜與你,可比起做人,我拎得可清了。”
葉楠不疾不徐的說着,緩緩伸手,拿起自己剛喝的茶碗,握在手裏,輕輕用力,直接捏碎,然後甩了甩手,冷哼一聲,“我的好意,朱夫人不領情也就罷了,但若敢在我面前裝逼,我弄死你都不會留下任何罪證。”
“你……”
張婳鳳氣得咬牙,指着葉楠,“你知道你再跟誰……”
葉楠是真的怒了,“朱熹昭都不敢這麽跟我說話,你張婳鳳算老幾啊?”
張婳鳳都要瘋了,猛地起身,“葉楠,你竟敢直呼皇族的……”
“我就喊了,也沒錯啊,他一介庶民,我也是平民,我不喊他名字喊什麽?”
葉楠最煩這種自己沒本事,就隻會仗着身份壓人的主,直接露出威壓,“朱熹昭還沒恢複王爺身份,你也還不是王妃,咱倆身份一樣,你跟我拽什麽?”
“你……你太放肆……”
張婳鳳氣的渾身發抖,可她卻感到無形的恐懼,連話都說不清楚。
“朱夫人,我放肆也是因爲自身有本事;如果你喜歡論關系,那你該知道我是藍岚的表姐,你若把我惹毛了,我讓藍岚動動手指頭,别說你了,你整個張家都會跟着倒黴。”
葉楠冷冽說完,斂了威壓,“我不善讨好,隻喜歡以心換心,做不到的人,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說完,葉楠啧了一聲,丢下‘倒黴’兩字,氣惱地離開了。
張婳鳳這才松了一口氣,她本意是想給葉楠一個下馬威,卻不想人家不買賬就算了,還反手給了她一個下馬威,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看來她必須好好跟婆母說一下,讓六表弟再也不能娶這個女人了。
“姨母,你怎麽把葉娘子……”
“婉兒,這種野女人,你以後最好不要提起,免得丢了身份。”
張婳鳳打斷林婉兒話,怒罵着,拽緊絲帕,心裏盤算着,怎麽收拾葉楠。
不行,等婆母回來,她一定好好說說,讓這個野女人不但進不了庶出姨母的家,甚至連孩子也别想帶走。
林婉兒有些想不通,且她總覺得姨母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溫溫柔柔的大家閨秀,且與一些市井潑婦沒什麽兩樣。
明明人家好意上門探望,她卻将人家辱罵一通,真是太不應該了。
可她也是客人,不好說什麽,等朱老夫人回來,她再好好說一下,免得姨母走上了歧途,耽誤了姨夫的大業啊!
葉楠才不管張婳鳳怎麽想,反正她不受窩囊氣,出了朱熹昭的院子。
離開蒼溪縣,就直接上了雀兒山,将大黑和小白放出來,然後去收山裏的野蜂蜜,完全把張婳鳳抛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