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楠麻利地穿好衣服,小跑着到了外面,開門後,姜松就哭喪着臉,“葉娘子,顧巡撫來了。”
“這麽晚?”
葉楠愣住了,怎麽說都是二品大員,架子什麽的先不說,除非死人,就算天塌下來的事,也不可能半夜過來吧。
“是啊!”姜松急死了,“葉娘子,你趕緊扮上藍岚去幫一下王爺吧!”
不是她不去,而是三天前就說了,藍岚出去公幹了,這會兒出現,還不得亂套了。
葉楠微微蹙眉,“可有說什麽事?”
“呃?”姜松愣住了,“我還沒去,也不知道什麽事,就是看到顧巡撫來了,擔心主子出事,就先過來尋你了。”
他娘的,這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
當她很閑嗎?
葉楠頓時無語,白了姜松一眼,“首先,王爺肯定不會有生命危險;其次,顧巡撫來一定是宮裏有消息;你什麽都不知道,就讓我出面跟顧家杠上,我可以肯定,你家王爺讨不到好。”
“不是,葉娘子,你不是……”
“異能不是萬能!”葉楠打斷姜松愚蠢的話,沒好氣怼道:“你也算個厲害的角色,爲什麽遇事不想?說白了,我隻是保護王爺安危,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可顧家……”
“你閉嘴!”葉楠火了,“顧家怎麽了?顧家把你們殺了?若沒有顧家,你們他娘的早死八百回了,真是一群蠢貨。”
姜松愣住了,他也沒把她怎麽樣,怎麽就惹到她了?
這是仗着自己有本事,真的無法無天了嗎?
姜松也火了,瞪着葉楠就訓斥,“葉楠,你别忘了,你是主子的奴才,你……”
“嘭”的一聲,葉楠直接将門關了,在裏面丢下一句,“姜公公好好當奴才!”
姜松碰了一鼻子灰,氣得咬牙切齒,可也無奈,隻能先去朱熹昭那裏。
結果,等他到了,顧巡撫已經走了。
姜松一愣,連忙小跑着進院子,“主子,顧……”
“沒事!”朱熹昭擡手打斷姜松的話,微微歎了一口氣,“本王到底欠了他啊!”
說着,朱熹昭将手裏的書信遞給姜松,“太皇太妃的信!”
姜松驚愕,連忙接過來,看了一眼,頓時傻眼,“主子,這……這怎麽可能?”
“本王也不相信,可是太皇太妃不日就将到甯縣來,我們也不能住在這裏了。”
朱熹昭話落,姜松驚呼,“爲什麽?”
“太早暴露身份了。”
朱熹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便說道:“你也别擔心,顧誠說了,他已經在蒼溪鎮安排了新的亭長,以及我們的住宅,等芒種過了,趙家的人開始抓壯丁,我們就去蒼溪鎮安頓好,該幹嘛就去幹嘛,他們不會阻擾。”
說完,還指着四方桌上的木箱子,“裏面有一些現銀,以及新的戶籍,左右整個村子認識王妃他們的人不多,以後你們少出門就好了。”
“那世子爺……”
“他是齊昌帝。”
朱熹昭艱難地吞下無奈,說了這話後,轉身起來,落寞地回到了東廂。
他是做夢都沒想到,顧甄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聖旨的,就算自己的母妃,也是暗中協助的人。
而且如今的後宮,太皇太後,皇太後,以及兒子娶的皇後,都是趙家的人。
後宮三趙管着,名下不管是太妃,還是妃子,全都是與趙家有牽連的人,根本下不去手。
前朝又有趙太師和趙丞相管着,兵權又是與趙家有姻親的金家、王家和秦家分走七成,表面看着顧甄能與趙家抗衡,實際卻不能。
顧甄想得到七王八公相助,可他們全都各管各的,不摻和趙家與顧甄相鬥。
顧甄用盡全力,也就得到衛家相幫,自己在後宮也就管着東西兩廠,慢慢培養勢力。
他如今有異能者相幫,趙家雖然忌憚,可一旦惹毛了,聯合外敵造反,到時候天下的老百姓又将陷入水深火熱。
說到底,葉楠到底不懂權術啊!
這邊,葉楠也不管姜松說的破事,回到房間裏,晏清河就詢問情況。
“姜叔說是村裏突然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讓我們注意點,别亂說話,也别亂跑;我有點生氣,甩了他一句大驚小怪,他就氣呼呼地走了。”
葉楠聳了聳肩,一副我也沒錯的樣子,“半夜三更的擾人清夢,說他兩句,還生氣,真是的。”
晏清河知道姜松擔驚受怕久了,如同驚弓之鳥,畢竟王爺是他們最後的籌碼了。
“好了,别生氣了,我們管好自己就行了。”
晏清河語氣淡漠,他對朱熹昭本就不報希望,所以也不在乎。
“嗯!”葉楠覺得自己以前的要求是最正确的選擇,而且如果可以,她連那道密旨都不想要……
可是古代,皇權至上,她要是沒有那道密旨,以後難免麻煩,要不然,她真是打死也不想幫朱熹昭那個算計頗深的人。
“明日一早我就去山裏,等你從南城回來,這邊應該差不多結束了,到時候也不怕什麽了。”
晏清河話落,葉楠微微挑眉,“你怎麽知道?”
“到底在顧甄的地盤上,就算趙家的人,也不敢太過了,所以不會持續太久。”
聞言,葉楠一愣,“這麽說益州也被趙家滲入了?”
“一樣啊,顧甄的人,也會滲入趙家的地盤。”
“趙家的地盤在哪裏?”
“趙家祖籍荊州,就在益州交界處,兩家看似泾渭分明,可世家都有染指,所以益州有趙家的人不稀奇。”
如果美相公說的荊州是古代的荊州,那麽益州就是古代的梁州。
如此就算顧甄再怎麽牛逼,不把荊州奪了,他都玩不過趙家。
“那中原地帶都是誰占着?”
葉楠沒問其他州,因爲原身知道的也就益州的和南城的破事,且葉家女子與男子學的東西相差太遠,她必須了解一下。
晏清河早就看透了朝廷,也從薛瑾瑜口中得知了勢力的分布,全都給葉楠說了。
最後還說道:“大慶如今内憂外患,顧甄這閹狗要是繼續跟趙家争奪九州,隻會讓國力消耗過度,到時候沒法抵禦外敵。”
“外敵有哪些?”
葉楠最有興趣的是打仗,家裏不能鬥,可以去外面鬧啊!
“北有匈奴,西有犬絨,南有九黎和南诏,東有夷人,如今大旱,四面五國知道大慶無糧,自然不會來打,一旦有糧,他們就會聯手攻打。”
晏清河雖然爲了葉楠才想考取功名,可到底也憂國憂民,說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說着,他還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且兵權被趙家掌控,他們隻守不攻,衛家好戰,卻隻能看着九黎,不能遠征,一盤死棋。”
我擦勒,這大慶是真的要完犢子了。
難不成她一個教官,居然要流落到當亡國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