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楠不記小事,早忘了因爲自己鬧的族人分家的破事,還不解地問道:“咋突然分家了?”
晏大郎覺得自己能被氣死,剜了葉楠一眼,把來龍去脈說了一下,還沒好氣吼她,“自己惹的事,轉頭就忘了,你還真是心大。”
這也能怪她嗎?
前天發生什麽她都不記得,何況是上個月的破事,她不記得多正常啊!
而且她今兒才知道,原來晏家隻有四房嫡系,其他都是旁支,當年是爲了不受人欺負,才生拉硬拽了湊夠了九房人。
後來續不上,招贅,過繼,都添夠九房,弄得很多人忘了根本。
她那天賭氣去山裏的時候,晏清河怒了,直接撥亂反正,除了長房,五、八、九更正四房嫡出的人,其他都是旁支,徹底斷了鬧騰人的心思。
她就說尤鐵花爲啥護着她了,搞了半天是,因跟她一樣是嫡出。
隻是她就鬧不明白了,嫡庶不過是出生地位,又不能代表一切。
自己有本事,照樣牛逼,何必揪着這點了?
這些古代人,真他娘的麻煩。
可葉楠也不能說沒心沒肺的話,咧嘴一笑,“分了也好,隻要保證四房嫡出,其他都算分支,也能壯大晏家。”
“十三也是這個意思,所以但凡分出去,要建房子的,報給族裏,再安排。”
一聽這話,葉楠立馬跳了起來,“别找我要錢啊,我現在窮得很,家裏還多了兩張嘴,我都要累死了,沒空養其他人。”
晏大郎很是無語,“行了,就算要出,也不是你一家,是走公中,也隻是走一半而已,你着急啥?”
“那就行。”
葉楠松了一口氣,坐了下來,又聽晏大郎絮絮叨叨說了一些事,看看日頭,都快中午了,立刻說道:“大哥,我家沒有鍋碗,我要去鎮上買回來做飯,就不留你吃飯了。”
“也沒想在你這裏吃。”
晏大郎也不再贅言,起身準備走的時候,終究沒憋住心裏話,“你二哥就家就差天武沒娶妻了,你經常出門,遇上好點丫頭,就買一個送給天武當媳婦吧!”
葉楠雖然不贊成買賣女人,可能被二哥家買回來,也算是進了福窩,如果真遇上了,買一個也是救人。
隻是吧,她不能出頭,不然,買了一個,其他房那些未婚的侄兒,怕是能把她這個破院子給踏破了。
“那麽多侄兒都到了适婚的年紀,我不能開先例,這事再說吧。”
葉楠才不當老好人,晏大郎失笑,倒也沒再說什麽了,拿着銀子,這才離開。
等晏大郎走了,葉楠才招呼一家老小,先把院子收拾了,找了一個借口,說是去鎮上買鍋碗瓢盆,爲修房子做準備,讓小的們中午随便烤點紅薯将就着,便背着背簍離開了。
隻是,葉楠離開後,瞬間溢出滔天的怒火,秀拳緊握,馮家,姑奶奶馬上讓你們知道,什麽才叫打砸一通。
葉楠驅動異能,上了雀兒山,将背簍留在防護所,直接翻過雀兒山,從星朗鎮出發,去了縣城。
她沒有走城門,而是直接越過城牆,進了琅城。
她也不管外面多麽熱鬧,趁着混亂,憑着嶽土飛提供的消息,幹完自己想幹的事,最後在縣衙對面的房頂,扔出一封血書,驚動了所有衙役,這才離開。
随後,葉楠以極限的速度,再度回到了雀兒山,拿着背簍,下到蒼溪鎮,在鎮上買了鍋碗瓢盆,大張旗鼓地從村子回家,隻是到家都日落西山了。
雖然孩子們問東問西,可看到葉楠買的一大堆東西,還有一些草藥,也就沒多想了。
葉楠立在自己家院子門口,遠眺馮家的房子,紅唇揚起一抹邪魅。
她在想,等縣城的事發酵後,這一大家族還有沒有臉住在這裏?
*
此刻的琅城,縣衙早就亂成一鍋粥了,縣令家,主簿家,全都沒有幸免,連縣衙也收到了血書。
最要命的事,還是朗朗乾坤,光天白日,神不知鬼不覺地打砸了兩個官員的府邸。
一下子鬧得滿城皆知,不管是販夫走卒,還是後宅婦人,全都讨論開來了。
“你們聽說了沒有,馮主簿家藏糧萬石的事。”
“聽說了,馮主簿的宅子,不知道被什麽俠肝義膽的人,把門窗全卸了,糧倉也大大打開,想瞞也瞞不住啊。”
“滿個屁,全琅城誰不知道這老狗家裏有糧食啊!”
“知道也沒證據,如今證據都在,怕是沒人能攔得住了。”
“我聽說琅城大營最先去搶了糧食。”
“文武官都不對付,正常。”
“話說,誰發現馮二秋窗和糧倉的事?”
“哎喲,可别說了,聽說是俠士把周縣令家的男女老少,全扒了衣服,挂了馮主簿宅子的圍牆一圈,這才吸引了人。”
“我聽說衙門那邊還有俠士丢下的血書,也不知道寫了啥。”
“哎喲喂,管他寫啥,隻要鬧大了就好。”
……
馮二秋原本在香滿樓吃飯,聽到這消息,是連滾帶爬地趕回自己縣城的宅子,結果已經晚了。
軍政互鬥,直接大幹了一場。
七品縣令周世甯能壓住九品巡檢嶽土飛,可嶽土飛通知了衛所五品的崔千戶過來。
結果吧,崔千戶一到,直接把這些年要糧食受的窩囊氣一股腦發洩了出來。
七品周縣令幹不過五品崔千戶,隻能眼睜睜看着糧食被弄走,還含淚地将自己妻兒老小包裹得嚴嚴實實,命人送了回去。
周縣令憋着一肚子的火,一看到馮二秋,二話沒說,沖上去就甩了馮二秋兩巴掌,拿出血書,扔到他臉上,破口大罵:
“你個龜孫,老子努力保着你,結果你不争氣,還連累老子的家人,你自己看看,你都得罪了誰?”
聞言,馮二秋吓得抓着血書,一看上寫:罷免馮主簿,不然縣衙雞犬不留。
馮二秋踉跄兩步,知道完了,噗通跪下,“大人啊,小的一心爲您啊,這得罪了誰,小的也不知道啊。”
馮二秋是做夢都想不到,他會因爲自己愚蠢的妹妹和小輩們,被人掀了窩,現在還有可能失去上峰的關照。
“蠢貨,閉嘴!”
周縣令氣得捶胸頓足,“現在說個屁,趕緊想想怎麽收拾爛攤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