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賤人,明擺着罵她啊!
二伯娘氣得不行,可又不敢當着說,隻能心下咒罵。
其他鬧得兇的人也是,但葉楠不知道,當然無所謂,擺出一副認真聽的樣子,衆人也找不出任何話來說,隻能一起聽晏大伯這族長說話。
“九弟妹,十三家的,當年十二走了,你家二十畝田地無人打理,全部交給族人打理,自己拿三成,連着兩年大旱,田地顆粒無收……”
晏大伯東拉西扯,說了一大堆,最後才說道:“既然你家無人種地,那就把二十畝田地捐給族裏,以後族中不再向你家收取庶務,以後你家十三讀書,族中每月按着份子給,不會少了你們那一份。”
一聽這話,晏天心第一個不幹,“我家二十畝田地,全都是上等,就算賣出去,也是紋銀二百兩,别說供我八爹讀書,就算供我八爹進京趕考都夠了,憑什麽全捐給族裏?”
“天心,不得無禮。”包子婆母連忙呵斥,還看着葉楠,“阿楠啊,這田地我們也種不了,捐給族裏,至少不擔心十三将來,我覺得可行,你覺得了?”
無利不起早,這事沒這麽簡單。
葉楠翻了一個白眼,無視包子婆母,笑看晏大伯,“大伯,你摸着良心,問問你自己,你覺得行嗎?”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把這二十畝田地拿回去,自己打理,每年族中供給,都按照規矩來吧!”
晏大伯冷言說罷,就要起身離去。
“大哥,你這不是開玩笑嘛,就她們一屋子老弱病殘,怎麽打理那麽多良田?”
二伯娘連忙攔着晏大伯的去路,還瞪着葉楠,滿臉嫌棄,“這要是真交到她們手裏,良田也變荒地了,對得起朝廷給我們免稅三年嗎?”
“你閉嘴,少胡說八道。”
晏大伯氣的怒吼,想要掩飾。
免稅三年又怎麽樣,大旱啊!
谷雨下點貓尿,瞧把她們積極的。
合着把她們家當傻子,想怎麽欺負就怎麽欺負了。
這可把葉楠惹到了,切了一聲,“千金難買我願意,我家的田地,就算荒了,你管得着嗎?”
“荒了地,你全家吃什麽?拿什麽供給族裏?都多少年了,難道還要族裏給你貼?”
突然怒吼的是一直沒說話的晏五伯槐糧,是個種田能人,名下一兒一女,子嗣單薄,到孫輩就泛濫,孫子三個,孫女兩個,他家不缺糧食,時不時還接濟族人,是族裏最好的老人。
他生氣理所當然,葉楠不氣。
“就是,她個糟心……”
二伯娘跳了起來,又想罵人,葉楠順手就拿起鐮刀,吓得她立馬閉嘴。
“哎喲,十三家的,這可使不得,别意氣用事,都是族人,你這樣對得起十二嗎?”
晏三伯嗔怪,還笑眯眯勸着,“就算如天心所言,你想賣地,那也得族裏簽字,不然你也賣不掉,何必了?”
“三伯,我何時說我要賣地?”
葉楠反問一句,聳了聳肩,“而且你們怎麽就确定我不會種地了?”
“呃?”晏三伯一愣,随即嗤一笑,“難不成你會種地?”
“當然!”
葉楠笑了,晃了晃脖子,甩了甩手臂,“我這一身功夫,就是在我家莊子上種地練的,說不定,整個晏家都沒有我會種地了,所以不用你們操心。”
他娘的,真是笑死人了!
她一個木系異能者,最擅長就是這些了,前世爲了練控制,她一個人一天能翻地三四畝了,區區二十畝地,都不夠她玩的。
需要他人越俎代庖嗎?
說完,葉楠揮了揮手,“糧食既然拿了,就回去吧,我還要進山采藥,給十三治病了,族中有事,派個小輩來吱一聲就行了,不需要幾位伯父辛苦跑一趟。”
“行行行,你厲害!”
晏大伯兼族長氣壞了,猛地甩袖,氣沖沖地走了。
二伯娘有賊心沒賊膽,拿着自己的半鬥細糧,罵罵咧咧地走了。
三伯和四伯還笑眯眯的寒暄兩句,五伯和七伯倒是沒說什麽,拎着自己的東西,歎了一口氣離開的。
最小的晏天苗早就跑了,這些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場讨債就此落下帷幕。
包子婆母頓時哭泣,“他們欺人太甚,他們就是欺負咱們家,就剩這麽點糧食,怎麽熬到秋收啊?”
“這不是還早嗎?”
葉楠煩死了,她覺得定是上輩子沒聽夠老媽的唠叨,這輩子老天爺懲罰她,才送了個極品婆母,真是……
葉楠沒力氣吐槽,趕緊安慰,“娘,哭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你放心,從今以後,隻要有我在,就不會少了你們一口吃的。”
“可是你……你真的會種地嗎?”
包子婆母顯然不信,又摸淚珠子,“那可是二十畝的上等良田,要是你不會,豈不是糟踐了。”
“你放心吧!等再下一場雨,我就去翻地,你到時候自己去看吧!”
不下雨,翻了也是白翻。
葉楠實在不想跟她廢話了,招呼大女兒,“你們看家,不許你八爹出門,我進山了。”說完,也不管包子婆母和女兒們,背起背簍,就出發。
見葉楠又自說自話,包子婆母頓時悲從心來,哭了起來,“哎喲,這日子可怎麽過啊!”
晏天心好似都習慣了,也不管她奶奶,招呼妹妹就去做事。
還是晏清河聽不下去了,出來勸他娘,“娘,你别哭了,我再養幾日,等下雨了,我跟阿姐一起去種地。”
“你種什麽啊,你打小就沒幹過什麽活,咱們家也沒有耕牛,怎麽伺候那二十畝田地啊!”
包子婆母說着,就想起大兒子,悲悲戚戚地哭嚎着,“要是你大兄還在,他們誰敢欺負咱家啊!”
說起自己的兄長,晏清河五味雜陳,緊抿薄唇,愣是說不出話來。
晏天愛心思細膩,瞧出八爹難受,努了努嘴,“祖母,您老别哭了,阿娘最煩您哭了,您要是惹到她,她變回以前的樣子,到時候您想哭都哭不出來。”
晏天心也附和,“是啊祖母,我小舅舅說了,我娘是個有本事的,但心裏有怨氣,隻要氣消了,她就不會讓我們餓着,您老可再惹阿娘生氣”
“啊?”老太太一愣,随即猛擦了淚水,再也不敢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