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葉楠全然不知,就是她剛到家沒多久,就來了一幫子人,吵着鬧着要晏清河還糧食。
葉楠直接将晏清河推到屋子裏‘養病’,自己立在堂屋門口,看看這些人,認清楚她們的嘴臉再說。
衆人七嘴八舌,大緻因爲她打獵沒孝敬族裏,這才上門要糧食,紅臉白臉各占一半,都不是什麽好鳥。
“他大伯,你們也别逼着我們了,這赈災糧食也沒多少,還要吃到秋收,這要是還給你們了,我們全家不都要餓死嗎?”
包子婆母哭哭啼啼,淚水一點都不值錢。
兩個女兒也紅着眼眶,可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求助地看向了葉楠。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借條!”
葉楠也不廢話,直接伸手,“借條拿來,我就秤糧食,省得麻煩。”
“帶來了!”
晏大伯槐青,六十有三,白發蒼蒼,從袖子裏拿出一張借條,“這是我家的粗糧兩鬥,十三寫的。”
葉楠接過借條,側頭問大女兒,“天心,大爺爺家借的是什麽粗糧?”
“高粱!”
晏天心如實告知,葉楠就吩咐,“去拿兩鬥高粱給大爺爺。”
“葉楠,我家是你婆婆來借的半鬥細糧,她不識字,沒寫借條。”
這時候,一個鞋拔子臉,倒三角眼,塌鼻梁,大嘴巴,加上一臉褶子,整個一母夜叉老太太,她站出來說着,還冷笑,“别告訴我,沒借條,你不還糧。”
葉楠不跟她廢話,看着包子婆母,“娘,可有這事?”
“她二伯娘,你……這話說出來,不怕天打雷劈嗎?”包子婆母傷心不已,“我……我明明隻借了你三斤白面,哪裏來的半鬥啊!”
“怎麽,吃了三年不要利子啊?我也沒說要你半鬥白面,隻說半鬥細糧,能占你多少便宜?”
二伯娘吳氏跳了起來,指着包子婆母就罵,“好一個沒良心的白眼狼,老娘要不是看在你們一家可憐,你以爲……”
“閉嘴!”葉楠冷聲呵斥,一記眼刀甩了過去,“再吵,我一兩都不給。”
二伯娘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還糧我就不吵。”
“天愛,給你二奶奶裝半鬥麥子!”
葉楠吩咐下去,等兩個女兒忙好,她就看着其他人,“你們是什麽?”
“十三家的,我家是雞蛋,足足十個,你要是拿不出,就給一隻野雞吧!”
說話溫和,是唱白臉的晏三伯槐山,快一甲子了,老态一笑,是見牙不見眼,可話一出,就出賣了他的貪婪。
“行啊!”
葉楠也不計較,左右野雞多,招呼二女兒,“天愛,拿一隻野雞給你三爺爺。”
晏天心頓時急了,“阿娘,一隻野雞可賣40文,十個雞蛋才10文,這也……”
“這個家老娘說了算。”
葉楠打斷大女兒的話,嗤笑一聲,“你天弘嫂子第二胎,權當我這個嬸子給她送禮了。”
“嗳,這才對嘛,都是一家人,不要斤斤計較。”
晏三伯得了便宜還賣乖,葉楠都不想理他,直接看着其他人,“還有什麽?”
“雖然我家是二十個雞蛋,但我家沒孕婦,也就要一隻野雞吧。”
說話的是晏四伯槐金,都58歲了,也是唱白臉的貨,愛占小便宜也是小有名氣。
“行,天心,給你四爺爺。”
葉楠懶得計較,瞧着剩下不多的人,就問他們,“還有什麽?”
“十三家的,我和你五伯不是來要糧的,隻是來問問十三,這族中庶務他還管不管?”
說話的是晏七伯槐濤,年輕時上過戰場,精氣神十足,完全看不出五十多歲了。
原身記憶裏,老七房無子,有三朵金花,想從六房和九房過繼來着,可兩房都不答應,晏七伯無奈,隻好招婿續房,才算後繼有人。
“七伯,一件事一件事處理好,等外債清了,我們再說族中之事。”
葉楠不廢話,看向了其他人,“說吧,還欠你們什麽?”
“十三嬸,我家半斤豬肉,是五年前的事了,本來祖父不許我來,可是我爹病了,需要營養,我也隻好硬着頭皮來拿了。”
出來說話的是八房小孫女晏天苗,今年12歲,因爲她娘重男輕女,連說話還左看右看,膽小如鼠,一看就是被她娘喊來的。
晏八伯與晏清河的爹是雙生子,家有獨子晏十一,奈何娶了悍妻,晏八伯基本沒有說話的權利,這兒媳還重男輕女……
真是爛兄爛弟,與九房相差無疑。
晏天心咬了牙,瞪着晏天苗,“苗妹妹,十一伯真的病……”
“天心,閉嘴!”
葉楠呵斥了大女兒,招呼二女兒,“天愛,給你八爺爺送一隻野雞和一隻野兔過去,就說昨日娘親獵多了,吃不完,分點給他們家,免得你苗妹妹回家挨罵。”
“是,阿娘!”晏天愛不情不願地應着,進去拿獵物。
晏天心氣得狠狠的剜了晏天苗一眼,小聲嘀咕,“肯定是十一伯娘逼着……”
葉楠橫了大女兒一眼,她立刻閉嘴,轉身去幫着晏天愛了。
“幾位伯父,伯娘,我葉楠出生書香門第,性子冷傲孤僻,不懂俗世,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各位伯父和伯娘見諒,今日這債務了了,我們還是一家人,有什麽事大家好好說,不用動不動上門威脅挑釁。”
葉楠溫柔地先禮後兵,“若今後再有六伯和今日吵架的人,我不管是長輩還是晚輩,直接打出去,沒有什麽廢話可講。”
“十三家的,你這是威脅我們嗎?”
二伯娘又跳了出來,冷哼一聲,“别忘了,你家十三要走仕途,你這麽做,隻會毀了十三的仕途。”
葉楠輕笑,“二伯娘,我明明是先禮後兵,而你才是威脅,怎麽信口雌黃呢?”
“你……”
“行了!”晏大伯呵斥了二伯娘,看着葉楠,“你識文斷字,何必跟你二伯娘計較?既然你要了債務,那就把你五伯和七伯家的兩鬥粗糧一起還了,再說族中庶務。”
“行啊!”
葉楠應着,一樣詢問什麽粗糧,照着還,然後才看着晏大伯,“大伯,你說吧,你是族長,你一人說了就行,免得其他人七嘴八舌,如同麻雀,吵得人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