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飛吧,飛到另一個地方,飛到隻有你和我的地方……”
輕柔的爵士樂歌聲響着,給法老區這家名爲“飛行器”的酒吧更添幾分旖旎,不同色彩的燈光交融,讓吧台邊和幾排座位的客人們視線朦胧。
這時候,一些男性客人的目光都不由看向走過的兩位女客人。
那一雙雙眼睛,閃過着明亮。
兩人裏一位身着低胸露背的米黃連衣長裙,一頭彩發,前突後翹的身材傲人,那筆直修長的雙腿在裙影裏若隐若現,後背露出的大片肌膚嫩白如雪。
她像是衛城山上的時尚達人,而她右手臂上的一片刺青圖案,又有着街頭的野性。
另一位,身材相對嬌小一點,卻也姣好,中長的黑發,也是個美女。
她戴着朵淡棕色圓帽子,一雙街頭大耳環,系着紫粉色的花紋圍巾,粉色寬腰帶,再搭配淡棕色的寬松上裝和修身褲子,這身衣裝就讓人眼前一亮。
這不是典型的街頭風格,而是混合着花園範兒。
既典雅,像時裝模特,又可愛,像鄰家女孩,還有着一份清冷,像油畫裏的女神。
她的長相也很正點,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左臉頰有着一顆美人痣。
有些像那個三藤新星愛井清川,不,這女孩兒比愛井清川漂亮得多。
這樣看着她,仿佛能感受到夏日的清涼,以及這冬季裏的溫暖。
她們并肩走過,都是大美女,但風格氣質不一樣,因此不但沒有誰被誰遮掩了光芒,反而相映成彰,讓男客人們看着就心頭躍躍。
頓時就有些沒有女伴的酒客,拿着酒杯從吧台邊起了身,跟着她們走去。
當兩人往一張空桌子邊面對面地坐下,馬上就有幾個男人上前争相地笑問:
“兩位美女,可以請你們喝一杯嗎?”
“嘿你們好,我是飛行器的熟客,以前沒見過你們,是第一次來嗎?”
“飛行器這裏最好最貴的酒叫月球酒,我能爲你們點上麽?”
這些人并不認識彼此,此時幾乎是争搶着想坐到她們旁邊,不然晚一點就沒了。
但是,那位彩發的魅惑女郎微笑地說:“抱歉,我們第一次來,想先熟悉一下環境。”她聲音清甜,卻眼神柔媚,接着向走來的酒保點了兩杯清酒。
幾夥男客人站在酒桌邊,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清純女郎沒有說話,魅惑女郎沒有拒絕,她們是來喝酒識友的吧。
可她們又點了酒,他們似乎應該識趣……
但就這樣走開,又不甘心,心裏麻麻癢癢,等會再過來?被人搶先了怎麽辦……
第一次來嗎,這魅惑女郎一看就是個老手吧,可說不定還真是的呢。
還有這位清純女郎,她的嘴唇,一定也很香甜。
不過,飛行器是個有規矩的中間人酒吧,這裏不允許有人鬧事,或者對女客人糾纏不清,否則隻會被酒保扔出外面的街道。
所以幾個男客人請喝酒不成,又搭讪了幾句,就隻能心癢癢地先回去吧台。
之後,又有幾夥客人上去搭話,有男人,同樣也有喜歡女人的女客人上去嘗試,但那兩位女郎都沒有接受誰的酒水禮物或邀請。
她們隻是姿态從容地一邊喝着清酒,一邊聊着什麽。
但她們應該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仍然不斷吸引着吧内一些男士的目光。
“勒菲,你看你多受歡迎,隻是坐在這裏,沒做沒說什麽,就想要哪個就哪個。”
薇薇安輕笑地說,“如果你給他們幾個好眼神,我保證,他們當場就得捂褲檔。”
“噢。”酒井花青抿了一口清酒,臉上神情自然,但其實心裏很緊張……
法老區雖然就在歌舞伎町旁邊,但她是第一次進法老區的酒吧。
而且就沒怎麽經曆過眼下的情況。
小時候當街鼠,有修吉保護她,後來他們倆算是麗彩的孩子,就又有彩音媽媽保護他們了。
她到酒吧喝酒、表演,基本上都是在壽惠街範圍,那裏安全,因爲麗彩魚塘的緣故,沒人敢欺負她。
她不像洛娜,她自己也不惹事,總是小心翼翼的,一般就在熟悉的場所活動。
而在片場區那邊,又有彩音媽媽的朋友古德曼先生照看她。
而且她不願意爲了得到角色而出賣色相,總是試鏡失敗也有這種原因,在表演的事情上她一向都想堂堂正正、努努力力,不想玷污表演,那樣她才喜歡表演的。
所以現在,坐在另一區的街頭酒吧喝酒,周圍的氣氛像身處于叢林之中。
酒井花青心頭這一股緊張,既是有些害怕安全問題,也很有些不适應的忐忑……
她真的就坐在這裏,跟薇薇安一起冒險,不是……不是她,是勒菲。
“這些人呀,雖然比不上魚塘那幾位。”薇薇安看了吧台那邊的男士們一眼,“但裏面也是會有好男人、有趣的男人,也有路人,當然最多的是渣子。”
薇薇安輕輕地搖晃着手中的酒杯,“有些男人很難滿足,但路人啊,這些路人甲比老範還慘,隻要是個女的就好了,何況是我們這種美女呢?
“路人是沒有難度的,也沒什麽意思,不過我們對任何人都友善一些,你也知道街頭奇人多,也保不準哪個老範原來還是殺人劍。”
“我……”酒井花青努力扮演着勒菲,還是想說:“我最讨厭欺負路人甲的人了。”
因爲,酒井花青,酒井三句,可能長得還好,卻是個路人甲。
所以她最喜歡的,就是那種對着路人甲,也會很溫柔、很體貼的那種人……
會陪着她練習表演、自己都不怎麽懂卻又想教她表演的那種人……
“我就不評價這裏誰是路人,誰是渣子了,你現在可以猜,回去我們核對。”
薇薇安扭頭看着吧台那邊有點久,讓一些一直留意着這邊的男士感覺得到暗示,又準備走過來,“多認識些男人,你才能對這種動物認知得更清楚。”
酒井花青眼見那些人又要過來,如同一群餓狼。
她有點顧不上了,連忙小聲地問道:“薇薇安,這裏會不會有危險……”
雖然她們倆都是二程序者,打起來是能打的,尤其是她現在有升變程序給的身手。
但那是對着普通人吧,如果惹到什麽厲害的人,那就麻煩了啊。
“要是有人找茬,我就指望你保護我哦。”薇薇安不以爲然。
“啊?”酒井花青一下子幾乎慌了,連連擺手:“我不行的。”
升變程序是讓她能挨洛娜幾下,可如果真打起來,她打得過一個一程序者戰士嗎?
她沒有那個信心,也沒什麽戰鬥經驗。
“你不行,勒菲可以。”薇薇安嚴肅了點,“這是一場演出,你專業點。”
見花青還是越來越繃着臉,她無奈得直搖頭,“放心啦,我們都是好女孩,出來混,首先要學會保護自己。這座城市很危險,别亂逛那些不熟悉的酒吧哦。”
“但你不是說……”酒井花青怔了怔,“你也是第一次來這裏?”
“所以,如果你要去不熟悉的酒吧,也得是有可信朋友熟悉而且說安全的地方,我剛好有些朋友,飛行器這裏比城内絕大部分街頭地方都安全。”
薇薇安擡杯喝着酒,“街頭充滿意外,有些準備還是要做好的,逛越亂的區越要這樣。法老區還好了,我一個人來玩是不會叫人的,但現在帶着你。”
她笑了笑,“我要是害你出了事,整個魚塘還不得真把我宰了,所以我已經叫朋友來啦,護花使者,保證我們能踏踏實實回到歌舞伎町。”
酒井花青頓時松出一口氣,剛才真的快吓着了。
想想也是,薇薇安是什麽人,是在巫毒區街頭長大的,全城最亂最險惡的街頭。
“你先跟我混一段時間。”薇薇安說道,“等你都學會了,你去哪都行。”
與此同時,那些男士按捺不住了,有一個人走過來,其他人也就紛紛走來。
“現在好啦?玩吧。”薇薇安說罷,朦胧的燈光照映下,臉上的神情越發魅惑。
酒井花青正了正神色,那樣的話,就好好表演吧,打造面具,提升自己……
“兩位美女。”“現在可以請你們喝酒了嗎?”“我跟這裏的老闆很熟。”
那些男人走來又在争相說話。
他們有留着七彩爆炸頭的,有法老長袍造型的,有牛仔打扮的。
“月亮酒有什麽故事嗎?我對酒文化很有興趣。”那清純女郎終于說了話。
這立時讓男士們一片暗中的心緒沸騰,争着爲她解釋起來,想要賣弄一番,雖然一杯月亮酒真不便宜,但他們很多人都想掏這錢。
街頭的妩媚女郎其實有很多,可是像這般清純可愛的,還真讓人興奮……
“美女,怎麽叫你?”
一個男人說出自己的名字,其他人也紛紛自我介紹,紛紛詢問那清純女郎。
“勒菲。”酒井花青對他們說道,“叫我勒菲吧。”
她的神态語氣都十分自然,甜得能讓人心醉,似妩媚,又似矜持。
薇薇安看着這些,心裏滿意,這不就開始了嗎,女人天生就有這種本領呢。
此時,薇薇安看到一道矮壯漢子身影走進酒吧來了,是胡夫德魯那家夥,跟她、林賽都是鐵哥們,說起來一起綁索菲娅的時候,胡夫德魯也出過力的。
“胡夫,這邊。”薇薇安招了招手,對男士們說,“我有朋友陪了哦。”
衆人見狀,明白她的意思,頓時更加向着勒菲大獻殷勤。
勒菲對他們的态度都很好,但是又沒有給哪位多一些的好意,以至于他們好幾個人站在桌邊留不下走不了,進行着一場競争。
胡夫德魯走了過來,坐到薇薇安旁邊的位置,一時疑惑這位勒菲是誰。
他雖然不常去魚塘那邊,但也是去過的,當認出來的時候,愕然得幾乎張大嘴巴,這不是修吉的妹妹,花青那小妮子嗎,怎麽回事這是……
這個勒菲跟他印象中那個容易慌張的酒井花青,完全是兩個人啊。
薇薇安,你這又是玩哪出。
“胡夫,我怎麽感覺你變帥了。”薇薇安饒有興趣地看來。
“是嗎……”胡夫德魯摸了摸自己新造型的胡子。
盡管跟林賽是好哥們,胡夫德魯向來就垂涎薇薇安,或者說一向深受被她勾搭之苦,根本就睡不到,還時不時被她耍着。
胡夫德魯今晚沒什麽想法,就過來坐一下,沒啥事就走。
不過,這一坐,就是大半個夜晚,從酒桌到了吧台。
胡夫德魯瞧着薇薇安怎麽與一夥夥有男有女的酒客談笑風生,“勒菲”有時候說些話,有時候不說話,因爲沒伴兒,更受歡迎。
大家都喝了些酒,但離去的時候,結賬卻用不着多少錢。
有些人要請她們去喝下半場,繼續玩兒去,但薇薇安全部拒絕了。
胡夫德魯幾乎能看到她是怎麽用笑容笑語去施展巫毒的,把這些人都迷得七葷八素,而且因爲他跟飛行器酒吧老闆有交情,沒人不識相敢找麻煩。
最後,在飛行器外面的街道,今晚結識的一些人揮手目送他們的車子離去。
這是薇薇安的越野車,胡夫德魯給她們當司機,駛回去歌舞伎町。
回到壽惠街麗彩俱樂部外面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
“好啦,胡夫,謝謝你今晚幫忙,下次見。”薇薇安與酒井花青下了車要走人。
“謝謝你!”酒井花青的感謝顯然要真誠得多,“下次見。”
“沒什麽,沒什麽……”胡夫德魯看着她們有說有笑地走進正值熱鬧的麗彩。
那兩道魅麗的身影,今晚在飛行器真不知道迷死多少男人了。
恍了恍神,忽然才發現自己正站在街邊,車子不是他的,魚塘關門了,現在這點數回去法老區叫出租車都難,隻能就近找個膠囊旅館住一晚。
可是,自己圖啥啊,胡夫德魯用力地一拍額頭,“我真是舔狗,絕對沒下次了!”
……
距離新年又近一天,一大清早,魚塘又開始熱鬧起來。
像昨天那樣,鹿九才打開了店門,好幾個人就來了,顧禾,酒井花青,薇薇安,都坐到吧台邊,老範都還沒有過來。
大家起得比書院的師兄弟們幾乎都要早,鹿九覺得自己也絕不能偷懶。
“大禾,精神很好啊。”薇薇安打量着顧禾,“看來昨晚睡得不錯?”
她語氣暧昧,還故意把睡字說重。
“沒你想的那樣。”顧禾正給大杯杯裏加着今天份的枸杞,“我在公寓過的……”
薇薇安瞧着這家夥,精神勁頭是真的高,一臉笑容的樣子分明就是在說,他昨天跟洛娜玩得很開心,不管晚上他們有沒有在一起,他和洛娜昨天肯定有做過。
她看了看旁邊沉默着的花青,過來魚塘之前,她就對花青鄭重說了。
從今天開始,做好自己,好運自然就會來。
不管對着的是大禾也好,是誰都好,拿出自己的魅力。
花青今天是一套冬季連衣裙的打扮,還真是可人。
“大禾,我們昨晚就玩得不錯。”薇薇安笑說。
“是嗎,酒井小姐,幫我拿一下遙控器過來。”顧禾就沒怎麽在聽,做着枸杞水的同時,叫了一聲,想換個電視頻道看看新聞。
“……哦,好!”酒井花青連忙起身,去沙發拿了遙控器給他,“禾桑,給。”
薇薇安不由得微瞪了花青一眼,哎呀,花青,你這個不成器的家夥……
你這是在做什麽,這是你今天的風格嗎,但跟平時有什麽不同?
沒錯,乖女孩、笨笨的女孩都是一道好菜,男人也會喜歡,喜歡得不得了,會有想要守護的欲望,但這真是你的僞裝嗎花青?
與此同時,酒井花青根本沒有注意到薇薇安的眼神,都在看着顧禾。
在飛行器玩了一晚,見過那些男人,她覺得自己有一件事情比以前認識得更深,原來禾桑這麽好的啊……
“禾桑,如果有人欺負我,你會怎麽辦?”酒井花青輕聲問道。
“還有這種事?揍他丫的。”顧禾應道,說了才瞧瞧她,“啥子?誰欺負你了?”
“沒,沒有。”酒井花青一笑,“我隻是說如果。”
“我們魚塘的人,誰敢欺負就揍誰了呗。”顧禾說着,又瞧瞧外面,“怎麽洛娜還沒來,這家夥真喜歡睡懶覺……”
“花青……”薇薇安不得不拉扯過這個陪着顧禾傻笑的女人。
她拉着花青一直到了魚塘的包廂裏邊,“勒菲呢?”
“啊。”酒井花青頓時讪笑,有些不好意思,“薇薇安,我看到禾桑,自然就這麽想了,真的,我扮不了,在禾桑面前,我隻想做酒井花青,做我最真實的自己,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就因爲這樣,我才喜歡他啊……”
她笑了笑,“就算成不了,我們也是朋友嘛,都是魚塘的大夥兒,這樣也不錯的。”
薇薇安歎了一口氣,花青,你這個家夥,真是,真是,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