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的所有人都在談論奇恰啤酒,但你有在媒體上看到過嗎?”
簡正在街頭朝着走過的人們宣喊,她視若珍寶的老舊自行車就停靠在旁邊。
這時候,她見到一個熟悉的運動服身影揮着手地走來。
“媒體無處不在,但媒體從不告訴我們真相,當我們接收到的信息被控制,我們就會被打造成它們想要的樣子……”
“簡,早上好啊。”顧禾揮手走去。
簡這才發現那個戴着白色面具的好身材女路人跟他應該是一夥的,也在走來。
“我介紹一下,這位是簡,低科族的中流砥柱。”顧禾引見道,看向戴着面具的奇人,“這位呢是肖申克,我的一個朋友。”
已經走一段路了,他對于索菲娅的奇功還有點震撼着,一下刷到了六檔。
那簡直是前無古人,從大爆炸開始,太厲害了。
得益于此,他今天有望第二次牛郎值滿檔,數據和源代碼應該都是争權者系的了。
索菲娅是個奇人,不過其他人并不清楚。
再說街頭上什麽奇人異士沒有,戴着個面具果然是沒有引起什麽特别關注。
當碰着些熟人,倒有猜問肖申克是不是個末日族?
最近這段時間,他、洛娜和潘多拉經常一起走動,而潘多拉是明擺的末日族,又來這麽一個遮得嚴密的女郎,被猜測爲潘多拉的族人就很正常了。
“肖申克你好。”簡看着這個面具女,“有興趣了解低科理念嗎?”
不管是末日族、暴走族還是什麽族,簡見着都想挖牆角。
“簡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境界不知道比我們高到哪裏去了。”顧禾對索菲娅誇獎說,“有空聽她講講,不錯的。”
“那我洗耳恭聽。”索菲娅點頭說道,聲音被面具變聲器變成另一個電子合成女聲,聽着非常普通,她當然覺得沒自己原聲好聽。
從麗彩到現在走了一路,真有點夢幻,仿佛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潘神認識的人還真不少,走着走着就會碰到熟人,介紹她的時候就說肖申克。
肖申克。索菲娅每次聽到都想笑。
她的潘神還真會玩,留着不吃,吃了就沒意思了是嗎,但這樣一點點地玩弄她,卻能保持着他的興奮,他的低級趣味。
“高科技,低生活;低科技,高生活。”簡頓時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隻是過了一會,索菲娅沒意見,顧禾聽得有點頭大,信息論,控制論……
“簡,我們還有事,隔天再聽,先走了。”他呼過索菲娅,往前面快步走去。
“還是低級趣味好玩。”索菲娅跟上來笑說,“高級,低趣味;低級,高趣味。”
“所以我才說,簡的境界高。”顧禾自歎不如,自己可離不開電子産品。
“我不喜歡低科理念,我要享受到最前沿的、最好的東西。”索菲娅毫不掩飾。
“好和壞不是能簡單判斷的。”顧禾聳肩,“簡的自行車,就比很多車都要寶貴。”
索菲娅回頭望了眼,那個低科族女孩又在喊開了,那輛自行車,太破了吧。
潘神隻是在說一種高級廢話吧,寶貴是因爲精神意義什麽的。
可寶貴還有一種通常的意思,就是這個東西的具體價格,那車看上去真不行。
她小時候和伊麗莎白整天騎着自行車到處去,但已經很久沒騎過了。
從她十幾歲開始,出門都是坐蓋斯博因最好的那些車輛,不管是司機開還是自己開都是,豪華跑車隻是其中之一。
她有一個巨大的車庫,裏面基本上什麽車都有。
“還是因爲我低級吧。”索菲娅說,“我就喜歡最快的跑車。”
壽惠街兩邊林立的商鋪裏,有酒吧與俱樂部,也有一些屬于财團的連鎖商店。
賽思的電子産品店,三藤的電子産品店——前不久半夜被未知團夥直接砸破店門玻璃而把店裏洗劫一空,也有蓋斯博因的汽車銷售門店。
在店門上方的那塊廣告屏幕中,變幻着各款汽車的圖片與影像。
最新蓋斯博因“幻影”系列跑車全新上市,那流線型的車身造型,高端的車漆,都是那麽亮眼,如同是雲端之物。
顧禾見索菲娅駐足地望去,也看了看,媽耶,上千萬塊的車子!
但不是準備往壽惠街賣的吧,這裏跑的就是些幾十萬、十幾萬的越野、皮卡之類。
即使如此,而他認識的街狗裏也不是很多人會買,甯願去老爺車那樣的地方買車。
“這家店的生意不是很好。”顧禾想聽聽索菲娅什麽想法。
“蓋斯博因沒指望在這區賺多少。”索菲娅應道,曾經作爲潛在繼承人,對于家族核心産業是很了解的,“它的生意主要在江谷區,在中心區。”
在她看來,這家門店太小了,也太寒碜了,店内連幾輛展示的現車都沒有。
這完全隻是蓋斯博因需要在歌舞伎町存在而設的門店,就算關掉也沒什麽。
在中心區的門店才大,現場就展示着各種車子,在花園區那邊還有一個試車場,而不是像這裏這樣,連門店的人員也寥寥可數。
他們正望着這外面,以一種帶着警惕緊張的目光,似乎怕雅庫紮突然闖進去搶車。
但如果真那樣,顧大聖今天就這樣走進去把僅有不多的展示車子開走,他們也做不了什麽,警察來了也不敢抓人,雅庫紮會說買單,蓋斯博因會回頭說車子送了。
索菲娅迎着那些目光,真不由笑了,隻是她的笑容沒被别人看到。
她注意到門店裏的一塊電視屏幕正播放着蓋斯博因主辦的跑車競速賽,去年冠軍杯賽的時候,自己還坐在賽道觀景台上觀看和鼓掌的呢。
現在被懷疑是打着偷車壞心思的,她笑得更歡,還是幾輛破車。
她故意嘗試要扯開嗓子大喊,我是索菲娅-阿米克!
但索菲娅發現,喊不出來,肌肉完全沒有動靜,就連在腦海裏也沒有聲音響起,天禀鎖鏈把那變成是一個隻能消逝在心底裏的想法。
“走吧。”顧禾不想引起注意,尤其是在這個地方。
“潘神,我以前有個車庫。”索菲娅跟着走去,“現在那些車應該都被收走了。”
她可以這麽說,與潘神單獨聊天時能說,但如果有别人在,恐怕也說不出來。
“沒什麽,你可以那麽想,反正沒有奇物車子。”顧禾這可不打算開解她。
一個車庫,裏面滿是上千萬的車子,他買輛自行車都被馬上偷走的人怎麽開解?
索菲娅被嗆了下,潘神之前就問過奇物車的事情,蓋斯博因是擁有奇物車的,有整車,也有使用奇物材料參與打造的車子。
她見過,不過以她以前的權限,她還沒有開過。
“奇物車也不算什麽,潘神你才是我享受過最快的滋味。”索非娅說的是實話,神經超速的滋味可比開跑車還要爽。
“那麽喜歡快,你走快兩步。”顧禾想起奇物車子,就想起大牛牛,就想起洛娜。
這個路段是洛娜出現的高發路段,今天畢竟是第一次帶索菲娅出來放風,很多狀況還需要熟悉,他有點擔心遇着洛娜會由于她調戲索菲娅而引發事端。
而且這次放風是帶着任務的,并不隻是瞎逛。
北野和也一家的避居住址其實還是就在壽惠街,北野老頭人面廣,認識的老友多,這家子現在住得距離北野肉鋪不遠,方便老頭過去探看孫子。
顧禾沒去北野肉鋪,如果北野老頭直接拉出單分子線劈出去就沒了。
但據說北野老頭也是當天搞事綁走索菲娅的一分子。
走走逛逛,兩人就到了濑戶先生的房屋前,就一條巷道裏的木造舊房屋,但帶着個小院子,在寸土寸金的歌舞伎町,也就是這種老雅庫紮才住得了這種地方。
濑戶先生和北野一家是合住的,顧禾有彩音小姐給的名片作爲通傳,而他自己現在也有點名頭,在門口與濑戶先生打過招呼。
濑戶先生沒有過問,他帶着的是什麽女人,爲什麽來做客,這些都不問。
索菲娅跟在潘神旁邊,走進屋子裏,繼而穿過一條木走廊。
北野和也一家現在已經搬離地下室,濑戶先生這裏有地下室,但他們隻在需要躲避的時候才住下去,平時就在這房子裏,暫時還是足不出戶的狀态。
将太平時也算可以在這個房子的小院落裏玩耍。
兩人還在走廊,就聽到院子裏傳來的玩鬧聲,很快,顧禾隻見院子裏北野和也正在教着兒子将太棒球的投球技巧,淑子笑容溫柔的陪在旁邊。
北野和也左手戴着手套,右手握着個棒球,作着動作地教道:
“将太,記着爸爸說的,投球的時候,身體一定要首先保持平衡。”
“平衡……”将太認真地聽說着,都沒注意到有客人到來。
這樣的溫馨事情,以前是沒有出現在北野一家的,不得不寄住在這裏倒是有了。
顧禾就要走過去,但索菲娅停住了腳步,沒有繼續走向庭院。
她是第一次看到北野和也的家人,第二次看到北野和也。
此時,她眼前好像閃過很多舊日建立腦奴時的畫面,那是在中心區的萬富酒店。
那一天,索菲娅-阿米克多麽意氣風發呀,卻犯下了最大的愚蠢。
而現在,索菲娅的心情萬分複雜。
那是她曾經喝下的奇恰啤酒,現在就在她面前,如果北野和也繼續當腦奴下去,自然不會有眼前的歡聲笑語、其樂融融,等待這個家庭的會是更大的噩夢。
心裏有沒有愧疚,她不知道。
但再來一次,她不會選擇北野和也成爲腦奴。
索菲娅朝玩着的那一家三口深深地一下鞠躬,就轉身往屋子外面走去。
“呃,肖……”顧禾叫了聲,但索菲娅沒有停步。
這時候,因爲他這叫聲,北野一家察覺到走廊來人了。
“顧禾哥哥!”将太頓時激動地叫着奔去,還記得這個運動服哥哥,可是真的好久不見了。對于小孩子,一個星期都已經很久。
北野和也夫妻看到顧禾到來都先是意外,然後打起招呼,淑子更熱情些。
而北野和也好像看見有一道女性身影匆匆而過,疑惑道:“顧君,還有别人嗎?”
“是彩音小姐的一位朋友,但她突然有點事又走了。”顧禾隻好這麽說,“不用多想,你們沒出事,我是按彩音小姐的意思來看看你們怎麽樣,可現在也得先告辭。”
他隻好匆忙得莫名其妙地撫撫将太的腦袋瓜子,就轉身快步走人。
北野一家自然很是疑惑,過了一會,庭院裏才又響起了抛接棒球的笑語。
顧禾快步來到外面,心裏不是毫無緊張,不過隻見索菲娅就站在老舊小巷裏等着。
“你這是怎麽回事?”他上前問道,“你确實是有罪于他們一家,雖然道歉沒什麽用,你又戴着面具,但要道歉也至少正式一些吧。”
“我不覺得那會有什麽誠意。”索菲娅說道,“沒誠意的道歉有什麽意義?”
她往小巷的外面走去,腳步平緩,“我是對不起他們一家,可剛才我看着他們,心裏有很多問題想不清楚。”
“好吧。”顧禾無奈地跟上去,像彩音小姐自己就說,被迫的正直不是正直。
“什麽問題?”他問。
“我見過一些像北野和也那樣的人,以前的北野和也。”索菲娅邊走邊說,“還沒有像他那樣的雅庫紮出身,出了事沒人能保。
“多數是江谷中産家庭,也有從街頭進公司的,都拼死拼活要擠到公司的上層去。”
她看了看潘神,“這些人爲了喝上奇恰啤酒,可不是隻願意拼命加班,那隻是他們通常看得到、走得着的道路而已。如果有别的路,一樣擠破了頭。如果真讓誰給擠上去了,喝起奇恰啤酒來,還比别人更狠。”
顧禾沉默了下來,大概知道索菲娅想說什麽。
“我在想的問題是,北野和也拼了命要擠上去,擺脫黑道,走銀行大路。他就不想喝奇恰啤酒嗎,那他爲什麽想上去,如果讓他上去了,他會不會喝?
“如果不喝就上不去,如果上去了不喝就會下來,他喝不喝呢?”
索菲娅問了一連串的問題,“要處于一些位置就要喝,我犯的就是這種錯吧。”
“潘神。”她看着他,“你能解開我這些問題嗎,我想不通。”
“我也不知道啊。”顧禾歎氣,這不是簡單的問題,“但我知道人是複雜的,會有這樣的人,會有那樣的人,同一個人在不同時候也會有不同想法。
“拼命想喝奇恰啤酒的人,當然有,有很多;不過拼命想奇恰啤酒不存在的人,也有,有不少。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索菲娅哦的應了聲,跟着他繼續走去。
這樣子走逛街頭,尤其是這種喧嚣熱鬧的真正街頭,對于她其實真的不多。
所以即使來回走上一大段路,就算不是關了這幾個月,索菲娅也不感覺沉悶,不同在于她以前會各種不屑,現在看看這看看那,真是多了些見聞。
走了很久,他們漸漸離開主街道,來到一片稍爲偏僻的倉庫。
索菲娅看到路口出現了賽思集團的安保人員,頓時一下就明白了過來。
她已經也看到路上有着成群成群的街童,這些孩子多數發出童稚的笑聲,身上都穿着嶄新的棉冬衣,還有一雙新的小鞋子。
還有應該是從其它街跑來的孩童,身上穿得頗是破爛,在這寒冬有點冷得瑟瑟發顫,被這裏的工作人員領着走去,激動地談着什麽:
“還有衣服領嗎,太好了!”
“當然有啦,莉茲姐姐說了誰過來都有一件。”有已穿着新衣的孩子自豪地說,“莉茲姐姐還說今天加菜!”
頓時那些孩子又是一片歡呼。
索菲娅心頭微動,湧起了一股更爲複雜的滋味,伊麗莎白。
“她就在這裏?”索菲娅問潘神,“這裏就是她辦的慈善機構?”
從這裏到麗彩不過就是一段路,真有些沒想到,原來一直都是距離這麽近。
“對,紅雨之家。”顧禾帶路走去,與索菲娅一起來到紅雨之家那些救濟倉庫前面那片空地,離得遠遠地望着那邊的熱鬧人群。
孩童們排着了隊伍,在主倉庫前面領取冬衣。
而且,這兩天紅雨之家也與雅庫紮合作,在壽惠街、仁清街都有給流浪漢派發冬衣的地點,争取今天歌舞伎町街頭少凍死幾個人,最好一個沒有。
本來有些街狗會去鬧騰,或者冒充流浪漢領取冬衣謀利,但因爲有雅庫紮的參與都不敢亂來,紅雨也許不會報複,但雅庫紮會。
顧禾一邊看着,一邊給索菲娅介紹了些情況。
“伊麗莎白從小就喜歡幫街狗了。”索菲娅看着那片溫暖的景象,“我不是。”
“她是個善心人,我不是;她是個英雄,我不是。”她說着,語氣輕輕。
忽然,顧禾看到那邊一道紅發身影,是伊麗莎白從主倉庫走出來了,她風衣喇叭褲的造型,正走向排隊的孩童們,還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索菲娅也看見那個身影,話聲停下,眼眸凝住,伊麗莎白,伊麗莎白-斯特林。
她的心情,隻比剛才看到北野和也時更要百感交集。
在地牢的時候,那些最艱難的日子裏,她太想伊麗莎白了,做夢都想,想伊麗莎白突然出現救她,想起小時候,想起曾經。
隻是現在,索菲娅不是很想見到伊麗莎白,也不想被伊麗莎白見到。
這一切還沒結束,我沒輸,沒有……我會奪回一切……
她這個想法很堅定,卻也想不清楚很多問題,不想答案由伊麗莎白來告訴。
“那個是紅發莉茲。”顧禾對索菲娅說,帶她過來就準備好可能會這樣。
如果索菲娅外出放風成爲常規活動,總會有這麽一次。
說起來他之前願意這麽幫索菲娅也有看在伊麗莎白的份上;伊麗莎白是索菲娅繞不開的一個心理問題,而索菲娅也是伊麗莎白牽挂着的一個羁絆。
“紅發莉茲。”索菲娅喃念了遍,語帶自嘲:“我不是,我是金發肖申克。”
這個時候,那邊的伊麗莎白好像若有所感,轉頭望向了這邊,自然是可以看得到他和他旁邊的面具女郎的,腳步停下,那雙藍色的眼眸定着了。
顧禾呼出一口氣,鵝是不是有什麽感應呢……
索菲娅亦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望着那邊。
她們上次這樣面對面,還是拳區那場三千萬拳賽的時候了。
顧禾隻見伊麗莎白轉身往這邊走來,冬季的寒風吹動着她的紅發,她那絕美的面容上沒什麽表情,但握着劍寶的手握得很緊,手背上微露青筋。
因爲劍寶,他頓時更多了一點緊張,這把劍可不興在這種關頭瞎嗡嗡啊。
“天使師兄。”伊麗莎白走來喚了聲,目光卻一直看着那面具女郎,“這位是?”
“肖申克。”顧禾說道,鵝應該就是已經猜出了幾分,劍寶還好沒動靜……
難道熟悉索菲娅的人會那麽容易辨認出她嗎,不過鵝得到的信息不一樣,他之前就說過大師有在幫索菲娅,他還參與其中,而且鵝還有共誓感應。
這樣情況下,看着一個身形相似的面具金發女郎,會很容易有所聯系吧。
而且,她們太熟悉了,他聽兩人都說過,她們一起長大,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是彼此最熟悉、最親密的人,直至後來漸行漸遠。
不過回頭是不是真讓索菲娅把一頭金發染掉比較好呢。
“肖申克,你好。”伊麗莎白望着那面具女郎,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你好。”索菲娅應道,聲音被變聲器變得似乎毫無波瀾。
“這麽說會有點冒昧。”伊麗莎白又道,“我感覺跟你認識了很久。”
索菲娅說不出話來,天禀鎖鏈讓她無法就對方這句話答話,确實也沒什麽想說的。
伊麗莎白面容上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轉轉頭,又擡擡頭,還是看着了對方,“這幾天天氣真冷,明明夏季就好像還在昨天,可是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莉茲認出我了,索菲娅微微地深呼吸,心髒不可抑止地發緊、發沉……
她想要偏過頭去,不去看這位老朋友。
哪怕莉茲正在鼓勵安慰她,但這就是……她不想待在這裏的原因。
如果不是這種話,而是譏諷取笑她的話,反而會更好受的吧,反而壓根不在乎。
“改天我們一起去泡溫泉吧。”伊麗莎白溫聲說,“就算在冬季,也能取暖。”
“我有穿秋褲。”索菲娅終于說出了話,“我不冷。”
秋褲?索菲娅-阿米克從來不穿那種東土得掉渣的東西,即使在冬季,她也是穿各樣的裙子、晚禮服,秋褲不在此列。
但現在她有穿着,不穿的話,會冷。
“不冷就好……”伊麗莎白的笑容也是複雜,有點停着了話,“不冷就很好……”
這時候,顧禾突然眼睛一瞪,卻是看到了另一道身影從主倉庫裏走了出來,一頭淩亂的中短黑發,曼妙的身材,身着黑色的皮衣褲……
那不洛娜嗎,媽耶,洛娜在這裏做什麽。
“伊麗莎白,洛娜怎麽會在這?”他忙問道。
“哦洛娜?”伊麗莎白看向他,“她說閑着也是閑着,就過來當義工算還我禮物。”
“走了,走了。”顧禾急忙要走人,洛娜過來局面會很難收拾的吧,“肖申克,走了。伊麗莎白,回頭見,我這位朋友過得還行,冷不着她。”
索菲娅聞言也注意到那個洛娜,潘神和那個女人……在大房子區的時候,就感覺不太一樣……但是,現在她毫無優勢……
她也早已想離開這裏,就跟着離去。
顧禾選了另一個方向走,前去摔角幫倉庫那邊,人多一些不容易被發現,然而走了不遠,就看到一輛黑色重裝越野車停在路邊車堆裏,大牛牛。
一見到他,越野車的車前燈就閃着光芒,照中他和索菲娅。
越野車的車身震動起來,發出充滿威脅的粗沉聲響:“嘭嘭,撞死你個王八蛋!”
“啥?小點兒聲,要不是我……”顧禾又急又苦,真有點來氣了,“你能罵我?”
“嘭嘭嘭。”越野車響起了引擎打火聲,似乎真要自動駕駛開撞過來。
索菲娅頓時愣住了,那輛車子怎麽好像會說話……奇物車子?音響而已吧……
隻是看上去,潘神分明是在跟這輛車對話。
奇物車?可是跟她以前見到過的不太一樣啊……
“媽的,走了,走了。”顧禾加快腳步,不跟大牛牛一輛粗車計較,看來以後還是要帶上大杯杯,起碼手中有個奇物,沒那麽虛。
與此同時,紅雨之家倉庫這邊。
洛娜雙手環胸,望着那兩道身影走遠了,才過去問伊麗莎白:“那個男的我認識,那個女的是誰?”
“肖申克。”伊麗莎白望得還有點出神,“那個女的叫Shawshank。”
“哦,傻山。”洛娜跟着嘟囔了一遍,“那看來是個傻的喽,還真他媽物以類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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