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聯系人在聯系過後各有冷卻時間,都是168小時,互不影響。
與那個天禀女聯系,自己的聖水能量會被反噬。
天禀女不好惹,不好薅,不好忽悠,但聯系人暫時無法删除,隻能不去聯系拉倒。
伊麗莎白-斯特林,簡稱鵝,才是分享者裏的中流砥柱。
這是這次新增聯系過後,顧禾确定下來的幾點。
“酒井小姐,咱們回去營地吧。”
顧禾從大石頭走下,走向那邊把風的酒井花青,有點兒情緒低落,真是倒了黴了。
“禾桑,你這回弄得好快……”酒井花青有點意外,話說了出口才發現自己失言了,連忙捂嘴改口道:“我沒偷看,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顧禾頓時更是一口氣堵了上來,“不是你想的那樣,要不然我何必呢?”
“我沒想什麽。”酒井花青冤枉地擺手,“是薇薇安猜的,你說不是那肯定不是。”
“哎,真不是。”顧禾搖頭走去,“對着河?我沒那麽缺德。”
傍晚的營地很熱鬧,人們在生起篝火,晚餐的飯香也從主廚房車飄來。
兩人還沒走出小樹林,就聽到有女人的争執聲,還有林賽哂然的輕笑聲。
他們對視一眼,意識到是有八卦看,頓時加快腳步尋聲走去,果然見到營地的房車之間一處位置,莫瑞莎在和卡麗吵着,原來林賽和卡麗也搞到一起了……
這種事情,别人也不好勸架,但莫瑞莎快要和卡麗打起來了。
林賽不得不去分開兩人,對莫瑞莎說:“親愛的,我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就确立過彼此的自由,沒有誰活在不變的畫框内。”
“這裏是荒野。”卡麗隻是道,“你能知道哪天我們會沒命嗎,别那麽幼稚。”
“可是……”莫瑞莎還是沒有就此罷休,開始和阿賽說的是那樣,但相處下來,她有些想法變了,“阿賽,我們不是進展得很好嗎?”
“畫作都是留在最好的那一刻。”林賽溫柔地說,“莫瑞莎,我們讨論過的。”
不遠處,顧禾和酒井花青躲在一輛房車後面,探頭看着這場八卦。
很快,洛娜也不知從哪裏走來了,但一起湊着看了會就走了,說了句:“沒勁。”
“林賽啊,最快樂的小夥子。”酒井修吉尋聲走了來,正醉得搖搖晃晃,摟住顧禾的肩膀,“小禾,你要向阿賽學習,看薇薇安被你整得多急。”
“咱們安心看熱鬧。”顧禾無奈說。
“林桑是林桑,禾桑是禾桑。”酒井花青義正辭嚴,“酒鬼就不要亂說話了。”
要不是有八卦看,兄妹兩人幾乎也要吵起來。
酒井修吉瞧得一個勁地樂笑,摟着顧禾肩膀就是不放,又道:
“阿賽說過一些很有道理的話,這個世界把人們都物化,窮人被物化爲垃圾,富人被物化爲暴鳄,全是些鬼人。那正常人在哪裏呢?正常人在受苦。
“在這裏,你要潔身自好什麽的,那必然會遭受比别人更多的苦難。
“隻有玩世不恭的人,才可以跳脫出來,離開腐朽,離開那些二元對立的狗屁,活得比别人都要真實。阿賽那混球,人格完整度在60%很久了,但就是變不了鬼人,他說‘像我這種東西,連神也不能摧毀。’”
酒井修吉說着一歎,“我們呢,我想有一場甜寵,可是呐?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而你,小禾,你想要什麽,你在堅持什麽?”
他松開默然思索的顧禾,提着酒瓶,搖晃走去了,“羁絆,你是個有羁絆的人。你對很多女人的吸引力就在于此,你是個正常人,這玩意稀罕。對吧,花青?”
酒井花青沒好氣地大聲應道:“禾桑是個好人,不像你。”
“那不就跟我說的一樣啦。”酒井修吉舉起了酒瓶,漸漸走遠,“負擔啊。”
顧禾繼續看着八卦,但心思上有點走神。
“正常人”,或許自己在堅持的,确實就是這麽個玩意。
他的羁絆都源于另一個世界,一旦被全部斬斷,就真的永遠離開那裏,沒有過去。
所以有些事他不能随便就踏出去,人性其實很脆弱,某個方面變了,其它也會變,直至做出某種關于自我的重新選擇,人生總是關乎于選擇。
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有了很多變化。
但顧禾能看到,在自己的身邊,像洛娜、酒井小姐,其實都有努力想做個正常人。
有些大概也算是,他幫助帶去的改變。
“正常人”在這個世界,原來真是很大的一份負擔,盡力吧。
……
莫瑞莎和卡麗的沖突,直接導緻林賽提前離去,他與酒井修吉開皮卡車一起先回去流光城了。
那場戰争結束也有十天,回程又需要時間,他們先回去城裏探探情況,與部落定期在心靈網絡的約定坐标聯系,沒什麽狀況的話,其他人再擇期回去。
顧禾、洛娜等人則繼續跟随複蘇會的部落車隊北上。
有時候整天在開車,有時候駐紮下來,時間就這麽一天天過去。
一轉眼,半個多月就過去了。
在這段日子裏,顧禾跟伊麗莎白又聯系了三次,根據她的情報,魚塘佬沒有暴露。
流光城什麽都很快,半個多月的時間,足夠發生了很多事情。
有些消息是從心靈網絡傳來的,酒井修吉那個能說會道的大嘴巴說了很多。
比如在河鄉區,近期河童幫被持續打擊。伊麗莎白的哥哥維克-斯特林在帶着一批人馬,對河童幫人員殺一批、拉攏一批、建立一批。
顧禾這才知道鵝還有這麽一個哥哥,手段真有點吓人。
與此同時,伊麗莎白認爲,不能等什麽都好了才去做,那樣隻會永遠做不起來。
她近日在街頭搞朋友的同時,開始切實辦事。
紅雨調查團在壽惠街摔角幫大倉庫的附近,租借了幾個市政倉庫改造成流浪兒童福利機構“紅雨之家”。
但這裏沒有強制收容,街鼠們可以自由走動,晚上有免費床位,白天有免費餐,患病孩童能得到救治,每天還有免費的讀書學習班,教學内容都與雅庫紮磋商過了。
街鼠是一種資源,關于這些人的身體和頭腦以後去哪裏。
如果紅雨之家見孩子就強收,收了就不讓走,在歌舞伎町是不可能辦下去的。
做福利就必須投錢。錢從何來這個問題,伊麗莎白團隊從各方面綜合去做。
一是向銀行内部拉攏一些或心懷善意、或懷着其它目的的人做個人慈善。
二是向市政申請撥款,市政與銀行不完全是同一個系統,但那邊還在拖着。
三是拉攏街頭朋友成爲贊助商,把自己的霓虹招牌挂到倉庫的門口上。
四是設立匿名捐款系統,讓不好出面的各界熱心人士也能捐,就沖着相信她。
伊麗莎白讓手下就去街頭宣揚她是個特障人,把斯蒂文前輩的聲名轉爲己用。
反正在銀行内部,特障人就是一個群體,她隻要還想當個英雄,就不可能和斯蒂文前輩劃清界線,食血者反感她的依然會反感,她隻能抓街頭的好感。
紅發莉茲是不同的銀行狗,跟維克-斯特林不一樣,而是跟雷泰一樣,她是個注定死也死在街頭的人,這很重要。
雖然不多,但這個匿名捐款系統還真的收到一些款項,這讓她很受鼓舞。
不過,最主要的錢,總歸還是伊麗莎白的個人資金和紅雨調查團的活動資金。
她把錢大量投進紅雨之家,就算沒有其它渠道的錢,這個機構也還是能撐上一段時間的,半年、一年,會有了變化,她需要這種變化。
至于要不要由孩子們自己去創造利益,也就是童工。
紅雨之家做着兩手方案,一是與一些公司協商好,安排年紀夠大的孩子做報童、送外賣,确保工作時長和環境,決不會像在工廠流水線那樣做到病倒病死,逐步改革。
二是不這樣搞,多開一些課程,但運營成本必然加大,各方反對聲可能也會加大。
紅雨之家都開門運營了,伊麗莎白對此還在猶豫未定。
無疑,她走訪知道孩子們最需要的是一口吃的,有地方睡覺、有病能看,首先要解決基本問題,首先要能長大。
童工有助于這一點的實現,這就是維克說的那種權宜之計……
而她的改革的最終目的是沒有童工,建立全面的兒童福利。
如果這種溫和的機制使銀行有利可圖,紅雨之家的工作可能隻是在推動并鞏固大量街鼠童工存在的一個未來局面,那最終改革就不可能實現。
這一個選擇,可以直接分出兩種未來,有童工,或者沒有童工。
伊麗莎白無法輕易做出這個決定。
紅雨之家甫一開張,派發免費餐的時候,所有的倉庫就都被擠滿,孩子們從各路洶湧而至,有些甚至是背後街頭幫派故意讓來的,要吃垮這裏。
但是總歸,這個紅雨之家辦起來了。
伊麗莎白已經突破到了二程序者特級32%,看着孩子們在領餐時的小心翼翼和歡聲笑語,她得到别人和自己的救贖。
……
顧禾對于紅雨之家隻能給予鵝一些“指引”,主要靠她自己去思考。
至于分享者的另一位成員,冷卻時間早就好了,但他至今不敢發動第二次聯系,不隻是人身安全問題,也不想再掉聖水。
經過這半個多月,聖水能量已經上漲到35%。
這個新程序真是害苦了他,他一個樂意整天坐在沙發上不動如山的人,被迫要嘗試做很多不同的事情,感受着什麽叫生命的活力與美好。
“生命在于折騰”,越作,越鬧,越搞,越有能量。
他跟拳佬學唱歌,唱得嗓子都沙啞了幾天。
他跟洛娜學拳擊,被她直接一拳打得眼睛都腫了;他跟酒井小姐學跳舞,跳的是歌舞伎的六方舞步,腳都扭了;他跟千葉小姐學演戲,作爲龍套參與營地的戲劇演出,站在舞台上像一根電線杆。
他跟薇薇安學……什麽都沒學。
“你到底喜歡我什麽,我改還不行嗎?”有一次,顧禾忍不住這麽問薇薇安。
“喜歡?我說過我是想跟你玩,你長得帥、超速檔、有挑戰性,這就是爲什麽。要不然我才不跟你這樣的老古董鬧呢,我是不覺得性保守能算什麽美德。”
薇薇安這麽笑說,“特别是你,你還不如趕緊多搞,變得更強一些,幫助更多你認爲需要幫助的人,那不是更有美德嗎?”
“不是美德,隻是選擇。”顧禾說。
“随你怎麽說吧,我有的是時間跟你玩。”薇薇安已然攤牌。
這個妖女放長線釣大魚,她已經不急了,吃定他了。
顧禾偏就不讓她如願,别以爲有幾分美色就能讓他也變得玩世不恭,他的人格完整度恢複到95%了,人格值越高,對抗薇薇安的誘惑就越穩。
而在牛郎值方面,這段時間裏有過了兩次滿值,都是全部兌換成了數據。
現在,控制台的數據庫裏積聚着大量數據。
顧禾隻把玩偶系數據編譯成了一個黃金大型經驗數據包,但消化過後,隻是證明聖水能量與此無關,而且聖水程序很難依靠吃經驗包就大幅提升。
一個黃金大型包,才升至了初級27%,聖杯程序非常強,卻是一個天坑。
他準備回城後,再給酒井小姐秘密分享個經驗數據包,讓她也能晉升二程序者。
當然,還有洛娜,事關安全,開不得玩笑。
他還巴不得她們的新程序都可以厲害些,但獵人系源代碼和演員系源代碼隻有各1行,其它數據更是空白,編好了又怎麽拿出來,這些都是問題。
距離那場戰争已經過去一個月,他來到這個世界有兩個半月,這年進入到冬季了。
在荒野折騰了這麽久,魚塘衆人準備回去了。
部落車隊深入北方,距離流光城很遙遠,回程也是需要時間的。
洛娜開自己的越野車,薇薇安開一輛皮卡,都帶上好幾桶的車油,旅程要消耗的壓縮餅幹和水,還有顧禾、酒井花青和拳佬。
他們在部落人們的送别下,朝着南邊流光城的方向開始啓程。
在廣袤無際的荒野上,一支複蘇會遊騎車隊跟着那歸去的兩輛車送了一段路,而裝上銀翼的千葉-吉布森更是飛着送了很遠,依依不舍,後會有期。
對于千葉小姐,這些朋友,已經是她一些新的羁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