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昊與白菁菁的想象中,他們精心布局安排周密。他們特地先破壞了觀景台周圍屏障,并在大部分高手都下場獵蛇之後,這才暗戳戳的摸過來。
很快,驚叫與哭喊便開始了……
就像他們預料的那般,這些貴人都是些瓷娃娃,是一碰就碎的青花瓷,外表光鮮,實則一無是處。
眼前的這些毒蛇,已足夠取他們的狗命了。
然鵝,事實卻與他們的想想大相徑庭。
因爲這些人并沒有哭着喊着求他蘇昊,或者求他身邊的白菁菁,而是在求那邊那個正悠哉悠哉喝茶的宮裝少女。
雪緞白裙,雲鬓花顔,那少女玉手纖纖明眸皓齒,隻是喝個茶,卻喝出氣定神閑四海升平。
淡定,面對群蛇圍堵,這個人仿佛根本沒将他們放在眼裏。
當然,也沒把那些告饒的人放在眼裏。
她是誰?
她哪兒來的勇氣?
她憑什麽?
蘇昊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少女,一寸一寸的看,似乎不想任何的細節。可他認得少女身旁的白鳳傾,卻唯獨認不得那少女。
他覺得自己不該多看她,但眼下的場面已經由不得他了。
“貴妃?誰的貴妃?”
蘇昊有些恍然的問道。聞言,一旁的白菁菁直接冷冷的刮了他一眼。
“你說是誰的貴妃?當然是當今皇上的啊!”
她明顯有些不爽,以至于說話的語氣都透着絲刻薄。那雙墨綠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位喝茶的貴妃,眼底是冷冷殺意。
一時間,那原本還在侵襲左邊觀景台的群蛇,竟已悄然分出一部分來了右邊。
“皇上?就是昨天那個……”
蘇昊語塞,他絲毫沒注意到白菁菁的不悅,因爲他此刻的不悅甚至比白菁菁還要來得明顯。
何故?
因爲他不爽、不甘,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箭術居然輸給了一個廢物皇帝。
然後他被人恥笑了,顔面掃地了,沒臉回去見自家父親和身邊的江湖朋友了。
所以他想找回場子,尤其是在那個傀儡身上找回場子。
可林子太大了,他找不到那家夥的行蹤,而他那叔叔也說,他眼下還不能動皇帝,因爲皇帝還有些用。
所以不能動皇帝,能不能動動對方的身邊人呢?
比如……
目光猛的落向那一襲雪裙的少女,蘇昊覺得他報仇的機會來了。
姜茶,聽說你是小皇帝的金主,是姜家父子的掌上明珠,是天才玉王的嫡親表妹……
很好,本世子若能把你擄了,然後讓你臣服于我,本世子是不是就……
蘇昊笑了,他就想一個突然找到生财之道的商人般,正在心中爲這個名叫姜茶的珍寶估價。
估來估去後他發現,這稀世珍寶竟特麽無價。
誰得到誰發财,誰發财誰強大,所以自己現在不擄她,要等到何時才擄?
“菁菁,别管那些沒用的東西了,把蛇都丢到右……”
“邊”字兒還未說出口,蘇昊便愣住了。
因爲白菁菁已經提前執行了他的命令。
隻見那原本盤踞在觀景台中間與左邊的蛇紛紛退避,除了有一圈守在那群人面前外,其餘的竟都向觀景台右邊遊走而去。
不僅是這些蛇,林中還源源不斷的有新蛇加入戰鬥。
看這架勢,白菁菁顯然是要動真格的了。
而蛇群的位移伴随着什麽呢?伴随着一衆前一秒還在祈求庇護,後一秒便開始幸災樂禍的哄笑聲。
那些大臣、公子、夫人……眼看便要陷入絕望,覺得自己今日非得成爲毒蛇的盤中餐掌中物不可。
可命運就是如此的有趣,如此的照顧某些該死的惡人。
比如不遠處的姜茶。
他們之前還有些羨慕能跟着姜茶的白家、江家還有慕王府,可如今看來這些人才是倒了大黴了,居然要跟姜茶一起死。
看看,這連蛇都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啊。
不是麽?
“娘娘,這些蛇有古怪,似乎有人想針對咱們。咱們要不要……”
莫清荷的話還未說完,便見自家娘娘對她擺了擺手道:
“不妨事。”
說着,少女還給自家小侄子殊兒遞了一塊兒牛乳糖。
平靜,異常的平靜,即便是在好幾名姜家侍衛受傷被換,前方防線快要出現纰漏時,她也不曾理會周圍人的焦急。
白鳳傾都不急,她急什麽?
更何況,她都已經知道那搞鬼的人在哪兒了。
在哪兒呢?
就在不遠處的密林裏。
兩個人,不知是男是女,但眼下肯定貓着身子在瞧她們呢。
哎,何苦呢。
姜茶歎氣,而在她歎氣的同時,那好多蛇頭已被一把飛掠的小刀潇灑斬下。那小刀似乎被某種力量牽引着,正在蛇群中狂殺亂砍。
蛇群是密集的,所以這刀根本不需要砍得準,隻需要砍得狗狠。
蛇肉橫飛,鮮血四濺,濃郁的血腥味在整個觀景台上充斥,熏得一旁的貴人們面色發青。
可反觀那離戰場最近的姜茶等人,她們面色如常,甚至連手中的糕點都還吃得下去。
這特麽是人?
很快便有聰明人注意到了。
姜茶面前點了香。
準确的說是點了兩炷香,白鳳傾與纖纖一人點了一炷,一炷去味,一炷靜心,似乎就是受到了這兩炷香的影響,右邊觀景台上的白老爺子等人竟絲毫不覺得危險。
他們就好像是在看戲一樣……
明明,明明不該這樣的,他也是身經百戰的,這怎麽忽然就……
他們不明白,不止他們,那被姜茶要求點香的白鳳傾與纖纖其實也不怎麽明白。
倒是那手中擲出數枚飛刀,每一枚都能殺得毒蛇鮮血四濺的萬順爽到了。
真的爽到了,虐菜啊,虐菜會不會?
此刻,好些人也注意到萬順了,因爲他們都不曾料到傀儡皇帝身邊這個小太監,居然也是個實打實的高手。
不,不止是高手而已,對方起碼有着媲美武林大俠的實力。
“嘶,皇上的貼身太監都這麽厲害了?皇上該不會是也……”
“你懂什麽啊?你知道這萬順公公何時得寵的麽?”
“何時?”
“何時?從貴妃娘娘進宮那日開始啊!以前皇上身邊的貼身大太監可不是他,是那個姓李的還是姓劉的,太久了,我都記不清了。”
“對對對,是有這麽一回事兒。聽說是貴妃娘娘把那位公公給廢了,還是挖了眼珠子呢!”
“是麽?我怎麽記得是打斷了雙腿啊?”
“呸,明明是又挖眼又打腿!”
……
那些看客們閑着也是閑着,索性七嘴八舌的争論了起了。嗯,然後就開當着本人的面兒以訛傳訛,分分鍾把姜茶傳成了一個喜歡挖眼睛打人腿的大變态。
對此,姜茶笑而不語。
行吧,這樣能讓你們害怕我,從而給我多貢獻些仇恨值也可以。
不過胡說八道并不會持續多久,因爲很快便有聰明人理清了思路。
“前總管是被姜貴妃廢了的,新總管是在姜貴妃來後上位的,而且你們瞧瞧啊,武藝高強飛刀淩厲,時而跟着皇上時而跟着貴妃,他們這連人都是換着用的。”
一名大臣别有深意道:
“看樣子咱們的皇上已經完全被姜貴妃掌控了,這是什麽?這才是真正的傀儡啊這。”
此言一出,不少世家貴人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可他們沒法發作,即便知道姜茶禍亂宮闱插手朝堂,他們也沒法說什麽。
因爲誰還不想把皇上當木偶呢?
都想,隻是他們沒那個本事而已。
他們如今就想看着姜茶倒黴,隻要姜茶倒黴他們就開心了。
所以有些人壓根兒不知道什麽叫唇亡齒寒,竟還在心裏惡毒的禱告着,希望林子裏多來點兒蛇,最好把姜茶咬死算了。
而姜茶能不知道他們的心思麽?
知道,她連這群人裏誰的心思最惡毒都知道。
不過她不在乎,因爲她也希望蛇多來一點蛇啊。
“看樣子他們快擋不住了,菁菁加把勁兒,一會兒你用毒蛇攻破他們的防禦,我則進去擄走姜茶。”
蘇昊不知從何處摸出了一塊兒黑色面巾,眼下已熟練的戴在了臉上。
他的如意算盤是抓人,而白菁菁的算盤則是殺人。
兩人雖然想法不一樣,但屬實時都落在了多召喚蛇這一點上。
白菁菁也看出來了,對面的萬順和一衆姜家侍衛明顯快扛不住了。
就拿萬順來說吧,之前斬蛇如切菜,如今切蛇如砍牆,也不知道是刀鈍了,還是他這個人不行了。
總之,白菁菁覺得自己要赢了。
于是她又是一波操作,瞬間引得群蛇亂舞腥氣熏天……
隻見那洶湧的蛇潮猶如驚濤拍岸般,在所有人或興奮或惡毒或擔憂的眼神中,席卷向姜茶所在的那方孤島。
一衆姜家侍衛表情一暗,就連最強的萬順也面色發白,仿佛看到了什麽十分可怕的東西一般。
要守不住了麽?
終于要守不住了麽?
然後他們笑了。
誰?
姜家的侍衛們,坐在桌前以姜茶爲首的女子們,還有那前一秒切蛇如砍牆的公公萬順。
他們笑什麽?
白菁菁蹙了蹙眉,忽然心裏咯噔一下。
她覺得,她好像被騙了。
還有一張先挂,明天刷新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