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的消息真可算是神通廣大。
周雲這邊才剛跟張子凡接觸上，媒體那邊就收到了消息，紛紛發稿，說周雲即将進組拍攝新電影。
新聞發出來的時候，周雲甚至都還沒有跟張子凡見上一面。
她都不知道這新聞是怎麽傳出來的。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打聽消息的渠道，真讓人知道了，也沒辦法。
周雲跟張子凡約了見面。
餘江行也在。
張子凡一見面就非常熱情地跟她握手，姿态也很熱情，一口一個“小雲老師”。
這是周雲頭一次被人喊“小雲老師”。
她忙說：“導演喊我小雲吧，我年紀輕輕的，當不得老師的名号。”
張子凡嘿嘿笑了一下，特流暢地接話：“您都拿了多少個影後了，還當不得老師的名号，這東西，可不是看年齡來的，我到現在還覺得自己在做夢呢，根本沒想到，竟然能請來您這麽大一腕兒來拍我們這部電影，真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一般來說，有才華的創作者都有點傲氣在身上，可是張子凡似乎并沒有這個。
他更像是一個活絡的中間人，專門幹這種熱臉的事。
周雲：“你的劇本寫得很好，要是送給甯姚她們看，肯定都會願意演的。”
張子凡搖頭，“我可不敢做這種春秋大夢。”
周雲不知道張子凡是真謙虛，還是假謙虛。
反正，兩個人瞎聊了一陣之後，很快就進入了正題。
怎麽拍這部戲。
劇本是一個樣子，最終的呈現又是另一個樣子。
張子凡并沒有什麽代表作品，他到底是個什麽風格，周雲也不知道。
她得當面聽張子凡聊一聊。
“我想做成那種節奏快一點、刺激一點的片子。”張子凡說，“這是在一個封閉空間發生的故事，整個電影從頭到尾都發生在房子裏，所以，我想通過節奏非常快的剪輯，去給這個電影來一種推背感，就像坐過山車一樣，一翻接着一翻，讓觀衆喘不過氣來。”
周雲聽張子凡聊這部電影，腦海中同時想象他所描述的這種風格，會讓影片呈現出一種什麽樣子。
張子凡說完，問：“您覺得這種風格如何？要是您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直接跟我說啊，我能調整。”
周雲說：“導演，你比我大，而且，我也不習慣被别人用敬稱，就别用您來喊我了，我們就平輩相稱，好不好？其他的，你先說，我聽着，我要是有不能理解或者不能接受的地方我，我最後一次性跟你商量，看看能不能找到替代的方式，不過，你是導演，我相信你對整個電影風格的把握肯定比我更靠譜，所以，你就别管我有什麽不滿意了。”
張子凡瞠目結舌地看着周雲。
“怎麽了？”她不知道張子凡怎麽突然看着她發呆。
張子凡說：“餘總跟我說，你是一個很平易近人的人，我沒想到你是真平易近人啊，還真尊重導演。”
“有這麽誇張嗎？”周雲哭笑不得。
張子凡搖頭：“反正我之前是從來沒有碰到過，都是一群嘴上說着好聽，實際上根本不拿導演當回事的演員。”
周雲驚訝不已。
“不過，小雲你肯定是不知道了，畢竟你參與拍攝的都是大劇組，聽說大劇組裏用的演員，都比那些普通演員要禮貌一點，更尊重導演一些。”
周雲笑着說：“演員選導演不就是這麽回事嘛，選之前認真地思考，思考清楚了，選好了，就不要再質疑自己的選擇了。”
張子凡：“我真想把這句話錄下來，放給每個演員聽。”
張子凡真的是每一句話都要接。
也許這是他的工作給他養成的習慣。
周雲知道，自己這是跟張子凡第一次見面，肯定難以這麽快就拉近彼此的關系，但她願意先把這些态度展現出來。
“我自己在讀劇本的時候，其實覺得很爽，但有一個疑惑，我沒有得到解決。”
“什麽疑惑？”張子凡問。
“我很疑惑，那兩個小孩是從哪裏學了一套扮鬼吓人的把戲，又是從哪裏搞來的那些吓人道具？”周雲問。
張子凡一愣。
“按照常理來說，兩個小孩應該是懂不了這麽多的，實際上，如果不是專門對這個有研究的，正常人也不知道該怎麽弄。”
張子凡一拍大腿。
“唉呀，這裏還真是一個BUG。”
周雲一愣。
她還以爲這地方是有什麽伏筆呢，誰知道，張子凡是壓根沒有意識到這裏有個BUG。
“這樣得了，給兩個小孩安排一個背景，他們倆在福利院就喜歡扮鬼吓人，也是因爲這樣，偷偷躲在福利院院長的櫃子裏，才意外地撞見福利院院長殺人的一幕。”
張子凡馬上就想出了一個解決方案。
“這個我能接受，不過道具又是怎麽來的呢？他們是從福利院跑出來的，然後就到了這個房子，他們是從哪裏找來的這些道具？難道他們是拿着東西跑出的福利院啊？”周雲問。
張子凡：“這個地方我準備做個調整，在劇本裏加一段兩個孩子就地取材制作吓人工具的過程。”
“這樣要好一些。”周雲點頭，“我還從來沒有拍過這種類型的片子，剛才聽你說，我就對正式的拍攝很期待。”
張子凡：“我都無所适從了，感覺我們之前的演員陣容，都有點配不上你了。”
“導演，别這麽說呀，什麽配得上配不上的，隻要适合角色，一切都OK。”周雲有點受不了張子凡這種反複把自己放在下位說話的姿态，“馬上就要一起拍電影了啊，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了，下次我不想再聽到這麽生疏的話了。”
張子凡馬上點頭。
“OK，OK。”
總而言之，跟張子凡的見面充滿了這種誇張式的油腔滑調。
周雲頗不适應，一個導演，這麽油腔滑調。
隻能說，人有千百樣吧。
确定了要出演這部電影，劉韻就開始介入，幫周雲去談片酬和入資的事情。
《真相之夜》之前隻有兩千萬的制作成本，來自于三家電影投資公司。而周雲如果按市場價開片酬的話，兩千萬都不夠覆蓋她的片酬。對于這個電影，劉韻提出，周雲可以拿500萬的片酬，外加5%的内地院線票房分成和20%的海外銷售收益，以及其他收益的20%。
這對于《真相之夜》這部電影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優渥的條件。
但有一家投資公司卻不肯答應。
一般來說，電影制作方可以拿到院線票房的40%左右。像周雲主演的片子，則可以跟院線談更高的比例。周雲要走5%的票房分成，等于他們就要失去八分之一的收益。這還是其次，20%的海外銷售收益和其他收益，是一塊很大的蛋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