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辛仿佛看出了周雲心中的疑問。
他說：“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讓你很焦慮？”
周雲點頭：“是有點，一方面是覺得這件事很扯，讓我很不舒服，因爲我覺得這件事我并沒有做錯什麽，卻成了一個很大的麻煩，我也在想，是不是有的事情不那麽在乎自己的原則會更容易處理，另一方面，我也怕因爲捍衛我自己内心的原則，影響到《陳因》的播出，這兩天确實有好多消息說有人舉報這部劇、有人在試圖阻止這部劇播出，要是真影響到了這部劇，我也于心難安。”
“我能理解。”
姜辛說：“曾經，也有幾部戲，因爲我的問題，導緻擱置了好幾年才播出來，當時我對投資方也好，對其他合作的人也好，都充滿了虧欠。”
周雲問：“後來呢？”
“後來有的戲播出了，有的戲永遠也播不出來，虧本了，我仍然充滿虧欠，可是即使這樣，也無濟于事，對現狀沒有任何的改變，《陳因》這部劇在制作的時候，我們就知道它有很多審查上的風險，但我們仍然決定要做這部劇，是因爲這部劇裏有一些我們非常想要表達的東西，對吧？它這些問題，不是因爲你這件事引發，也會因爲别的事情引發，在它正式播出之前，一切都有可能發生，我早就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
“我明天早上七點就得出發了。”
晚上，周雲跟宋遲說。
宋遲明天也要走，他要去廣州宣傳《香煙》。
兩個人都在宣傳作品的宣傳期。
宋遲問：“這一次是去一個星期？”
“是的，先去日本，再去韓國，要七天後才回來。”周雲把行李箱收拾好了以後，回頭問，“《香煙》怎麽樣了？”
“已經想了很多辦法去做宣傳，但是可能這個題材就是吸引不了觀衆吧，預售和點映的票房成績一直沒有出現好轉，還是那樣。”宋遲無奈地搖頭，“大家還是不太感興趣。”
“今天姜辛導演勸我不要把最近的事情放在心上，他說了一句話，盡人事，聽天命。”
“話是這麽說，不到最後時候，還是不甘心，希望能夠出現奇迹。”
“宋遲，就算最後票房成績不是很理想也沒關系。”周雲忽然從宋遲身後抱住了他，安撫道，“你拍這部戲的目的本來也不是爲了票房，不是嗎？如果你是想要一個更高的票房，有很多更适合獲得更高票房的電影都希望你演，最關鍵的是，你當初想要做這部電影，是爲了什麽？我特别驕傲，你仍然在堅持着你對電影藝術的追求，票房不成功就不成功，甚至就算賠本也沒關系，我們賺了很多很多的錢，所以我們有足夠的資本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東西，這樣就可以的。”
周雲的話令宋遲心裏頭一陣溫熱。
“好。”
他将自己的額頭抵在了周雲的額頭上。
“等《香煙》的宣傳跑完，你這邊也空着的話，我們到國外度個假吧，就我和你。”
“好啊。”
周雲說：“我後面可是沒有什麽拍攝計劃了哦，就看你了。”
宋遲說：“我也一樣，三五天的時間還是能調出來的。”
兩個人抱着抱着，就抱到床上去了。
——
同樣，這天晚上。
周覽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正在跟林志平在餐廳吃晚飯。
香槟美食。
這是一個高級餐廳——周覽自己是不那麽願意一個人花錢來這裏吃飯的，太貴，她吃得心痛。
盡管她現在已經很富裕，但花錢的習慣并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還保留着從前的那種消費觀念。
周覽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可是很難改變。
林志平并不一樣。
這半年的接觸下來，周覽對林志平逐漸了解。
在某方面，林志平是一個非常适合她的人，她很喜歡他這一類型，同時他也支持她發展自己的事業。
但是，另一方面，周覽也總覺得自己跟林志平在生活觀念上有很多不合拍的地方。
并非他有什麽缺點，也談不上是缺點，隻是個人的價值觀和理念的差異。
林志平自己是奮鬥者出身，習慣性掌控一切。
周覽能夠感覺到林志平很多時候對她的一些行爲或者決定不滿，但他都忍耐了下來，并沒有表露在臉上，也從來沒有以語言或者行爲舉止的形式幹涉她。
周覽不确定的是，他這種不幹涉是僞裝還是别的。
“我們接觸也快半年了，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這天晚上，林志平忽然問周覽。
周覽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她對這個問題始料不及，被打了個措不及防。
“啊？我？怎麽突然問我這個？”周覽試圖将這個話題回避過去。
她沒有想過應該怎麽回答。
林志平說：“你希望我們繼續保持現在這樣的狀态嗎？”
他真誠地看着她。
周覽猶豫了起來。
希望嗎？
就保持在現在這個階段，不改變，不更進一步？
周覽也并不希望。
她說：“你這個問題太突然了，我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麽說。”
“我想聽聽你最真實的想法。”林志平說，“我們應該開誠布公地聊一聊，我們之間的關系，之後該怎麽持續？我很喜歡你，我希望我們能夠更進一步了。”
周覽眉心猛地一跳。
“我、我有點……”
“你想嗎？”林志平問，“還是不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