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主要是沒有想到克裏斯蒂娜這麽開放。
克裏斯蒂娜讓這個男生周六聯系她,這意味着什麽,周雲不至于猜不到。
正因爲猜到了,所以感到不可思議。
隻不過是一面之緣,就給聯系方式嗎?
等那個男生離開以後,克裏斯蒂娜重新看向周雲,對她眨了眨眼睛, 說:“真的很帥,對吧?”
周雲不否認,點頭,說:“是,很帥。”
克裏斯蒂娜笑得很燦爛,“完全是我的菜。”
周雲看着克裏斯蒂娜臉上燦爛的笑容, 也不禁跟着笑了起來。
扪心自問,周雲覺得自己可能永遠不可能像克裏斯蒂娜這麽坦率地坦白自己這方面的想法。
不過,周雲也不會因此而妄自菲薄, 每個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和思想,她欣賞克裏斯蒂娜的坦率與直接,但也不懷疑自己。
克裏斯蒂娜很快就要離開了。
她開車把周雲先送回酒店。
“我們回頭再約。”克裏斯蒂娜說,“後天的放映會,我會參加的。”
周雲說好,和克裏斯蒂娜擁抱了一下。
忽然,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忽然沖了上來,讓兩個人都吓了一跳,不約而同地往後一退。
“克裏斯蒂娜,你爲什麽不接我的電話,也不回我的消息?”這個人沖到克裏斯蒂娜面前,滿臉憤怒地質問。
這個人西裝革履,外型是十足的精英模樣,隻不過他此時的五官完全因爲憤怒的表情而扭曲了起來,看上去怪吓人。
周雲聽他的話,知道他是沖着克裏斯蒂娜來的。
兩個人應該是舊相識,而且, 似乎有什麽感情糾紛?
克裏斯蒂娜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會突然被這個男人堵住,她意外地看着他,同時有點惱羞成怒,好像是在爲這件事暴露在了周雲面前而惱羞成怒,她不滿地看着這個男人,說:“你怎麽在這裏?你跟蹤我?”
這個有着一頭棕色頭發的精英男士握緊拳頭,仍然憤怒,說:“是你一直不肯接我的電話,我有什麽辦法!我得找到你,隻能夠想辦法跟蹤你!”
克裏斯蒂娜更加憤怒,說:“你這是犯法!”
“你到底爲什麽不接我的電話?”
“我爲什麽要接你的電話?我隻是跟你上過一次床而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關系。”克裏斯蒂娜不耐煩地說,“你以後不要再纏着我,不然我會報警的。”
這個有着一頭棕色頭發的精英男士露出憤怒而傷心的表情。
周雲在一旁十分尴尬。
果然是情感糾紛。
這個男人最後還是離開了。
克裏斯蒂娜對周雲聳聳肩膀,說:“真是讓人煩躁,我先去拍戲了,拜拜,我們回頭見。”
周雲對克裏斯蒂娜點了點頭,跟她揮手作别。
目送克裏斯蒂娜開車離開以後,周雲轉身回酒店, 還沒有走進酒店大門,就聽到後面傳來一聲聲“小姐”的呼喊聲。
周雲一開始沒有覺得這是在喊她的,可這個喊聲遲遲沒有停下,她不禁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剛才那個棕色頭發的男人朝她跑過來,停到她面前。
周雲疑惑地看着他:“你叫我嗎?請問有什麽事?”
這個男人說:“我能和你聊一下嗎?”
周雲心想,剛才克裏斯蒂娜的态度很明顯,隻是把他當成一個一夜情的對象而已,她并不想被牽扯進别人的糾葛之中。
“你想要跟我聊什麽?”周雲猶豫了一下,說:“我和克裏斯蒂娜并不熟,我是個中國人。”
這個男人點頭,說:“我隻是想問問你,她現在在跟别的男人約會嗎?”
周雲腦海中浮現出剛才在喝酒的時候、過來跟她們搭讪的那個年輕男生。
她說:“我不知道,我今天剛到美國,并不知道她的情況。”
這個男人露出失望的表情。
周雲想了想,又說:“而且,這位先生,既然克裏斯蒂娜并不打算和你繼續下去,何必這麽纏着她呢?”
這個男人忽然兇狠地瞪了她一眼,說:“你懂什麽!”
周雲:“……”
這個男人氣沖沖地走了。
周雲把這件事跟克裏斯蒂娜說了。
大約一個小時以後,克裏斯蒂娜才回複:你以後不用搭理他,他就是個瘋子。
周雲倒是不在意那個男人,反正她參加完洛杉矶的放映活動以後就會回國,她隻是覺得那個男人的行爲有點危險,所以告訴克裏斯蒂娜,給她提個醒。
晚上,周雲和尤江約好了一起去吃晚飯。
今天是沒有工作的,周覽卻沒有跟他們一起。
周覽約了現在正在洛杉矶的一個制片人。
所以,一起吃飯的隻有周雲、鄭小句和尤江三個人。
“你是周雲嗎?”
飯吃到一半,忽然,一個金發的女人走過來,半帶着期待的表情看着她。
周雲有些意外地看向這個女人,點了下頭,“我是,請問你是?”
“我是戴維斯,我上個星期才看過你演的那個電影,沒想到今天會碰到你,真是太意外了!”這個叫戴維斯的女人驚喜地說道。
原來是一個影迷。
周雲笑了起來,道謝。
戴維斯提出想要跟周雲合張影,周雲自無不可,尤江拿着戴維斯的手機,幫她們拍了一張照片。
戴維斯激動地說謝謝。
周雲笑着搖頭,說不用謝。
等這位女影迷離開,尤江說:“小雲你這是紅到大洋彼岸來了啊。”
“尤老師别打趣我,隻是一個影迷而已。”
雖然這麽說,碰到一個陌生的外國人告訴她,很喜歡她的電影,這種感覺确實很不錯。
周雲高興地多喝了一杯。
微醺。
這天晚上,回到酒店以後,周雲很快就上床睡覺了。
明天要試衣服,還有一個拍攝,這都是周覽安排的。
她愉快地進入夢鄉,不知道過去多久,忽然覺得有些冷,就好像,房間裏的窗戶打開了。
周雲迷迷糊糊之間睜開眼睛,在黑暗中,她發現自己房間的窗戶還真打開了。
窗簾在夜風中舞動。
周雲愣住,這一瞬間,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真實地目擊了窗外的月光。
難道,她入睡之前,沒有關窗戶嗎?
周雲仔細思考了一番。
腦袋裏的睡意漸漸驅散,她從床上坐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下床去關窗戶。
忽然,身體本能地、瘋狂地湧現出一種讓她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幾乎是一瞬間的感覺,沿着身體、脊椎和經脈,直沖頭頂。
後面撲過來一陣勁風。
周雲猛地一個閃身,一個黑影企圖從後面用手臂卡住她的脖子,結果撲了個空。
房間裏竟然真的有其他人!
周雲在這一刻身體無比靈敏地往前一個滾身,先拉開了自己跟這個人的距離,然後摸到了一個紙盒,她抓到手中,迅速往那個人身上砸去,與此同時,她從地上起來,根本沒有想過要跟這個人搏鬥,而是往門口沖去。
跑出去!
腦海中的直覺這麽提醒她。
周雲在拍攝《一山二虎》和《四個殺手》的時候,都接受過大量的動作訓練。
正因爲接受過這樣的動作訓練,所以周雲非常清楚,女人和男人的身體力量有着非常懸殊的差距。
她根本不打算嘗試用自己那點花架子去跟那個人搏鬥一番。
最理智的決定是跑。
跑出這個房間,大喊大叫也好,還是怎麽樣也好,到了公共區域,那個人不敢像在這個房間裏一樣爲所欲爲。
周雲在跑向門口的途中,還不忘把靠牆放着的行李箱弄倒,給後面追過來的人制造障礙,同時抓住一隻茶杯,往後砸去。
整個過程中,她的這些動作都沒有影響她的速度。
然而,那個人還是在她的手觸碰到門把手的一瞬間追上了她,兩隻手死死地囚住了她的脖子,将她往後拖。
周雲頓時感覺到整個人呼吸困難,大腦充血。
她用了兩秒時間讓自己恢複鎮定,緊接着用手肘往身後的男人身上撞過去。
手肘的攻擊打在男人的腹部,周雲聽到男人吃痛的喊聲,他雙臂的力氣也跟着松懈了幾分。
周雲用自己之前學過的那一套動作,迅速讓自己擺脫了被束縛的狀态,同時擡腳,直接踹到那個男人的腹部。
可是她的力量不足,一腳踹去,那個男人也隻是後退了一步。
周雲在千分之一秒的瞬間,在轉身逃跑和繼續進攻之間做出了決定。
這麽短的距離,不足以讓她成功打開房門,她會再次落入剛才那樣的處境中。
她在接受動作訓練的時候,學習到過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一旦動手,不要猶豫,不要命地沖上去,在快節奏的動作中,對方會被壓制三分。
周雲不敢動直接打赢對方的念頭,隻想着把人給擊倒在地,給自己争取逃跑的時間。
她一腳接一腳地踹出去,一方面是因爲腳上的力量比手部力量更大,另一方面是周雲不敢跟他靠得太近。
她沒有足夠的信心在那麽近的距離中保持自己不被人抓住機會制住雙手。
那個男人格擋了好幾次,最終還是被周雲迅猛的攻擊給擊退了,不敢上前。
周雲隻能夠借助窗外的月光看到這個人的輪廓。
隐約有點眼熟,但看不真切。
周雲身體呈格擋和随時進攻的狀态,警惕地盯着對方。
這一刻,雙方有些僵持住了。
周雲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夠讓他獲得喘息的時間,否則他回過神來,他的力氣會更大。
于是,周雲又爆呵一聲,沖上去。
那個男人這一刻竟然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周雲踢出去的腳。
周雲心中暗道一聲壞了。
果然,下一秒,周雲就被他抓住腳踝,往旁邊一摔,周雲身體重心不受控制,整個人栽倒在地。
周雲使勁踹着自己被抓住的那隻腳,試圖掙脫,但人已經撲上來,壓在她的身體上,聲音裏還帶起了興奮,他松開了她的腳,卻一隻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周雲再次陷入窒息的境地。
她拼命地掙紮,可是這個男人的身體重得像一坨沉鐵,死死地壓在她的身體上,她無法動彈。
她想要把他掐住她脖子的手扒開,也扒不開。
周雲意識到,如果自己再不想辦法掙脫開來的話,她今天晚上可能會被掐死在這個異國他鄉的酒店裏。
現在他的雙手都在她的脖子上。
周雲攥緊右手拳頭,忽然猛地一下朝他的臉砸去。
“砰”一下,到底還是練過,周雲這一拳直接往他鼻子上揍的。
鼻子其實是人臉上最脆弱的地方,猛地打一拳,整個人都會發暈。
周雲記着自己的武術師傅說過的話,一拳砸完,左手的拳頭又緊跟着補了一拳。
果然,那個人立即松開了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周雲不敢錯過這個機會,在自己雙腿被他坐着以至于無法動彈的情況下,她用核心力量擡起自己上半身,對着他的臉又一拳砸下去,這一拳砸的是他的右眼。
他的雙手捂着鼻子,吃痛地叫,反而暴露了他的另一個弱點。
在他發出慘叫的那一刻,周雲另一拳又改變了線路,直接朝他的裆部打過去。
終于,壓在她身上的力量随着一聲怒吼終于發生了傾斜。
周雲把人推開,幾乎是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死命地往他的身上、肚子上、腰上踢踹幾腳,保證他在短時間内無法起身,深吸一口氣,轉身跑向門口。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男人還顫顫巍巍地試圖從地上爬起來。
但這一次,他沒有追上她。
周雲打開了房門,沖了出去。
她拼命大喊“Help!”,沒去坐電梯,而是沖進了消防通道,一直跌跌撞撞地跑下樓,跑到前台。
前台的人看到她這個樣子,吓了一跳。
周雲身體都還在發抖,喊:“幫我報警,我房間裏有人闖了進來!”
在酒店大廳光線充足的燈光下,她心有餘悸,嘴唇發白,像一個剛剛從溺水中重獲生機的人。
直到這一刻,她才開始回想,剛才那個男人是誰?他長什麽樣子?
一個小時以後,她在監控裏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臉,竟然是下午糾纏過克裏斯蒂娜的那個棕發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