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息說了聲謝謝，挂了電話。
她給金塑打去了電話。
“他們會組織一個試鏡，我已經跟周雲提了，到時候會給你留一個試鏡的機會。”
金塑的語氣聽上去卻有些失望，“試鏡啊？好吧，謝謝師姐。”
男孩子略有些沮喪的語氣從手機裏傳出來，透着點莫名的不知天高地厚。
文息當然聽出來了金塑這沮喪的意思。
金塑是在想，爲什麽沒有直接幫他拿下這個角色？
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說到底還是有些不一樣的。他們有着同一個老師，而且老師也隻有他們兩個學生。如果要說師門，那他們兩個都是這個師門的兩根柱子。扶持本是應該的。現在的人總講獨立，可有的東西沒辦法撇得清楚，連談撇這個動作都顯得不近人情。
文息倒不惱火。她知道金塑不是在責怪她，金塑不是那種隻知道伸手張口的人。不過金塑跑了一場又一場試鏡，失敗的次數太多，有的時候是因爲自己實力不夠，有的時候是單純沒有合對方的眼緣，有的時候兩邊意向都有了，卻被人截了胡，因爲人家關系更硬，後台更硬。
文息說是國内最頂尖的那一撮超模之一，可跟影視圈打交道的次數到底流于表面，沒什麽真正的、能說上話的人。她的面子當然也有劇組願意給，可頂多也就是一個小角色了。金塑不是願意演小角色的心氣，否則他在模特這一行幹得順風順水，發展更好，比演小角色有前途多了。金塑就是不甘于這麽點發展，才想要去更大的舞台。
而文息在這方面能夠提供的幫助有限。
她也希望金塑能夠發展得更好，隻不過她也有心無力。
——
周雲要籌備一部聚焦時尚題材的電視劇的消息傳出去，倒是引起了業内一些人的矚目。
其實這部戲遠遠算不上周雲籌備，但是話已經傳出去，大家當然是信了。鄭曉雯和何勇聯手，這兩個人跟周雲都有着不淺的關系，足以見出周雲在這部戲上的分量。
有資深制作人聊起這件事，笑言：“周雲才拍了幾部戲？有的演員演而優則導，她難道也覺得自己有本事做幕後了？”
話裏話外是不看好的意思。
事實上，一部戲，不同的工種之間也是隔行如隔山。
讓一個演員去幹幕後的事，還真不一定幹得好。
周雲也沒覺得自己有這樣好的天賦和這樣能耐的本事，說跨行就跨行。但流言迅猛，三人成虎，她沒有解釋的機會，就已經成爲那個出道不久就野心勃勃要自己制作戲的野心家了。
宋遲笑：“你這一步邁得有點大啊。”
“唉，關我什麽事情啊，想也知道我不可能做幕後，我自己演員這個身份還沒有折騰明白呢。”周雲惆怅地撐着自己的頭，“而且，要拍的戲那麽多，哪裏有這閑工夫。”
宋遲問：“但是，你是不是打算自己選男主角？我聽到了一些風聲，說你們打算組織一場試鏡。”
“嗯，是。”周雲說，“覽姐說了，我們這部戲的男主角就是個花瓶，沒有幾個一線男演員願意演，還不如直接去選個新人。”
宋遲扣着周雲的手，說：“你怎麽不來問問我想不想演？”
周雲把宋遲的手推開，說：“别鬧好嗎？你來演這部戲，也太自降身價了。”
“我挺樂意。”宋遲說。
“你挺樂意，你的經紀人、合夥人們樂意嗎？”周雲倒是非常理性，“包括你的投資人，他們會覺得你昏了頭來演這麽個角色。”
宋遲怔怔看着周雲，忽然歎了口氣。
周雲說：“你已經幫了我足夠多了，不用再犧牲你自己的利益來幫我了。”
宋遲嘴角牽出一抹苦澀的笑，“我不僅僅是爲了幫你。”
“我知道。”周雲忽然主動抱住宋遲的脖子，“我知道，但是沒事，以後來日方長。”
“你有時候理智得讓我覺得特别我自己特别沒出息，我竟然是沖昏頭腦的那一個。”
“宋遲，你相信我，我和你之間，被沖昏頭腦的那一個絕對是我，至少現在和你在一起，像現在這樣在一起，還抱着你，根本不在我的計劃之内。”
宋遲笑了。
他都已經忘了這回事。
周雲說：“很多的利弊覽姐跟我交代過，所以你不用爲我委曲求全，托你的大腿，如今也很少有人能夠勉強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了，這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我得知足。”
宋遲将自己的額頭抵在周雲的額頭上，說：“我還想給你更好的。”
周雲說：“我也一樣啊。”
——
無法否認，有的時候，會有這樣的問題從我們腦海中浮現出來，情侶究竟是什麽樣子？
看到一對情侶在膩歪、撒狗糧的時候，那确實還是不耐煩的情緒居多。可是看到兩個人真實地相愛，即使已經決定要單身一輩子的人，也仍然會爲這樣的相處而觸動。
讀到一對相濡以沫的老人的故事，眼眶會因爲感動而紅，讀到一對經曆生死劫難的情侶的故事，也會爲那些相扶相持所擊中。
也許當你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你曾見過這樣一個畫面。
你的父母共舉一把傘走在雨中，傘很小，他們兩個人隻能夠緊緊地依偎在一起。
那個瞬間你的心中就湧出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但你很清楚，你因爲這樣的畫面而意識到依偎這個動作。
情侶到底是什麽樣子？
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答案，不同的設想。
可真心相愛，一定有一個共通點。彼此都想給彼此更好的。正因爲如此，我們才知道爲什麽歐亨利寫的那篇《麥琪的禮物》會在全世界流傳。
周雲不是難爲情，不是不願意接受男朋友的幫助，不是各種各樣的其他的原因，隻是她不想讓宋遲吃虧。
她知道宋遲有更好的選擇。
所以她不想讓宋遲因爲她放棄那個更好的選擇。
當你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你的想法會和周雲的想法是一樣的。不信的話，等你遇到那個喜歡的人就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