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器械店,發現司徒弟正緊緊拽着濃眉的大臉,看樣子都快捏出手印來。
“!”
司徒弟看見黎樸,卻忽然發現自己連對方怎麽稱呼都不知道。
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師父!”
兩人一姆:“???”
這沒經大腦的話說完,就連司徒弟自己都愣了。
一時間,場面停頓了下來。
“……”
最終黎樸試探性的問道:“八戒?”
“不是不是,那個我……”
司徒弟并不知道八戒是誰,趕緊進行了一番簡單的自我介紹。
原來他來自于人族鑄銘協會,是一名三階鑄銘師。
鑄銘協會每年都會挑選一批中堅力量,入駐各個大規模城郡,幫助達成了合作關系的店面提升業務實力。
說白了就是那些鑄銘店向協會繳納費用,然後協會派專業人士過來鎮場子。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司徒弟将兩人一姆請到了澤荷城最好的酒樓裏。
交代服務員安排好朵開與濃眉之後,他與黎樸上了二樓的小包間。
對方神神秘秘的樣子讓黎樸有些警惕,不過幾次睜眼都沒看到什麽越矩行爲,所以也就沒有拒絕。
“那個……小兄弟,你的閃避銘文能不能讓我再看看?”
坐定之後,司徒弟顯得有些忐忑不安。
“行啊。”
黎樸手指一撥,帶着【雨蓑百變】外觀與屬性的面闆直接飄了過去。
“謝、謝謝!”
司徒弟注視着那面闆,目中有說不出的激動。
就連呼吸也變得沉重了起來,他非常明白,或許一個很好的機會就擺在面前。
明知道觸摸不到,但他還是略帶顫抖的伸出手,想要摸摸那顆藍色銘文。
雖然從屬性上來講,這就是一顆LV10級别的銘文而已,但與它的品質并不沖突。
上面的圖案與紋路帶有明顯的潤意,每一筆一劃都像是能夠流動的水線般。
“渾然天成……”
下意識中,司徒弟喃喃出這四個字。
這顆銘文上面,看不到半點人爲的痕迹。
他根本無法現象到是什麽樣的鑄銘師,是怎樣的一雙神之手,又是使用什麽樣的極品模具,才能夠把銘文做的那麽完美。
其實在以前,司徒弟并不是沒有機會近距離觀察過閃避類銘文。
但是他很清楚,今天才是自己距離得最近的一次。
“呼……”
深深的吐了口氣,他的神情緩緩變得凝重起來:“小兄弟,我有個不情之請。”
“……,你先說說看。”
黎樸眼角輕輕一跳,在心裏發出歎息,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于是,司徒弟便開始了講述。
他在三階鑄銘師這個階段,已經停留有足足八年了。
經過起初的三年沉澱後,他便将目光投向了更高的四階鑄銘師。
三階與四階,在鑄銘行業是一個分水嶺。
在某些規模較大的城郡裏,光是一家鑄銘店就有好幾名本地的三階鑄銘師。
可想而知三階的地位并不高,也就在澤荷城這種小地方才會被人捧着。
往更大的地方去,隻會被當成比較優質的勞動力而已。
唯有成爲四階鑄銘師才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能夠得到來自協會的更多扶持和資源傾斜。
不僅待遇提高,還能夠得到四階才有資格使用的配方,也就是說能夠制造出更強的銘文。
但司徒弟連續五年參加晉升考核,全都折戟。
哪怕是表現最好的一次,也距離成功甚遠。
身邊的同期鑄銘師們,還留在三階的已經少之又少。
每次大夥聚會,他總是會受到嘲笑與冷落。
但實際上司徒弟在意的并不是旁人眼光,他是不服,也不甘心。
他一直認爲自己的天賦不差,也足夠努力。
但身後沒有背景支持,也沒有高人願意悉心教導,終究難再進一步。
其實鑄銘協會中也有派系曾經看好他,抛出過橄榄枝。
可那與賣身契無異的條款,讓不願意受制于人的司徒弟實在接受不了。
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再對他有什麽想法。
堂堂三階鑄銘師,卻被發配到澤荷城這種末流中的末流地方,确實有些侮辱人。
按照往時,這是二階甚至一階鑄銘師才會接到的任務。
倒不是協會裏有人打壓他,一個小人物,沒人會放在心上。
隻是長期的無法晉升,已經令司徒弟被協會打上了沒有潛力的标簽。
所以有好的機會,自然是優先讓給别人。
這幾年來,一直卡着他的最大難題,就是自己至今未制造出一顆足以匹配四階鑄銘師的銘文。
鑄銘協會的規則很公平,你想使用四階的配方庫,那麽個人就必須先爲四階配方庫添磚加瓦。
那些晉升的同僚們,不一定就技藝比他好,理論比他強。
但是别人身後有背景,有高人。
隻要拿出一份還過得去的四階配方,就能毫無懸念的晉升四階。
司徒弟制造不出四階銘文,又哪裏來的四階配方呢。
不得不說,他選擇的是一條最難的路。
依靠個人的微薄之力去研發四階配方,難如登天。
研發四階配方,需要大量的财力支持試驗,需要深厚的鑄銘理論知識,更重要的,是需要不可求的機遇。
原本,司徒弟已經打算放棄了。
但是在遇到了黎樸之後,他立即明白,可能自己的機遇來了!
一個新人鑄銘師能夠制造出閃避銘文,哪怕是誤打誤撞那也足以證明很多問題。
更可況從【雨蓑百變】的完美外觀來看,他絕不相信對方是誤打誤撞的。
要不對方是真正的大天才,要不就是身負高深鑄銘傳承。
司徒弟很有分寸,并不奢望能夠得到【雨蓑百變】的配方。
隻要對方能夠指點一下,給個方向,或許自己就能夠突破桎梏!
“呼……”
這次輪到黎樸深深的吐了口氣。
面前這家夥的話太長,他聽得有些走神。
但至少還是抓住了重點。
對方不是來要錢的。
剛才司徒弟說他也參與那家鑄銘店的營業分成,黎樸還以爲這人是想要反悔,讨要那五折的貨款呢。
既然不是要錢,那就好說了。
說不準對方還能跟自己成爲好朋友呢。
隻是……
“不好意思,我真不懂什麽鑄銘理論。”
他攤了攤手。
【雨蓑百變】那亂七八糟的材料成分和順序,他閑得蛋疼才會去記錄,更何況也沒那必要。
這拒絕意思明顯的話語,讓司徒弟心中不禁一涼。
“不過我可以做給你看。”
然而對方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他如聞天籁。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