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僅是以禮相待。
甚至在他的面前,先皇放低了姿态。
這天下能讓一國之帝都放低姿态的,是何等身份?
後來,這些人就失蹤了,再也沒有來過,他還偷偷的從藍若影的口中打探過,才得知這些人好像是出事了,才一直沒有前來。
那會兒藍若影還鬧着要回家去找他們,可他生怕會牽累到他,便将藍若影關了起來。
後來沒多久,她就病逝了——
如今這些人,又再次出現了?
沈然的嘴唇輕顫,臉色發白,惶恐的後退了幾步,眼神都帶着驚慌失措。
他的腳步一個踉跄,最終沒能站穩,摔在了地上,摔得他渾身都在疼。
白月不知道這人的身份,她咬着牙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藍淩單手負背,冷笑一聲。
“我是鸾兒與如墨的……舅舅!”
舅舅!
沈如墨豁然擡頭,視線緊緊的盯着藍淩。
他的心口都像是被狠狠的重擊了一下,心髒都震顫了起來。
舅舅?
他還有舅舅?
爲何姐姐從來沒有提起過?
當初娘親死的時候,他還年幼,自然記不清任何的事情,但後來那麽多年,姐姐從來沒有說過他有一個舅舅。
那這舅舅又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
“如墨,”藍淩的眼神都帶着歉疚,“是舅舅來晚了,害的你們姐弟受到這麽多的委屈,你放心,以後這些事情,都不會再發生,我不會在讓你們承受任何的痛苦!”
沈如墨緩緩的閉上了眼。
他俊美的容顔蒼白無色,死死的握着拳頭。
他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不是他的舅舅,也不敢去問。
但是——
這個世上,他已經隻有姐姐和阿錦這兩個親人。
若是他真的還有舅舅的話,那該有多好?
可他更不懂的是,若這人真的是他的舅舅,爲何這些年,卻一直沒有來找他們,任由沈家的人欺淩他們?
但凡有外公與舅舅,他和姐姐,也不用如此的寄人籬下。
姐姐更不會出走五年,受盡委屈。
藍淩知道現在沈如墨恐怕難以接受這個消息。
也是,換成任何人,活了二十年忽然冒出來一個舅舅,誰能接受的了?
不過他能給他時間,直到他接受他爲止——
“既然這次我回來了,就一定會爲你們出氣!來人,将這群人,統統給我帶去天鳳朝的皇宮!”
白毅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卻被藍家那些人給阻擋住了。
讓他退無可退。
他的眼神閃過一道驚慌,不知爲何,面對着藍淩,他總是發自内心的顫抖。
仿佛那藍淩隻需要一個眼神,就會讓他心慌不已!
慕白衣本來以爲這件事與她無關,他隻是一個旁觀者而已,可誰知道,藍家的那些人将她也拿下了。
更讓她震驚的是,她的那些侍衛各個也是身經百戰,藍家之人的數量,還不如她的侍衛。
卻僅是幾個瞬間,她的那群侍衛就都趴在了地上,起都起不來了。
慕白衣的眼裏盛滿了驚恐,差點都快崩潰了。
早知道會遭遇到這種事,她當初就不該站出來幫着白月,結果沒能替白月搶走九生閣,還惹了一身騷。
藍淩的視線森寒的掃向在場的衆人,直至看到沈如墨時,那眼神才溫和了不少。
“你姐姐的事情,我稍後也會派人去找她,如今我們先解決這沈家!”
沈如墨看了眼藍淩,微微點頭。
藍淩命人将這些人全都綁去了皇宮,本來白月以爲這男人進不去宮裏,可他直接掏出了一塊令牌,放到了那些侍衛的面前。
侍衛看到這令牌的時候,齊刷刷變了臉色嗎,匆忙跪地:“見過先皇。”
見令牌,如見先皇。
甚至持有令牌者,在這朝内的地位,都等同于先帝。
不過這令牌先帝手中,也隻有兩塊而已。
沒想到一塊居然會在這男人的手中。
慕白衣看到那令牌的時候,臉色都變了。
這種令牌她也見過,父皇手中就有,隻是不會随便給人而已,這男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天鳳朝的先帝,爲何要給他這種令牌?
藍淩暢通無阻,一路而過。
綁着那群人直入禦書房。
此刻的禦書房内,夜臨天還在批閱奏折,卻冷不丁的聽到門外傳來一聲聲音。
還沒等他擡頭,砰的一聲,禦書房的門就被砸開了。
夜臨天仰頭的瞬間,看到藍淩帶着一群人走了進來,那些人之中,除了沈家夫婦,連慕白衣都在其中。
隻是這夜臨天,覺得藍淩有些眼熟而已,一時間想不起來再何處見過。
所以,他的容顔冷了下來,冷聲質問道:“來人,将這刺客給朕拿下!”
不認識之人,擅闖他的地方,都以刺客罪處置!
那群侍衛正想要朝着藍淩包圍而去,藍淩卻再次掏出令牌,放到了夜臨天的眼前。
看到這令牌的一瞬間,夜臨天的眼睛都瞪大了,吓得從龍椅上連滾帶爬的爬了下來,臉色蒼白的拿過了令牌。
他仔細端詳着這令牌,确保了令牌的真假,才又還給了藍淩。
“你……你這令牌什麽地方來的?”
即使如今身爲皇帝的人是夜臨天,可先皇的地位,是無人能及。
哪怕先皇已經不在了。
見令牌者,如見先皇!
夜臨天自然不敢在問罪他。
藍淩冷笑道:“夜齊給的。”
夜齊便是先皇的名字。
能直呼先皇名字者,這普天之下,恐怕都不存在。
這男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你到底是誰?你來這裏做什麽?”
夜臨天的聲音都在顫抖。
隻是下一刻,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着淡定。
“藍公子,你來了?”
聽到這聲音之後,夜臨天擡頭向着門外望去。
隻見太後一身雍容華貴,在宮女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她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見到藍淩就如同看到一個老朋友。
“藍家老爺子,最近可好?”
藍淩向着太後微微點了點頭:“老爺子一切無恙。”
縱然老爺子如今是靠着禁藥才暫時恢複了身體,但是,這件事他不能讓其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