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兒，我聯系了一些人，他們願意用高價買你一晚，隻要你同意，我們慢慢還，總能償還掉一部分。”
如此，再加上沈然的肉，應該足夠了——
猶如驚雷，沈慈當場愣住了。
她看着白月的臉龐，淚珠源源不斷的滾落，化爲珍珠，掉落在地。
在此之前，她以爲白家再怎麽樣，也頂多是做出把她送到二皇子床上的事情。
不會更過分。
現在白月居然要讓她賣身？這種話她都能說的出口？
沈慈的聲音哽咽：“你回去吧，我幫不了你。”
“不，慈兒，你要幫我，如果當初沒有我，也沒有你！是我養了你這麽多年，你怎能不感恩？”
白月的聲音帶着尖銳，她已經病急亂投醫，所有的可能性都必須抓在手上。
沈慈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她閉上眼，拼命的忍，還是忍不住那淚。
“你扪心自問，當年你收養我，真的是因爲好心嗎？”
白月的身體一僵，沒有說話。
“你隻不過是見我長得好看，又聽話，你才想要讓我成爲你的棋子，你的女兒已經是太子妃了，所以你想讓我成爲宸王妃，如此，沈家就可以權勢滔天。”
沈慈冷冷的笑出了聲：“之前我就在想，我爲何在受到如此多打擊之下，還一如既往的糾纏宸王？後來我想明白了，以前，我不是沒有想放棄過啊。”
在剛來的第一年，她就無數次想放棄了，可最終，卻變得越來越固執。
“那是因爲你們都在我耳邊告訴我，說我肯定能嫁給宸王，我的姐姐是太子妃，她能讓我如願的，你又告訴我他多好多完美，我就一股腦沖進去了，認爲不管宸王怎麽拒絕我，最終還是要娶我——”
她一直以爲姐姐身爲太子妃，權勢滔天，宸王的婚事自然要她做主。
如今宸王不喜歡她，隻是不曾接觸過。
等娶了她之後，自然會愛上她。
那會兒的沈慈，就是有這種自信，而這種自信，都是白月給她的。
“其實我很慶幸，宸王府難進，我也接進不了他，否則，你若是蠱惑我去下藥，我也許真如此幹了。”
沈慈回頭看向白月：“當然，我這麽做的下場，隻有死。”
有些事情，她都明白了。
卻明白的太晚。
還好，如今有夜陌淩陪着，她也沒有了其他想法，哪怕過的日子苦一點，她也想被人真心疼愛，而非是利用。
“你知道嗎，我很羨慕表姐，你是真的心疼她，卻從來不是真心待我，隻有利用而已。”
每随着沈慈說一句話，白月的臉色就會僵硬一分，可她想到了不還嫁妝的後果，咬了咬牙，道。
“那我養了你這麽多年，你總該回報吧？”
沈慈冷笑道：“我是二皇子側妃，又有孕在身，你讓我去做這種事，你可考慮過我？”
白月的嘴唇張了張，沉痛的閉上了眼。
“一個沒出世的孩子而已，以後還會有的。”
啪！
夜陌淩看不下去了，揚手給了白月一巴掌。
這一巴掌很響亮，讓白月的臉頰都紅了。
沈玉柔愣了一下，繼而瘋狂的撲了過來，想要與夜陌淩扭打到一塊。
夜陌淩卻一腳踹了過去，将她踹飛了出去。
“白月，你以爲我是一個失事的皇子，就能讓我的妻子任你可欺？”夜陌淩惱怒的拎住了白月的衣襟，額角青筋暴跳。
“讓皇室的側妃去賣身，你有幾個腦袋可以砍？何況，我妻子肚子裏懷着的，是皇室子孫！”
這話如同當頭一棒，讓白月清醒了過來。
剛才她隻顧着求救，卻忘記了，沈慈肚子裏懷着的是皇室子孫。
陛下對二皇子怎麽不滿，也不可能對那還未出世的孫子不管不顧。
是以，她的眼裏閃過一道驚慌，急忙掙脫開了二皇子的手，朝着後方退了幾步。
“我……我剛才也是太急了。”
夜陌淩的目光掃向了倒在地上的沈玉柔：“你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嗎？我可以滿足你想要還債的心，我休了她，讓她去！”
沈玉柔的身子仿若被冰凍住了，連動一下都很難。
她的胸口被踹的很疼，卻怎麽也比不上心疼。
似乎有冰冷的風貫徹到了她的心口，涼飕飕的。
二皇子說……讓她去賣身接客？
以前他不是最疼愛她了嗎？
就因爲發現了她的謊言，便對她如此殘忍？
沈玉柔纏着站起了身，沉痛的目光凝望着夜陌淩。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還給你生過孩子，你就這般對我？”
夜陌淩冷冷的道：“你欺騙了我，這就是代價！”
他深愛着她的時候，能爲她頂罪。
不愛她的時候，她算個什麽東西？
“慈兒，我們走。”
夜陌淩拉着沈慈的手，朝着後院的方向走去。
沈慈的心裏暖暖的。
剛才二皇子說，她是她的妻子……
妻子？
原來被人護着的感覺，是如此好。
院子裏，沈玉柔凝望着夜陌淩拉着沈慈離開的背影，那雙眼裏盛滿了絕望。
白月的喉嚨哽咽，讓她親生女兒去，她怎舍得？
真沒想到，沈慈居然是這種白眼狼。
“娘，”沈玉柔回過神來，轉向白月，“白家呢，發生這麽大的事情，爲何不去找白家求助？”
白月閉上了眼，她的心髒都在顫抖。
“白毅不肯見我。”
沈玉柔苦笑一聲：“你告訴過我，女兒出嫁了之後，隻有娘家才最靠譜，你教我不許補貼夫君，隻能用夫君的銀子補貼娘家，那現在，白家呢？爲什麽不幫你？”
白月的喉嚨有些難受，張了張口，無法說出一句話來。
沈玉柔笑着向後退去：“原來，你也是個傻子，哈哈哈。”
傻子，全都是傻子！
她笑中帶淚，滿臉絕望。
“玉柔——”
白月的心狠狠一揪，伸手想要拉住沈玉柔，卻被沈玉柔躲過了。
“藍若影被父親欺騙，父親被你欺騙，你被白家所騙，而我，被白家出賣，夜陌淩則被我騙了無數年……”
她的笑容凄涼：“所以，到頭來，這成爲了一個輪回，蒼天繞過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