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沈然,簡直就是該死!
身爲一個父親,他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淩王等人也全是滿臉陰沉,雙眸都充斥着煞氣。
直至下一刻——
一道紅衣從身後掠過,迅疾而至,衆人隻看到一刀而落,沈然的舌頭就被割了下來。
鮮血四濺,驚恐的白月尖叫出聲,腳步向後退去。
沈然疼的幾欲暈厥,沈青鸾卻快速的給他嘴裏喂了一個藥丸,讓他疼痛加劇,卻怎麽都暈不過去。
“嗚嗚!”
他雙眼赤紅,眼球都快爆出來了,那驚恐的視線看向站在沈青鸾身後的男人。
宸……宸王怎麽在這裏?
等等,那是淩王?青霄國的帝君,還有……太後?
沈然瞬間面如死灰,他是看到西朝的将士都撤走了才會過來,本以爲西朝的人都已經離開了沈青鸾的府邸,誰能想到他們還在。
白月也吓得癱坐在地,緊緊捂着唇,任由淚水肆意流淌,卻始終不敢說出一句話來。
“既然你的口中說不出一句好話,那這舌頭,也沒必要留下。”
風璃宸的聲音陰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栗,他的目光陰沉,冷冷的望向沈然。
沈然渾身冰冷,腳像是灌了鉛,用盡全力都無法挪動。
那股冰寒從腳底直竄入心髒,冷的他都快凝結成冰。
“三日之後,我會登門,索要我娘留下的嫁妝,”沈青鸾冷眼看向沈然,“若是少一個,我就割你一塊肉,讓你用肉來償還。”
嫁妝?
白月與沈然盡都面如死灰。
白家被抄家了,那些嫁妝早就揮霍的差不多了,哪還有什麽嫁妝?
白月死死的咬着唇,沈青鸾是不知道有什麽嫁妝的,肯定是當年藍若影稍微提醒過。
“我不知道你說什麽,”白月揚起了紅着的眼眶,“藍若影沒有帶來什麽嫁妝,全京城的夫人都可以作證,他們都清楚。”
沈青鸾冷眼掃向白月:“我隻看結果,三日後,我會登門前去藍家,索要這嫁妝,少了一個,我都不會放過你們!”
前世的帳,她總算,是能還給這些人了。
沈青鸾丢下這句話,再也沒有看一眼身後的那些人,轉身離去。
淩王冷笑連連:“有這樣的父親,等同于沒有,居然還想要用父親的身份逼迫青鸾,真是可笑。”
“嗚嗚!”
沈然想要說話,卻出口的隻是嗚咽的聲音,他的眼裏慌亂更甚,眼神中都滿是驚恐。
“你很想知道爲何沈青鸾的關系和我如此好?”
淩王湊到了沈然的身旁,用僅有他才能聽到的語氣說道。
“因爲,她是我們西朝的……主人……”
轟!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猛地砸下。
讓沈然的眼瞳陡然擴張而來,死死的盯着淩王的這張臉。
淩王笑了一聲,轉身離去,那笑容卻帶着寒意。
他從來沒有想到,沈青鸾的父親,居然……是這種人。
林琛站在不遠處,他看到很多人爲沈青鸾出頭了,也就沒有出去,可是沈然的那些話,全都落入了他的耳中,讓他陷入了沉思之内。
“陛下?”
高聰遲疑的看向林琛。
林琛揚起眸子:“我在想,藍家的姑娘,是怎麽看上這種人的。”
這種人渣,就不配當人。
“可能是,眼瞎吧?”
陷入愛情的姑娘,都會對男人深信不疑,當時的藍若影,定然也不會想到他的真面目。
“這些話你記下了沒?”林琛淡定的問道。
高聰愣了一下:“陛下是要做什麽。”
“一個字都不能漏下,将這些話,傳達給藍家。”
一抹冷芒劃過,他譏諷的一笑,最後看了眼沈然,轉身就離開了。
沈然像是受到了沉重的打擊,跌坐在地,滿臉都是絕望,還有深深的不可置信。
忽然,他抱住了腦袋,死死的,發出如怪物嘶吼的聲音。
“啊,啊啊啊!!”
沈青鸾是西朝的……主人?
她是西朝的主人?
怎麽會這樣!
悲痛與後悔的淚流了下來,讓他痛不欲生。
但凡沈青鸾剛回來的時候,就透露這些,他一定會想盡辦法祈求她的原諒,好好照顧她。
從那以後,西朝的主人也就是他沈然了。
可爲什麽她什麽都不說,爲什麽!
“相爺,”白月撲到了沈然的身旁,焦急的道,“他剛說了什麽?”
沈然的叫聲逐漸停止了,他僵硬的擡起了頭。
那動作很緩慢,僵硬的如同機械。
一雙呆滞的眸子看向白月,毫無神采,似如傻子。
“相爺?”
白月嘗試的喊了一聲。
可依舊眉宇人回答她。
沈然徹底的傻了,不隻是不會說話,那眼睛都不會動一下,空洞無神,眼裏隻有絕望。
白月再次慌了。
沈玉柔現在情況不太好,相爺又變成這樣,那以後的沈家怎麽辦?
她怎麽辦?
“呵,”太後發出一聲冷笑的聲音,嘲諷的目光凝望着這群人,眼裏的諷刺更甚,“這件事,哀家會如數禀報陛下,由陛下定奪。”
丢下這話之後,太後也轉身離去,沒有人再管沈然夫婦。
像是沒有看到他們似得。
沈家能有現在這代價,全都是他們自作自受。
怨不得任何人。
暗夜下,白月撲在沈然的身上,痛哭不已,嗓音都哭的嘶啞了。
完了。
這一次,沈家……是真的完了!
……
沈青鸾回到房間剛準備睡下,砰的一聲房門就被狠狠的砸下了,她轉身間就落入了一個懷抱之中。
“青鸾,跟本王離開。”
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在她的耳旁響起。
沈青鸾的身子都僵了僵。
“我不走。”
半響,她的神情放松了下來:“我爲何要走?”
“本王會給你和阿錦一個家。”
本王會給你和阿錦一個家——
沈青鸾一愣,低下了頭,恥笑了一聲。
前世,她是很想要家。
她以前無論做出多少努力,都隻是想要讓沈然能夠待她好點。
她不想被趕出沈家……
後來,一次次的絕望,一次次的傷心之後,她早就已經對家沒有了任何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