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沈青鸾側眸看向夜甯。
夜甯歪着小腦袋：“雖然我不想和舅舅一起走，但是我想接受舅舅，我還想把他一起留下來，這樣的話，就可以多個人和我一起保護娘親了。”
舅舅身邊的屬下好多呀，他還看到有大臣想要拜訪他，那個大臣好厲害的，但是舅舅把他拒之門外了。
所以，舅舅是不是很有權勢？還有好多好多錢？
這樣的話，她就能用舅舅的錢養娘親和阿錦哥哥了。
想想這小日子就很美好。
夜甯笑眯眯的，仿若已經看到了日後美好的生活。
“甯兒，”沈青鸾遲疑了片刻，問道，“在你沒有回來的時候，你有想過你父親嗎？”
回來之後就不用問了，這小家夥早就丢夜擎失望透頂。
夜甯一愣，低下了頭。
“其實有想過。”
沈青鸾沒有說話，繼續聽着。
“有的時候，我會在想，我的父親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他會不會和别人家的父親一樣保護孩子，他能不能給我撐起一片天。”
“後來奶娘告訴我，娘親不喜歡父親，是父親強迫了她，一開始我怨過父親，畢竟他不該傷害娘親，我也恨過他，偷偷畫畫詛咒他。”
“後來娘親死了，就隻有我一個人了，奶娘說帶我去找父親，那一刻，我才明白，我還是想見他的。”
“我想問問他，爲什麽要欺負娘親，又爲什麽要對她不管不問，我還想要知道，我的父親愛不愛我，後來我才發現，他根本不愛我……”
夜甯嗅了嗅鼻子，眼眶發紅：“青鸾娘親，我是不是對不起我娘親？那個男人這麽傷害她，我在過不下去的時候，居然還去找他了。”
沈青鸾的心頭一軟，摸着夜甯的小腦袋：“你娘親不會怪你的。”
“爲什麽？”
“因爲，她想要讓你活下去，如果當時不是來了大皇子府，可能你已經在外面餓死了呢。”
沒有一個娘親，舍得去怪自己的孩子。
若是她有一天不在了，她也會把阿錦送到風璃宸的身邊。
她相信，風璃宸一定會護好他。
那麽，她現在，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呢？
沈青鸾有些愁眉苦臉的，也許，她真不得不該如此自私，她也該聽一聽阿錦的意見。
“夜甯，你不用想太多，”沈青鸾低頭看向夜甯，“我想你娘在天之靈，是一定要看到你安然無恙，她才能安心。”
“哦。”
夜甯低下了頭，也不知道在沉思什麽。
沈青鸾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就起身離開了。
自從那一日，林琛找過沈錦之之後，他就鑽進去一心研究他的毒藥。
現在都已經過去這麽多時候了，他還時沒喲研制出來。
不過，阿錦這認真的态度，倒是讓她有些自豪。
這是她的兒子。
認真，嚴謹，永不放棄！
沈青鸾走進房内的時候，沈錦之正低頭苦思，一隻手還撐着下巴，滿臉都是苦惱。
看到沈青鸾的進來，他才站起身，欣喜的朝着沈青鸾走了過去。
“娘親，你怎麽來了？”
“還沒思考出來怎麽做？”沈青鸾笑着問道。
沈錦之沮喪的低下了頭：“我是不是特沒用，連個毒藥都做不出來。”
“不是你的錯，這毒藥的藥方本來就沒有，你需要靠自己，已經很難得了。”
沈青鸾安撫的說道。
沈錦之揚起頭，看向了沈青鸾：“我一定要做出來給林琛舅舅，一定要讓夜擎痛苦。”
“難得你有這種決心，我也會幫你，”沈青鸾看着面前的小奶包子，想到了自己的來意，她沉默了半響，“阿錦，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沈錦之疑惑的看向她：“什麽事？”
“你……有想過自己的父親嗎？”她面帶認真，“你想不想見他。”
“娘親你是想帶着我掃墓嗎？也是，這麽多年，我們一直祭拜的都是衣冠冢，還沒有掃墓呢。”
沈錦之笑得天真可人，一雙眸中都是晶亮。
“我是說，你想不想要一個爹。”
親爹。
這兩個字，沈青鸾沒有說出來。
沈錦之一愣，擡頭看向沈青鸾。
他沉默了。
直至半響，才用那奶聲奶氣的語氣說道：“娘親，其實我在神醫閣的時候，有想過爹爹，有他在的話，娘親是不是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沈青鸾心頭一酸，阿錦居然是爲了她。
“每一次，我看到娘親都遍體鱗傷的回來，我真的很難受，你在拼命賺錢，拼命提升自己，可我什麽都做不了，若是有父親的話，娘親肯定不會什麽都靠自己。”
沈錦之垂下了眸子，那時候，他每次都覺得自己很沒用。
他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卻還是保護不了娘親。
每次，都是靠娘親護着他。
“所以，當時我下山，也是想要找個人給我當爹爹，親爹不親爹就無所謂了，我隻想要有人能照顧你。”
沈青鸾鼻子酸酸的，沒忍住将小家夥抱入了懷中。
那一年，她從不後悔生下沈錦之。
因爲，他是她的命。
是她黑暗的人生裏，唯一的救贖。
是她這一生，傾其所有，也必須護着的人。
“娘親，”沈錦之揚起晶亮的雙眸，“我雖然很想要爹爹，但是，我更愛的是娘親，你喜歡的人，我能接受，你若不喜歡，我不希望娘親爲了給我找個爹爹，就犧牲自己的幸福。”
“那樣，我也會不開心的。”
對于他來說，娘親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否則，他甯可沒有這個爹爹。
“你真的……一點都不想要親爹嗎？”
“親爹不是墳頭草三米高了嗎？我想他也沒用啊，人死不能複生，娘親你不要難過，”沈錦之安慰的拍了拍沈青鸾的肩膀，還以爲她是想念他爹了，“何況，我有娘親就夠了。”
聽到沈錦之這話，沈青鸾知道他沒聽懂的意思。
繼續解釋了一遍。
“我是說……如果，如果你親爹還活着，你會要他嗎？”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沈錦之，心髒都緊張了起來。
沈錦之的目光也很認真：“娘親喜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