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婆子的老臉僵了僵,幹笑着扯了扯嘴,卻還是無法笑出來。
……
大院門口。
夜陌淩一身的錦衣長袍,也掩蓋不住那狼狽的姿态。
他滿下巴都是胡子渣,雙眸布着血絲,顯然已經幾天沒有睡過好覺的緣故。
自從玉柔被關入天牢之後,他每天都無法安睡,吃也吃不下,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
如今玉柔被放回來了,他也解除了禁閉,第一時間就是來找沈青鸾算賬。
遠遠的,他就看到了那依舊雲清風淡的沈青鸾,心髒都狠狠的抽了一下,無盡的憤怒與怨恨湧入了他的心頭,神色間透着幾分的猙獰。
“沈青鸾!”
這個該死的女人,把玉柔害的這般凄慘,結果她還活的如此滋潤。
憑什麽!
憑什麽玉柔在天牢受苦,她卻能潇灑自在。
“本太子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敢見本太子!”他惡狠狠的咬牙,目光中布着猩紅的光。
沈青鸾在他不遠處停下了腳步,目光淡定的望着夜陌淩。
她望着男人胡子邋遢的狼狽樣,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看來這夜陌淩對沈玉柔倒是真心,爲了沈玉柔,能将自己糟蹋成這種境地。
也真應了一句話,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我爲何不敢見你?”
她的聲音淡淡的,猶如輕風,不着痕迹。
那張臉上帶着的表情,亦是如此淡定,讓夜陌淩氣的咬牙切齒。
玉柔過的不好,她也過的不應該好!至少,要比玉柔凄慘!
“沈青鸾,我不信玉柔陷害你,肯定是你想要害玉柔,”夜陌淩冷笑一聲,“如果失去了玉柔,你以爲這世上還有誰會像玉柔一樣對你好?風璃宸,還是沈如墨?誰能和玉柔一樣對你?”
沈青鸾歪着腦袋看向夜陌淩,手指輕撫着下颌。
這夜陌淩說的也沒有錯,沒有人會像沈玉柔一樣對她。
因爲沈玉柔就連風璃宸,都比不上!
“當年,你想要嫁給本太子,是玉柔将本太子讓給了你,可沈如墨卻千方百計想要阻止你!簡直可笑,誰對你真的好你分不清楚?如今卻處處針對玉柔!”
夜陌淩恨得咬牙切齒,如果不是玉柔的相讓,當年沈青鸾還能嫁給他?
那時候沈如墨在坐什麽,聽聞沈青鸾出嫁之日,沈如墨還想以頭撞花轎阻止她的離開。
若是當年沈如墨真的阻止了,他是不用受幾年對玉柔的相思之苦,倒是這沈青鸾,豈能嫁給他這麽好的男人?
“如墨阻止我?”沈青鸾怔了怔,當年如墨身子虛弱,一直沒能離開房門。
她将要成婚的那幾日,也沒能見到他。
爲何夜陌淩卻說沈如墨阻止了她?
“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夜陌淩諷刺的勾了勾唇角,“你的好弟弟,爲了阻止你嫁入皇子府,在你出價的那一日,頭撞花轎,奈何你心狠,硬是沒有下轎看他一眼!”
沈青鸾的心猛地一抽,疼的近乎抽搐。
原來她出嫁的時候,如墨想要阻止過她。
可惜……
她那會兒被下了藥,迷迷糊糊的,又被綁着,隻聽到花轎動搖了一下,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原來是如墨……
她到底背着她承受了多少的苦!
沈青鸾閉上了眼,心肝兒都在疼,她疼的身子顫栗,放在兩旁的手死死的攥成了拳頭。
“沈青鸾,你必須去和父皇澄清,是你在誣陷玉……”
砰!
這話還未曾落下,一記拳頭猛地迎頭而來,正中鼻梁骨。
夜陌淩隻感覺鼻血飛揚,整個身子都倒飛了出去,砰的一聲砸在了牆上。
他驚駭的擡頭,目光死死的盯着迎春樹下的那一襲絕色之姿。
輕風淺揚,沈青鸾的衣袂在風中揚起。
她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黑眸之中帶着讓人膽戰心驚的恐懼。
“沈青鸾!”
夜陌淩反應了過來,怒喝了一聲:“你敢對本太子動手,你……”
啪!
沈青鸾一腳落下,踩在了夜陌淩的胸膛之上。
夜陌淩噴出了一口鮮血,俊臉猙獰。
因爲夜臨天不許他再來找沈青鸾,是以他這次是偷偷的跑出來,沒有帶一個侍衛,以至于如今被沈青鸾踩在腳底下,都沒有一個人幫助她!
憤怒,怨恨,殺機,無數的情緒從夜陌淩的眸中湧動而出,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沈青鸾的容顔,像是要将眼前的女人大卸八塊。
沈青鸾面無表情,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夜陌淩:“沈家的人,還用什麽手段欺負了如墨?立刻告訴我,不然……我今天讓你走不出這裏半步!”
夜陌淩咬牙切齒:“沈青鸾,你敢威脅我?”
“威脅你又如何?”沈青鸾放開了腿,俯身拎住了夜陌淩的衣襟,将他從地上拖了起來,面無表情的道,“我就算殺了你,現在有又誰能阻止我?”
她的語氣冷漠,卻讓人毛骨悚然。
夜陌淩擡眸間,對上的是一雙黑眸。
那眸子平靜毫無波瀾,黑的深不見底,帶着深邃幽然。
仿佛一眼,就讓夜陌淩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這個女人,真的想要殺了他!
她怎敢如此嚣張!
是誰給了她勇氣敢這樣威脅他!
無盡的恐懼彌漫在夜陌淩的心裏,他想要掙脫開沈青鸾的手,卻發現這女人的力氣很大,如同鐵絲一樣将他焊住了,任憑他如何用力都掙脫不開。
頓時,那一張英俊的容顔上,也布滿着驚慌。
“沈青鸾,”夜陌淩克制住内心的恐懼,咬牙切齒,“你敢如此對我,我父皇必然不會放過你,你謀害皇族之罪,足矣誅九族!”
沈青鸾轉眸望向夜陌淩:“誅九族?這确實不錯,沈玉柔也是我的九族之一,你先誅了吧,我的九族之人現在隻有那沈家,你若舍得就誅了。”
“沈青鸾!”
“我也想被誅九族,所以,你打算什麽時候誅我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