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看到沈青鸾不搭理她,眸中閃過一道冷芒,隻是那冷芒很快消散。
她的臉上帶着直爽的笑容向着沈青鸾走了過去,可她的腳像是不小心絆了一下,整個身子都向着下方栽倒而去。
沈慈驚慌失措,伸手想要抓住什麽,那一隻芊芊玉手不小心落在了石桌上,更是不小心的一掃,就将沈青鸾桌上的雪肌膏掃到了地上,摔成了粉碎。
她整個人也跌倒在了地上,雙眼汪汪的,淚水溢滿了眼眶。
旁邊的侍女急忙去攙扶她,隻有沈青鸾蹲下了身子,小心翼翼的整理着被摔碎的瓶子。
“沈青鸾,你還有沒有良心?”旁邊的一位夫人看不下去了,站了起來,怒聲呵斥道,“沈慈姑娘也是你的妹妹,你吃穿喝之前都是用的沈家的,現在她摔倒了,你還隻顧得上你那破玩意兒?”
沈青鸾将瓷瓶撿了起來,她漠然的擡起了頭,目光冷睨着站出來教訓她的夫人。
這夫人她也認得,是太傅家的夫人,與白月關系向來很好,一直巴結着沈玉柔。
她的唇角揚了揚,目光中含着笑意:“我是沈家正經的嫡女,沈慈是白月帶過來的外甥女,我是在沈家白吃白喝,那她……算什麽?”
沈慈的容顔一僵,确實,沈青鸾是沈然親生的,她是被白月帶過來之後才改姓沈。
可沈青鸾……之前都已經嫁過人了,她本來就不算是沈家人了,不是嗎?
沈青鸾連母親都沒有,而她的姨母乃是沈家夫人,所以,她吃喝用度都用沈家是正常的,沈青鸾一個沒有娘的小賤人,本來就是白吃白喝。
有什麽不對?
太傅夫人的面上帶着惱怒:“你能和沈慈姑娘比嗎?你娘已經死了,白月夫人能留下你,已經是恩德,不是讓你來欺負她外甥女的!”
沈青鸾也不氣惱,她用布包将摔碎的雪肌膏包了起來,雙眸中含着淺淺的笑意。
“柳夫人這意思是……在坐的各位若是哪一日不幸身亡,那你們的兒女留在家裏,也是白吃白喝賴着不走的人?必須給那後母的外甥女侄女等騰位子?”
雖然沈青鸾這話說的不好聽,但在場的那些夫人們聽到之後都是一怔,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她這話說的也沒錯,誰知下一刻意外是否會發生在他們身上。
若他們死了,他們的兒女留在家裏,就變成白吃白喝?就沒有資格繼續住着?
“大表姐,”沈慈的臉上勉強的揚起笑容,“柳夫人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哦,”沈青鸾恍然,“原來是個玩笑,早說我也不當真了,畢竟柳太傅在外也不是沒有外室,我還以爲柳夫人已經在等死了,好讓自己的兒女給那外室的親人騰位子……”
柳夫人縱然與白月關系極好,那是因爲白月有她能巴結的地方,實則,她也是那種決不允許夫君側榻讓别的女人睡的那種人。
隻可惜柳夫人向來沒什麽腦子,他夫君沒有納妾,卻在外有不少的外室,過着家外有家的日子,她一直都沒發現。
後來是太傅不忍了,将女人帶回來,且寵妾滅妻,讓柳夫人郁郁寡歡而死。
這樣的人,本來是該同情的,偏偏……事情沒有發生在她身上時,她說出的那些話,讓她怎麽也同情不起來……
“你胡說什麽?”柳夫人大怒,“我别挑撥我和夫君之間的感情!”
沈青鸾微笑着上前,湊到了柳夫人的耳旁:“柳巷2号,你晚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這話讓柳夫人一怔,她死死的握着拳頭,目光憎恨的瞪着沈青鸾
絕不可能!她不會信這個女人而不信自己同床共枕之人!
沈青鸾自然知道她不會如此輕易相信,她隻是在她心裏埋下一個種子而已,遲早是會生根發芽。
她又笑着轉向沈慈:“雪肌膏,三百兩銀子,賠錢。”
沈慈容顔一僵:“大表姐,你說什麽呢?什麽三百兩銀子?”
“這雪肌膏,是我剛從九生閣買的,總共三百兩銀子,你把她打碎了,必定要賠償,怎麽?白月沒有給你月錢?連三百兩都沒有?”沈青鸾面無表情的道。
望着沈青鸾淡然的神色,沈慈臉上的笑容早就已經維持不住了:“大表姐,我摔壞了你的東西,确實該賠償,但是,在這京城内最貴的脂粉鋪,也不過一百兩,何況你說的這個鋪子,我并未曾聽過。”
九生閣,這個鋪子,确實沒人聽說過。
何況什麽脂粉需要三百兩?
“誰告訴你們這雪肌膏是脂粉?”沈青鸾将手中的布攤開,将摔碎的雪肌膏呈在人前,“這是藥膏,并非脂粉,那九生閣就在西直街五号,明碼标價三百兩。”
在場的那些貴夫人們還都算有些見識,可他們從未聽過這什麽雪肌膏,更何況價格還如此昂貴。
這價格,他們也不是買不起,但凡是能來此的,哪個能沒些家底?可……就連京城最貴的長香閣内的脂粉,都隻要一百兩啊。
可沈青鸾都說到這種程度了,也不像是故意訛詐。
該不會……她是被那鋪子給騙了吧?
“什麽東西賣這麽貴?”柳夫人剛才就一肚子火,她冷笑着上前,“我倒要看看,這所謂的雪肌膏有什麽功效,畢竟,沈慈姑娘如此善良好欺負,我不能讓你把她欺負了去。”
望着柳夫人将手伸了過來,沈青鸾沒有阻止,反正這雪肌膏,最後會由沈慈結賬。
雪肌膏的香味很淡,隻有那藥香之味,柳夫人輕蔑的用手指輕輕的點了點雪肌膏,再往脖頸上小心翼翼的抹了下。
她的臉上塗着脂粉,不太适合塗抹,隻能用脖頸來試。
這雪肌膏,是沈青鸾用空間内的藥材熬制的,如果隻是用外面那些普通的藥材,恐怕是沒有辦法立馬見效。
不過,之前沈青鸾試過了好幾次,但凡是空間藥田内的藥材,明明年份和藥鋪裏一樣的,可那效果,就是比藥鋪裏買的好。
所以,這柳夫人剛擦完雪肌膏之後,她的脖子就比剛才要稍微的白了些,再加上有後頸作爲對比,這白的就會有些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