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之前,無論遲若軒還是他們公司,都覺得很穩妥。
但随着陸霄越來越紅,他的演技也越來越被公衆稱贊,遲若軒和他們背後的星光傳媒……都坐不住了。
如果說公平,學校裏的這種評選,至少比外面公平太多了。
現在陸霄已經比遲若軒紅,要是在外面,他們根本想都不用想。
而在學校裏……還真不一定。
如果這個機會都不能抓住的話,遲若軒以後哪還有這麽好的機會出頭?
再說都準備了這麽久,換誰也不甘心。
“一定要把陸霄壓下去!”
所以,才有這個新舉動。
而這次拍攝,也同樣讓星光傳媒付出了一些,才讓系裏同意。
當然不是讓給錢,但也差不多,比如助學,比如校企合作,比如演出機會等等。
今天的表演,他們發揮的很好。
《崔迪公爵》原本講的是歐洲中世紀的一個故事,但在改編後,變成了華夏戰國時代的故事。
雖然崔迪是音譯,但也能當華夏名字,所以就直接用了。
一個叫做崔迪的公爵發現自己的妻子背叛了自己,跟自己的馬夫有了關系,但他沒有處理兩人,而是給馬夫放了個假。
馬夫從公爵府出去後,就遭到殺手的暗殺。
事後收到馬夫死亡消息的公爵夫人,決定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但一段時間後卻發現,自己被下的毒藥一點點弄垮了身體。
就在公爵以爲徹底解決了之後,他卻遭到了兒子的背叛,原來,公爵夫人臨死前告訴兒子他的身世。
公爵憤怒之下把兒子處斬,但沒多久,一封信突然出現在公爵府裏。
信是公爵夫人寫的,隻有九個字:我騙了他,但他相信了。
明白過來的崔迪公爵,崩潰了!
劇情就是反轉再反轉,舍棄一些邏輯,在表演時加了一些誇張的伴唱聲來凸顯人物心理。
但情節明快,每一場轉折,都帶來一個崩潰的人,讓觀衆一直被吸引着帶入。
不過正因爲節奏快,所以他們這場話劇,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就結束了。
那個公爵夫人當然不是林琳演的——她倒想演,但遲若軒沒答應,說這是導演和公司定下來的。
遲若軒這麽說,林琳也沒轍。
她演的是公爵府裏的婢女,也有一些戲份,甚至她的詞可能比飾演公爵兒子的演員還多,但論出彩性就不如了,從前到後都是平的。
她的這個角色,更像一個承前啓後的旁白,以及貫穿始終的工具人角色。
林琳倒也自得其樂,因爲很省心,也不麻煩。
就像當初做作業,誰要是把最好演的角色分給她,她就特别高興,誰要是把好演的角色分給别人,她就生氣。
而這一場演下來,聽到台下的鼓掌聲,謝幕後的導師點評,那些話劇院,以及表演系教授,都誇贊有加,林琳他們心裏别提多高興了。
“優點說完了,我們再說一說缺點。”一位教授道:
場下頓時安靜了不少。
台上的遲若軒雖然臉上挂着笑,但心裏卻惱火:
“說完打分不就完了麽,還挑什麽刺,都快畢業了也不讓人安生!”
那位教授像是很清楚學生的想法,道:
“我們挑毛病,不是對你學生有什麽意見,而是畢業大戲也相當于你們的考試、作業,考試是幹什麽的?查漏補缺,讓你知道哪裏有問題,以後才好改進。”
遲若軒心裏不以爲然,臉上則微笑着點頭。
教授以爲他聽進去了,語重心長道:
“過了今天,你們就要走上社會,那個時候,的确沒人給你們挑毛病,但那個時候,别人拒絕你,連理由都不會給你,這就是學校和社會的區别。”
“是是是,老師說的太對了。”遲若軒趕緊道。
教授點了點頭:
“我要指出的問題有三點,第一個就是你沒有完全沉入進去,有些性格激烈的地方,能很好的诠釋,但平淡的時候,你就力有不逮了,爲什麽,因爲你沒有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在那個形勢下,他心裏在想什麽,應該是一副什麽樣的表情?這就說明基礎工作不夠。”
“第二……”
“第三,我們這是畢業大戲,不是你的獨角戲,但是你看看,從頭到尾,隻有你一個展示了,把别人的空間都壓縮到了什麽程度。”
遲若軒道:“老師,主角和配角的關系,難道不都是這樣嗎?”
教授道:“人家是主角和配角的關系,而你這個,雖然不至于主角和龍套的關系,但他們的戲份,也不比那個多太多。”
“你進了社會,去了劇組,戲份的多少各憑本事,但在畢業大戲上,老師想看到每個同學的展示,雖然戲份有多有少,但至少都能看明白,可你這個,裏面好幾個角色,基本就是流于形式。”
想了想,教授指着林琳:
“那個演宮女的,她從頭到尾目無表情,聲音也一樣,就算她是個宮女,也該是個活的吧?也是能演出層次感的吧?結果我看到了什麽,就看到了一個機器人。”
那一刻,林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遲若軒,笑容繃了這麽久,也繃不下去了,瞥了不遠處的林琳一眼,心道畢業也就結束了。
雖然這個教授,以及其他人都指出了一些缺點,但最後給出的成績,還是91分。
他們不是要爲難誰,隻是最後一次點出問題。
能領悟多少,就看你們自己了。
以後再想找免費的專業點評,已經不可能了。
奇異果的團隊,在台下提前布置的攝像和軌道,把整場話劇都拍完了。
專業的設備和架勢,讓那些觀看的同學啧啧稱奇:
“到底是還沒畢業就出名的,人家的畢業大戲,就是排場!”
遲若軒原本還有些不爽,知道最後91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錯怪教授了,不過他也不以爲意。
沒有去跟那些導師送别,而是去找奇異果的導演團隊。
對他來說,這些才是未來的路子,而那些,已經代表着過去。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周牧他們的車隊就到了學校的禮堂。
因爲裏面還在演,陸霄先帶他們去吃點東西。
在他們離開後沒多久,裏面就演完散場。
作爲觀衆的學校師生魚貫而出,看到門口停着一排印着浙省衛視車身的車,都有些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