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紙團上的内容,何瓊婕面色掙紮,痛苦煎熬。
血液裏的那種瘋狂躁動,攀升到一個可怕的程度,似乎随時要吞沒她的心靈。
何瓊婕意識到,自己堅持不了多久,或許兩個小時甚至一個小時,就會成爲另類的狂化物種。
“這麽短的時間,就算我告訴輔導員,也于事無補。”
何瓊婕感到絕望。
狂化症狀的解藥,天藍星沒法短期研制,鄧博士的科研隊,目前還在探究中。
等研制出解藥,黃花菜都涼了。
何瓊婕一咬牙,不再猶豫,拿起紙團上包裹的那顆褐紅藥丸,吞進肚子。
按照紙條上的注明,這是狂化症狀的臨時解藥,服用後,僅能穩住8小時。
想要後續的解藥,何瓊婕隻能聽從幕後者的操控調遣,取得信任後,才能獲得更長藥效的解藥。
一個小時後。
班上的學生紛紛起床洗漱,準備新一天的征程。
何瓊婕從床鋪上起來,感受到體内血液中一股隐隐的躁動氣息。
服用臨時解藥後。
她能夠維持理智,不用承受煎熬,甚至能将那股狂躁力量激發爲己用。
等同于說。
何瓊婕的戰鬥力,提升了一個小台階。
何瓊婕眼中的憂慮,卻大過驚喜。
她的生死命運,掌握在幕後真兇的手中。
如果不想變成非人類的狂化物種,隻能任由對方擺布,完全陷入被動。
上午八點。
9班同學在農院空地裏集合。
按照歐陽定昨天宣布的規定,農場不再給大家提供夥食,包括早餐。
不過。
邬場主還是好心爲每人發放了一杯溫牛奶,不至于讓大家饑腸辘辘的去打野尋找食物。
“這是我們農場母牛擠得鮮奶,純天然無添加劑。”
邬場主樂呵呵的道。
同學們十分感激,農場主真是個好心人。
歐陽定睜隻眼閉隻眼,倒沒有在這點小細節上壞大家心情。
“這是前兩天擊殺狂化動物的戰績榜。”
歐陽定接過一杯牛奶,在群裏發了一個表格。
由于昨天接連出現意外,兩名學生遭到偷襲,歐陽定甚至打算向學校申請取消這次班級實踐。
但那詭異焦化詛咒的事件,引起校方的興趣,今天就會派導師過來考察和指導。
戰績榜排名一出,全班同學掀起了驚瀾。
第一名:羅亮,865分
第二名:陳立奎,535分
第三名:大衛·安東尼,425分
第四名:梁學全,408分。
……
第十二名:于鋒,47分。
第十三名:董夢瑤,39分。
……
“這也太假了吧?”
“前幾名都是幾百,是不是數據統計出錯了?”
“我眼睛花了?前四名都是217寝室?”
“如果數據是真的,絕逼是開了挂。”
同學們炸開了鍋,嚴重懷疑。
“我……十二名?”
于鋒一副日了鬼的模樣。
他首日還是第一名,領先羅亮一倍的戰績分。
結果僅僅過了一天時間,他從第一名掉到十二名。
離譜的是,前四名被羅亮寝室四人包攬,這是什麽鬼?
有心人會發現。
榜單前十一,都是昨天負責保護科研隊的同學。
昨天,羅亮負責帶隊10人,保護科研隊。
按理說。
保護科研隊,枯燥乏味,不能到處去擊殺狂化動物,戰績應該下滑才對。
可事實恰恰相反。
“哈哈,昨天在兩大狂化源擊殺的蛇蟲,飛禽,都算上了戰績。”
陳立奎和梁學全樂得合不攏嘴。
這兩個狂化源,狂化物都是紮堆出現。尤其是第一個水田狂化源,那些蛇蟲蝦蟹,體量小,擊殺難度比正常的狂化動物,猛獸,要簡單幾倍。
1級超能者的戰力,一擊打在群堆裏,運氣好都能滅幾隻。
“數據由手環檢測,統計無誤。”
在一片質疑聲中,歐陽定一會定語,給出肯定答案。
“昨天,羅亮他們保護科研隊,承擔了風險,這是理應獲取的戰績……”
随後,歐陽定簡單說了下昨天科研隊遭遇的危險。
同學們聽了,驚歎之餘,不由羨慕羅亮等人的好運。
“真是走了狗-屎運……”
于鋒恍然大悟,心頭忿恨,懊悔。
早知如此,他昨天怎麽也要搶下這個差使。
好在。
保護科研隊的任務,是由羅亮、于鋒、董夢瑤三個2級新生王者輪流帶隊。
“歐陽老師,我今天準備帶隊保護科研隊。”
于鋒主動請纓,面露期待。
他相信,如果昨天是由自己帶隊,戰績可能比羅亮更好。
歐陽定含笑應諾,支持學生之間的競争和激勵。
于鋒很快挑選到十名同學,幹勁十足,去科研隊那邊報道。
“怎麽不是羅亮,換人了?”
科研隊的棕發男和金發女幾人,失望的樣子。
“這是正常輪換,我也是班上三大2級之一。”
于鋒臉上陪笑,心裏憋屈,卻不敢頂撞。
萬一科研隊不爽,不要他随行保護,于鋒也沒法子。
“好吧。”
棕發男一副勉爲其難接受的樣子,目光還時不時看向另一邊的羅亮。
對羅亮強大莫測的實力和手段,科研隊的人深有體會。
農院裏。
同學們喝完牛奶,陸續前往野外。
何瓊婕牛奶喝完大半時,發現杯子裏有異樣。
杯子底部,浮現一行淡紫色字體:
“去衛生間。”
這幾個字體,出現不到四五秒,消失不見。
何瓊婕心裏一突。
感受到血液中隐隐的狂躁氣息。
她面帶苦澀,自己别無選擇。
“你們等下,我去一趟洗手間。”
何瓊婕對兩個女室友道。
農院裏的洗手間,分爲男女兩個小房間。
何瓊婕進了女衛生間,發現裏面空無一人。
她稍松一口氣,這肯定是幕後操控者對自己的一次試探。
“你還算老實,沒有玩花樣。”
忽然,一個嘶啞低沉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何瓊婕心頭大跳,
還不待她反應過來。
頭頂隔闆推開,落下一個怪面男子,從背後一把将她摟住。
“你……”
何瓊婕聲音抖顫,忍住了驚叫聲。
即便不回頭看,她便能确定,對方是昨天對她下手的怪面男子。熟悉的聲音,還有那觸感一樣的粗糙老手,已經劃到她裙子的開衩處。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何瓊婕強忍惡心和反胃,哀求的看向對方。
她表面慌張,心裏尚有一絲冷靜,打量對方的面容,試圖尋找一些蛛絲馬迹。
怪面男子的面部,貼了一層超薄皮質面具,表面有些刻意的褶皺,看起來很粗糙,讓人難以分析面部輪廓。
那雙眼瞳裏,充斥着貪婪,玩味,是一種打量獵物、玩物的眼神。
“隻要你聽從吩咐,乖乖服從。後續我會給你長期解藥,往後不僅能在世上好好活說,還能掌握狂化力量。”
怪面男子啧笑一聲。
“你有什麽吩咐?”
何瓊婕身體僵硬。
“我同學還在外面等待,如果太長不出去,她們會懷疑。”
她擔心怪面男做出更過份的事,對方一雙老手,正在肆無忌憚的上下侵略。
“我要你辦點小事情……”
怪面男嘴巴貼在她耳邊,低聲叙述了幾句。
“你……你要對董夢瑤下手就罷了,爲什麽還要對付羅亮?”
何瓊婕聽完,滿臉驚惑。
她知道,幕後操控者和連環失蹤案是同一個人。
對方圖謀美色,想設計擒拿董夢瑤,何瓊婕可以理解。
其實在内心裏,何瓊婕對此甚至有一絲不承認的期待。或許是想找個受害者分擔下,又或者是平日裏對董夢瑤這種完美女孩的嫉妒。
但是,怪面男子還想對羅亮下手,何瓊婕有點難以接受。
羅亮是她欣賞仰慕的男生,先前還救過自己一命。
于情于理,何瓊婕不想讓羅亮遭殃。
“放心,我并非想對羅亮下毒手。”
怪面男子眼中掠過一絲嘲諷,完全洞悉到何瓊婕内心的想法和陰暗面。
“但是這二人時常一起,互有照應。想把董夢瑤弄到手,先要給羅亮帶來點‘麻煩’,讓他騰不出手來。”
怪面男解釋道。
“你先去吧,在周邊一片,我随時能和你聯系。”
怪面男子松開手。
“那好吧,你要說話算數,完成任務後,給我長期解藥。”
何瓊婕咬牙,稍微整理了下衣裙發絲,走出衛生間。
她并不完全相信怪面男子的承諾,當前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羅亮,屢次壞我好事!先後害死了老四,老三。”
怪面男子目送她離去,眼中浮現陰鸷,閃爍冰冷憎恨。
老四,就是最先偷襲試探董夢瑤的狂化巨狼,莫名其妙死亡,怪面男懷疑是輔導員歐陽定出手。
老三,則是那隻赤黑巨禽,在羅亮去救何瓊婕時,偷襲探險隊,死于一柄神秘斷劍。
“我要讓你身不如死,讓你眼睜睜看着那個仙女般的女友承受胯下之辱……”
“北辰天才又如何?事成後我将遠走高飛,隐姓埋名重獲新生,誰也奈何不了。”
……
何瓊婕走出衛生間,跟兩個女室友會合。
她在衛生間裏,也就逗留了一兩分鍾,除了衣裙稍微有點皺,兩個室友并沒多想。
何瓊婕三個女孩組隊,一起出了農院。
何瓊婕走出農院時,下意識打量農院裏的一些人。
包括邬場主,一些農夫,長工等。
她懷疑,那幕後操控者,就是這個農莊的人。
何瓊婕本來覺得,邬場主嫌疑最大。畢竟她先後在帳篷,牛奶裏,得到了紙條和提示。
幕後者又是從衛生間頂闆上跳下來,顯然對農莊裏的環境了如指掌。
如果是農莊主人,行動很方便,一切也解釋得通。
但是,望了一眼坐在院子口的邬場主,何瓊婕很快又将他排除了。
因爲她進入衛生間前,邬場主在院子裏。
她出來後,邬場主去了院子口,根本沒空閑去農院内部的衛生間。
總不會是瞬移,分身術吧?
如果真有那等實力,想對2級的董夢瑤、羅亮下手,不是手到擒來,哪需要費這麽多周章。
何況,邬姓農場主是個瘸子,拄着拐杖,行動都不方便。
所以,何瓊婕暫時排除了邬場主,懷疑農場裏其他的人,譬如不起眼的農夫,長工。
……
當天上午。
9班同學,依舊在農場野外間尋找擊殺狂化動物。
這是班級實踐的第三天,狂化物的數量和實力,依然有增幅。
科研隊上午又找到第三處狂化源,是一個池塘。
這處池塘裏,沒有出現大量狂化物種的情況,隻發現了上百隻魚蝦狂化物。
于鋒帶領的隊伍雖然有收獲,可遠遠沒達到預期。
時間到了正午。
一架小型飛輪,降臨農院裏。
飛輪裏走下十餘人。
分别是兩名導師,幾名助教,一些大四學生,修爲最低的都是2級先天級。
“古霖導師,容導師。”
歐陽定在飛輪前迎接,對爲首一名白須導師,一個花裙小女孩行禮道。
古霖導師,就是上次阿諾德綁架事件中,跟羅亮三個受害者交涉過的談判者之一。
另一個花裙小女孩,隻有一米三身高,看似是個八九歲的小女孩,面容很嬌嫩,但神态很老成,說話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花裙小女孩,是學院裏精通詛咒,巫術,神秘學的導師,實際年齡未知。
見到這兩位導師到場坐鎮,歐陽定如釋重擔。
有兩名導師帶領的“援兵”,再大的麻煩也不用擔心,至少不用自己抗。
雖然說,兩名導師的主要目标,其實是針對原始森林裏詭異的焦化詛咒事件。
“你先前的報告中,這裏有一名本地的農場主,還有超能警衛隊長坐鎮,怎麽沒看到人影。”
古霖導師問道。
歐陽定答道:“戴森警官在忙案件的事,邬場主聽說去鎮上采購東西了……”
古霖導師并沒有糾結此事。
“别浪費時間!快帶我們去詛咒的事發地。”
花裙小女孩“容導師”,聲音細嫩,急不可耐的道。
“是。”
歐陽定連忙應諾,可不敢得罪這位精通詛咒,神秘學的容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