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太陽已經破碎,碎片有一大部分已經沉入了永暗之河當中,站在河面上, 布萊德還能看到虛無河水深處閃爍着光芒的太陽碎片。
印加太陽門已經被永暗之河同化的差不多了,也沒有了再掙紮的可能。
源質與源質也是有強弱之分的,布萊德意識到這點。
“永暗之河的‘死寂’明顯強過了光之鑰的‘命運輪回’。”
他觸碰着溫暖的太陽,太陽污染緩緩被他衣袍上若隐若現的金色絲線所吸收。
命運途徑的魔藥‘幸運者’正在飛速消化,布萊德也總結出了魔藥消化的另一種方法。
隻要和魔藥所對應的源質待在一起夠久,那麽魔藥也是能消化的, 不過這個過程非常緩慢, 除非是像他這樣通過吞噬的方式汲取源質的力量來對魔藥進行消化。
——不過至今爲止應該也沒有人敢這麽做, 不懼源質污染的人,除了他之外應該就沒有其他人了。
“雖然說不懼污染。”布萊德看了看四周不敢靠近的,徘徊在破碎太陽周邊的那些亡靈,“實際上也隻不過是讓這些家夥忽視我的存在罷了。”
他現在就像是寄宿在源質身上的毒瘤一樣,通過汲取源質的力量進行自我成長。
但很顯然,他沒有操控源質的能力。
通過黑色鐵門打通一條直通永暗之河的門戶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布萊德也不求其他的,隻希望永暗之河能自關鍵時刻幫他一把。
比如說面對印加太陽門的時候,布萊德就利用這扇打開的門戶坑了一把那時的印加太陽門和克塔斯·韋恩。
靈性沉寂了好久,最初的太陽内依舊沒有動靜。
“看起來已經‘沉寂’了。”
看着眼前破碎的太陽,布萊德沉思了片刻。
克塔斯·韋恩是命運途徑的序列2,他身上應該還帶了一絲那不可名狀之物的神性,按理來說應該不會這麽快就被永暗之河同化了才對。
“看來這位序列2當時受的傷比母親描述的還要嚴重的多,要不然不可能在最初太陽都還沒被永暗之河同化,他就先一步進入了‘沉寂’的狀态。”
最初的太陽已經成爲了永暗之河當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永暗之河和印加太陽門,這是兩種源質,現今不是永暗之河同化了印加太陽門,就是印加太陽門燒穿永暗之河。
當然, 結果已經顯而易見。
布萊德向後退了幾步,黑袍身上閃耀的金色絲線也迅速被黑色所遮掩。他轉身,手中也多處了一個用他的靈性所編織而成的黑色小盅。
永暗之河,看上去雖然是一條筆直的虛無長河,但這裏可不簡簡單單的隻是看上去那麽簡單罷了。
布萊德能感覺到不少的魂靈沉積再永暗之河的河低,這些魂靈不可驚醒,不可動擾,即使他被永暗之河的污染所忽略,也必須要小心翼翼的躲開某些沉積在這裏的強大存在才行。
比如說那位冥皇,冥皇薩林格爾。
被這位撞見布萊德覺得他估計也隻有逃的命。
布萊德彎下腰,手指之間碰觸到腳下踩着的虛無的長河河面,一陣波瀾向遠處波及,但并沒有驚擾到遠處的生靈。
手指劃過水面,布萊德感受着指尖傳來的觸動,緩緩閉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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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性沉寂入永暗之河的深邃河水當中,那種靈性的觸感不同于任何感受,布萊德覺得自己所碰觸的并不是虛無的河水,而是凝聚着無數曆史與過去的璀璨光陰。
永暗之河……這條河流本身就隐藏着無數的秘密,也絕非是一次兩次能夠探索的清楚的。
“看起來以後還得想辦法進來看看, 總覺得這條河流裏似乎還隐藏着什麽恐怖的東西。”
黑色小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撈起了虛無河流中的兩滴河水,布萊德看着與黑色小盅毫不相容的虛無河水,默默将其連帶着黑色小盅放進了自己鬥篷内側的口袋當中。
這件黑袍本身就具備了一定的儲存功能,布萊德利用自己的超凡力量擴增了一下口袋内的存儲空間,也就是說他身上能裝下的東西絕非表面上看的那麽簡單。
“看起來倒是感覺良好。”
之前的那兩滴永暗之河的河水一滴用作了魔藥的附加材料,另外一滴則用來構建與永暗之河相互連接的通道了,現在新收集到兩滴則被布萊德妥善保管,打算以後見勢不妙,或者遇到真實造物主一流的送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讓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總不能不分享這種快樂不是?
離開永暗之河的時候布萊德回頭眺望了一下那輪破碎的太陽。
“克塔斯·韋恩,真的已經死了吧。”
他想。
摸了摸自己的左眼,左眼給予他的反饋也是如此,在最初太陽内已經不存在其他的東西了。
“如果說在最初太陽和永暗之河下還能夠存活下來沒有失去自我,這位序列2,也真就太可怕了。”
布萊德搖了搖頭,将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驅逐出去後這才緩緩關上了這扇厚重的黑色鐵門。
連接永暗之河和現實世界的渠道已經閉合,布萊德站在黑色鐵門前望着已經暗沉下來的天空,绯紅之月柔軟的紅光照耀在身上,卻顯得分外的舒暢。
布萊德深吸了一口氣,感受着空氣中傳來的泥土和鮮草的氣味,擡腳,向遠處朦胧的拉姆德小鎮走去。
而此時,随着黑色鐵門的關閉,永暗之河與外界隔絕,整個世界重新恢複道死寂的時候。
永暗之河的深處,那虛無的河水之上正緩緩漂浮着一具‘屍體’。
‘屍體’已經幾近破碎,渾身上下找不出一塊好的血肉,但他依舊‘活着’。
或者說,他無法死去。
我是誰?
我這是在哪?
這裏是哪裏?
身體無法動彈,永暗之河的污染正在一點點的讓本就意識混沌的克塔斯·韋恩無法集中精力。
最初的太陽已經破碎,永暗之河污染的出現讓他的所有後手失效,能夠活到現在也隻是因爲來自堕落母神的一絲神性讓他得以保持現狀。
但也僅僅隻是保持現狀罷了。
無法蘇醒,意識沉眠,等待他的隻有永遠漫無目的的漂流下去,或許到某一刻他會被沉積再河水深處的亡魂們拖入水中,徹底與這裏融爲一體,也或許,他永遠隻能以這種狀态存活,意識混沌,無法清醒,同樣無法安眠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