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拂過大地,微風吹拂,帶來少許秋季的涼意。
現在的貝克蘭德,或許還并沒有進入秋季,但現在已經能夠聞到秋天的氣味。
多伊頓爾狂歡日,是爲了慶祝距今三百年前的多伊頓爾将軍遠征南下,得到了大片土地,爲魯恩王國帶來了黑麥種子與薯蓣,緩解了當時糧食危機,并且凱旋歸來的日子,這一天魯恩王國的各大學校,包括黑夜女神教會,風暴之主教會,以及蒸汽與機械之神教會名下的各大修道院和周日學校,各個城市裏的中高校,都會放假一天,以祈禱來年糧食的豐收。
而貝克蘭德素有‘希望之地’‘璀璨明珠’等一系列的美譽,在這一天自然她也喬裝打扮了起來,最爲顯眼的就是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各處吆喝的商販們。
青年行走在陰暗逼戾的小巷當中,漆黑的鬥篷将他的全身包裹,他行色匆匆,似乎正在趕路。迎面走來的兩個一臉醉醺醺的中年大漢,就在二者即将撞上的時候青年腳步微錯,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在兩個中年大漢身旁穿梭而過。
鬥篷帶起的風吹拂而過,其中一個大漢一臉醉意,他稍顯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巴,随後打了個嗝。
“奇怪,嗝,我怎麽感覺渾身涼嗖嗖的。”
他自以爲小聲的自言自語實際上再大聲不過了,但這一狹小的巷子裏除了剛剛與他們錯身做過的黑袍青年之外就再也沒有他人,即便他在大聲喊叫,除了引起地上是不是爬過的小老鼠以及一些不可名狀的小動物之外,就再也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威克遜,你是不是喝多了?”
酒友調侃的聲音也同樣不加掩飾,那中年大漢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哈哈大笑,“哈哈,瞧我,瞧我。”
“走走走,克諾那邊最近不是又進了一批新酒嗎,現在過去應該還來得及。”
兩人勾肩搭背的離開了小巷,一同融入了外面熱鬧非凡的街道當中。
此時,沒有人注意到,也沒有人注意過,穿着黑袍的青年無聲無息的已經快步走到了小巷的盡頭。
那裏有一扇低矮的門,青年敲了敲房門,等待了片刻,房門應聲而開的時候黑洞洞的門縫裏出來了一隻黑黝黝的眼睛。
如果稍微有些膽小的人看到這一幕,至少也會吓得下意識一個哆嗦,但黑袍青年卻仿佛沒有看到周圍的情景是有多麽的吓唬人,他就像是無知無畏,初生的牛犢一般對着那隻眼睛的主人隻是颔首。
“有什麽事?”
眼睛的主人用一種極爲銳利的目光盯着眼前的黑袍青年,似乎在打量他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我有些事情想問一問你們老闆。”
青年說到,同時非常上道的從自己的衣兜裏拿出了兩枚金鎊,遞到了眼睛主人的面前。
或許是因爲他的上道,或許是因爲眼睛的主人原本的心情比較愉悅的原因,門縫裏的人并沒有過多的詢問,在伸出幹癟的手接過青年手中的兩枚金鎊之後很大方的打開了門,讓門外的青年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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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低着身子走進房門,而在他進入門口,眼睛的主人見外面沒人,便砰的一聲便将門關了起來。
“燈在那邊,自己拿上一盞後向前走五十步,哪裏會有人接應你。”
空蕩蕩的房間沒有絲毫光源,但青年就好像能在黑夜裏視物一般,非常準确的找打了眼睛主人所說的燈,随着一點火星的點燃,蠟燭燃燒起淡淡的昏黃的光,這才驅散了周圍的黑暗。
“非凡者?”
眼睛的主人有些驚訝的開口,在蠟燭的燈光亮起之時布萊德對着他早已看清的年邁老者點了點頭,随後朝着身後一條甬道走去。
老者看着青年向前走的動作,正要提醒他遮掩自己的面容,他自己的身體卻忽然晃了晃。
随着蠟燭的光越走越遠,重新被陰霾所包圍的老者有些呆呆的坐下身來,他似乎有些疑惑自己爲什麽站着,但随即老者搖了搖腦袋,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閉起了有些渾濁的眼睛。
他已經忘了剛剛出現的青年,連堆疊在角落裏的蠟燭少上了一隻,也都沒有發現。
五十步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也不斷,在這期間布萊德拿出了一份清單,又從鬥篷内側的兜裏拿出了一支纏繞着黑紅色血絲的羽毛筆,像是完成任務一般的給清單上的一條文字後面打上了一個血紅的勾。
“因蒂斯共和國前幾天有數個城鎮發生了永恒烈陽的信徒發生了暴動事件,據此永恒烈陽教會并沒有做出解釋,因蒂斯共和國首席執政官将會對此與永恒烈陽教會的高層開展談話。”
“據某些不想透露姓名的非凡者所言,最近的依靠靈性和靈界所進行的占蔔都出現了不同程度上的差錯,雖然說占蔔本身就有一定的不可預知性和不确定性,但如此大範圍的差錯依舊引起了各大教會的注意。”
等等等等,印加太陽門爆炸依舊在持續發酵中。
想到印加太陽門的時候,布萊德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左眼邊上那一條在左眼關閉時并不算顯眼的放射狀細線。
幾條血絲随着布萊德的手也跟着動了動,纏繞在他的指尖與接觸到的皮膚上,感覺微涼,卻又讓人放得下心。
“印加太陽門的爆炸讓整個太陽教會分崩離析了,克塔斯·韋恩應該也算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想起之前筆仙帶回來的某個女孩,布萊德眼睛微動,似乎想到了什麽,嘴角微微揚了揚。
祖蒂·弗蘭,這孩子也真是命大。
母親和筆仙各自都檢查過這個孩子,已經确認了那條水銀之蛇并沒有對這孩子做什麽特别的事,好似隻是單純的将她送給了筆仙。
但布萊德覺得有,水銀之蛇一定是對弗蘭做過了什麽,隻不過母親和筆仙都沒有檢查出來。
他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
這隻左眼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這也是他敢于質疑母親和筆仙判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