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攢着一絲從剛剛那飛上來的砍刀上截取下來的怪物的靈性,羊皮卷展開,布萊德直接把這一絲靈性摁了上去。
“同屬于寂靜嶺的怪物,我就不信一群對付不了你一個!”
布萊德獰笑,他想的非常好,既然都是寂靜嶺裏自阿蕾莎産生的怪物,那麽久一起狗咬狗吧!
陰影當中似乎有東西在騷動。
瘋狂堕落的靈性印在了羊皮卷之上,暗紅色的絲線以一種常人無法察覺到的方式化爲成百上千道流光飛向寂靜嶺的每一個角落。
此時此刻,或是沉睡,或是醒着的怪物都在迅速朝着他們這裏趕來。
天空烏雲壓頂,符咒所産生的雷雨雲上層無數密密麻麻的雷龍正在遊走。
轟隆!
一聲雷響,水桶粗的雷電自天空落下,恰好劈在了下方那個如鐵塔般的怪物身上。
怪物硬抗了這一下,他似乎并沒有受到傷害,隻是再一次的揚起了手上有一半成年人身高長的巨大砍刀。
“污染不滅,這個怪物就有可能會無限再生。”
布萊德手下也不含糊,黑色長袍在暴風雨之下飄蕩起伏,但周圍的雨水确實沒有一滴落在他的身上。
如果仔細看去的話,就能發現這件以深黑爲基底的黑色長袍之上此時繡着了猶如太陽光束般耀眼的金色絲線,隻不過這些絲線隐藏在了黑色長袍上那薄薄一層的灰白色霧氣之中,很容易就會被忽略過去。
但就是這不起眼的金色線條,其中蘊含着一種瘋狂的,恐怖的,虔誠的,充斥着無數先人血汗的呓語。
隻需要稍稍接觸到這一絲截取自太陽門扭曲光束的污染,那麽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會精神徹底崩潰,變成太陽最爲忠誠的信徒。
布萊德不知道阿蕾莎·吉雷斯比是否能夠對付得了太陽的污染,但是他知道的是,如果在此時展露出太陽的污染,那麽很可能他要對付的人就不隻是阿蕾莎的污染這一種了。
克塔斯·韋恩雖然不在這裏,但這裏鬧出了這麽大的的動靜,身爲太陽教會的教宗,那個人極有可能正在默默注視着這邊。
筆仙不在,再對上一個序列2并不是好事。
再說……
布萊德看了一眼黏在自己左手上的悼死書,悼死書此時正在發生着一種奇怪的變化,布萊德能感覺到悼死書作爲魔藥的核心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似乎是在被他的身體吸收一樣。
原本儲存在悼死書裏面的灰白色霧氣此時正通過接觸布萊德靈性的方式瘋狂湧入他的身體當中,也有少部分的霧氣則是融入了那枚有着永暗之河一滴河水的符咒裏。
他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但是他隐隐感覺,這種變化很可能和之前他在那個大樹下找到的書有關。
一個古老的祭壇,一本沒有字的古書,大樹,星空,筆仙與那個不可名狀之物之間的鬥争,這一切都昭示着不久的未來他極有可能會接觸的東西。
狂風依舊,暴雨傾盆而下。
布萊德‘看到’無數污染正在朝着他這裏彙聚,沒過多久,那個怪物周圍就出現了許多許多他曾經見都沒見過的怪物。
像是蜥蜴一樣在地上爬動的嬰兒,長着好幾張臉的蜘蛛,渾身綁着繃帶,走路顫顫巍巍的護士,還有肚子大如酒桶,随意一走就會從體表露出一種黑色油污的胖子……
太多太多的怪物,在水中遊着,掙紮的爬向那個拿着砍刀的怪物。
布萊德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就算是污染又如何,他已經看出來了,即使同屬于阿蕾莎·吉雷斯比的污染所演化出來的怪物,也依舊會受到羊皮紙的影響。
現在,那個怪物才是它們的敵人。
咬吧咬吧,最好兩敗俱傷,然後他才好撿漏。布萊德幸災樂禍的想到。
可還沒等他心裏樂呵幾秒,那邊非常眼熟的砍刀就扶搖而上一般的向他看了過來。
布萊德:???
不是,你就不帶怕一下的?
手指微動,一下子布萊德周圍就多出了許多的泛着灰白色暗光的鎖鏈來。這些鎖鏈與那把巨大的砍刀碰撞在了一起,屬于永暗之河的污染爆發,‘死寂’的力量迅速消磨着砍刀上附帶着的怪力,不放心的布萊德則是看向了下面,就看到那個怪物直接拉起遊到他旁邊的那些小怪物就直接開撕。
開撕。
開撕……
布萊德無語了,沒了武器又咋樣,诶傻了吧,爺會手撕鬼……怪物。
有些無語,不,是非常無語。
他有些高估寂靜嶺裏這些怪物的質量了。
看着一個‘護士小姐姐’拿着針管插在那個怪物身上的時候布萊德也動了。
天空中巨大的雷電直流而下,恐怖的轟鳴聲即使隔着幾十裏地都能夠聽到,可是在這個被隐匿的小鎮當中卻是寂靜無比。
沒有一家開燈,沒有認出來觀望,除了遠處的那一棟看起來有着明亮色彩的教堂之外,這裏在找不出其他什麽與衆不同的東西。
布萊德動了。
他沒有輕易下去和對方硬碰硬,這是最不理智的做法,所謂以己之長攻彼之短,他最大的優點在于——
腦子。
嘿我有腦子你沒有,這可是緻命的!
布萊德借着雷光的掩護,手中淡金色的光芒一晃而過。
他沒有自信能用‘附加術’直接抹除掉對方的存在,那個怪物的污染級别絕對到達了半神的層次,身爲序列7的他不可能輕松抹除對方。
但是這并不代表他不能給對方使點絆子。
布萊德瞅上了被鎖鏈綁住的巨大砍刀。
這把砍刀上面的污染不小,造型猙獰恐怖,暗色的血已經幹涸,但也掩飾不了它上面帶着的暴虐之氣。
附加——
布萊德手中的淡金色光芒消失的時候,那把砍刀身上淡金色光芒也是轉瞬即逝。
‘命運傀儡絲’。
悶不做聲的,布萊德将手中僅剩的一根絲線穿過雨幕,射向下方某個正在靠近那個怪物的另一隻怪物。
關于這種金色絲線是否能夠控制以污染爲原型的怪物,布萊德并不清楚,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隻要那個污染源并不算是太強,印加太陽門的污染便很容易能夠壓制得住對方,讓怪物也能夠成爲他手上的傀儡。
如果能一次性發射成百上千根傀儡絲,那他完全就可以在這世上橫着走了。布萊德心裏有些遺憾的想到。
不過他有想,這隻是他序列7時候使用的超凡力量,随着自己序列等級的提升,這種能力肯定會繼續加強的。
這麽說起來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谷恤
布萊德想到這,手中的金色絲線動了動。
連着着一隻身上穿着淡粉色護士服,臉部時扭曲嬰兒臉的怪物忽然靜止不動了下來,任由自己的身體被洪水吞噬,沉入水中。
‘附加’。
布萊德無聲的喊了一句。
雷電不斷下落,爲那個巨大的怪物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可是來自寂靜嶺源源不斷的污染在爲他充能,對方能等,但是他等不起。
符咒的力量遲早會消耗殆盡,到時候除非他能離開這裏,要不然還是會有一戰。
如果筆仙在就好了——
布萊德想到。
天空雷雲密布,但是這種雷電明顯不能一擊劈倒對方。而且似乎随着雷電劈的次數的增加,那個怪物也漸漸不受雷電的影響了。
布萊德看着周圍的怪物是越來越少,那些怪物也很聰明,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阿蕾莎·吉雷斯比的指示,它們漸漸開始退出了這裏,不在攻擊那個怪物,反而是快速逃竄如建築的陰影當中,消失不見。
布萊德抽空看了一眼羊皮紙,上面那抹來自那個怪物的靈性差不錯要消散了。
“果然,單純一絲靈性的力量遠遠不足血肉來的要強。”
吸引仇恨這也算是詛咒的一種,不過這種詛咒需要的東西必須得是吸引仇恨者非常具有典型代表的東西,比如說血肉與靈性。
其他的或許也能夠起到作用,但是這個時間顯然不會太長。
布萊德此時也解開了壓着那把砍刀的鎖鏈。
鎖鏈因爲重力的原因,垂直向下。
沒有人發現,那把看到上一閃而逝的淡淡的金色光芒。
砍刀掉下,那個怪物确實擡起了頭,黑色的三角面具完美的遮住了他的面龐,看不清此時他适合表情,不過布萊德則是對他默默笑了笑,同時揚起了手——
一副精緻的塔羅牌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源自于極光會的一位奇迹師的封印物——
命運之塔羅牌!
“我需要這個怪物,不偏不倚的被他自己的砍刀砸中腦袋。”
布萊德手掌下翻,二十二張塔羅牌自他手中落下,天女散花一般但卻并沒有迎風飄散。
塔羅牌漂浮在了布萊德的周圍,呈現出完美的圓形将他包圍。
每一張紙牌都背對着布萊德,紙牌的背面是最爲簡單的花色和紋路,沒有人能作弊,提前做好标記來知道這些紙牌到底是哪張牌。
命運之塔羅牌。
你所許下的一切都将實現。
将一切交給命運吧,命運将會抉擇出你的未來!
‘成……立……’
一個粗糙嘶啞的聲音自他的耳邊響起,那聲音就像是漏風的皮球一樣,很難聽,但從中卻能品出一種說不出來的蠱惑人心的感覺。
如果是一般的非凡者,随着聽到這種聲音次數的增加,那個人将會變得越來越貪婪,許下的願望也就會越來越大。
這個嘶啞的聲音本身就是一種暗示,是一種污染。
布萊德并沒有在意,他聽太陽門裏面那些小瘋子的贊美聲已經聽吐了,對于這種程度的聒噪布萊德表示真的不過如此。
‘點數……十二……’
那個難聽的聲音再次響起。
二十二張塔羅牌,除了點數爲‘0’的愚者牌之外,其他的二十一張塔羅牌都代表着一點點數。
從最開始的點數‘1’,魔術師,點數2,‘女祭司’,到最後的點數‘21’的世界,從中抽出一張牌,如果該牌所代表的點數高過最開始所聽到的點數的話,那麽該願望将會成立。
反之,則會以一種扭曲的方式成立。
至于‘0’号牌,愚者。
不管需要的點數有多大,即便是需要實現願望的點數爲‘21’點,隻要抽中‘愚者’牌,那這個願望也将會無條件的實現。
——嗯,不多說了,還是讓我們贊美愚者好吧。
布萊德不知道這種扭曲的方式所代表的到底是什麽東西,不過他對自己倒是有極大的信心。
别忘了,他的序列7魔藥可是幸運者,污染則爲‘命運’。
再說了,雖然不能看牌,但是他手上命運途徑的東西還少,單純的運氣已經滿足不了布萊德了,他要搞得就是針對。
命運的塔羅牌,将一切交給命運?
他直接不講武德,把牌桌掀了!
“小乖乖,你可得争口氣哦。”
那把巨大的砍刀下落的速度非常迅速,但布萊德的動作也不慢,在看到即将落在那個怪物頭頂的時候,布萊德直接指着一張牌,手中則是捏着概率之骰。
‘開牌!’
他心中大喊了一聲。
紙牌迅速翻轉了過來,四角爲獅子,飛鷹,天使和神牛,中間飄着一位帶着月桂花環,跳着奇特舞蹈的少女出現在了布萊德面前。
‘21’點,世界牌!
這一瞬間,那把巨大的砍刀以摧枯拉朽之力急速墜了下去,原本還仰頭看着布萊德的,将周圍的怪物當紙撕着玩的怪物忽然向一旁竄去。
他似乎是想要避開那把砍刀。
但是怎麽可能!
布萊德心想我都拿出這麽多東西了我不搞死你是不是顯得我太沒用了一點?
手指上纏繞的命運傀儡絲動了動,那怪物淌着洪流逆流而上的動作頓時就是一僵。
他的身體動不了了!
此時,怪物沉入在水裏的部分,一個‘可愛的護士小姐姐’一把抱住了他的腳,手中成放着不知名物體的針管毫不猶豫的紮了下去。
一管子的太陽光束,我紮不死你!
給!爺!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