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德嘗試将自己靈性産生在手上的光芒凝成一條細線,不過不知道是因爲序列7還沒有到達這個層次的原因還是他的手法不行,每當淡金色細線凝結的時候細線又會從中間開始斷裂,重新分散成淡金色的光芒。
“不行。”
布萊德放棄了這個常識。
晉升序列7之後,他的靈性便增長了足有一倍,平時難以實現的手段現在反而簡單了不少。
說到底還是靈性的問題。
布萊德握了握拳,将超凡力量加持在拳頭上,随後向前一揮。
強大的拳勁産生了破空的聲音,布萊德眯着眼睛,他從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當中是如此充滿了力量。
“通過實現‘力量增強’這一條,我的身體素質應該能與擅長格鬥的中序列非凡者相仿。”
在對這種‘實現’進行了一番測試之後,布萊德也大緻的摸清了序列7魔藥的超凡力量是該如何實現的。
“姑且稱這種能力叫做‘附加術’好了。”
附加術,對物體進行各種狀态附加的一種超凡能力。
做完這些,布萊德開啓在自身進入序列7便已經痊愈的左眼,觀察起周圍。
“怪物的數量很少,反倒是天空與地面,這兩方的污染質量幾乎已經堪比印加太陽門内部了。”
腳下正是封印着太陽門的地方,頭頂則是,星空。
一想到星空,布萊德就想起了之前他看到的,那條龐大的水晶龍與一顆晦暗星辰之間的戰鬥。
那種戰鬥絕非他能夠參與的,污染與污染之間的鬥争非常激烈,但說簡單一些,無非就是誰污染誰的問題。
一方将另一方污染,同化,那麽就能夠決定勝負。
布萊德默默收回了看向天空方向的視線,轉而專注的望向了四周。
他在找祖蒂·弗蘭和她母親的去向。
左眼因爲布萊德晉升序列7的原因,已經能夠無數飄蕩在寂靜嶺當中那無數的白霧的影響了,因此布萊德便注意到,白霧當中還夾雜着不少的源自于印加太陽門的瘋狂呓語。
那些金色的,伴随着陣陣贊美太陽歌頌聲的呓語融入了白霧裏,潛移默化的改變着寂靜嶺當中的生命。
情況比他預料的還要糟糕不少。
布萊德将視線投放到更遠的地方,很快他就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靈性。
是祖蒂·弗蘭的靈性。
“咦?”
布萊德嘴裏發出了疑惑的聲音,他沒有看到祖蒂·弗蘭周圍有什麽怪物,同樣沒有看到阿蕾莎·吉雷斯比的存在。
那似乎是一家酒店的某個房間裏,布萊德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個房間的具體位置,黑白色的世界裏呈現出來的每個地方的數字都是有細微的差别的,經過處理,布萊德很快也就得出了那個地方的具體地點。
似乎是非常接近永恒烈陽教會教堂的一處地方。
布萊德想着,如果他現在直接以‘附加術’移動過去,應該可以安全将祖蒂·弗蘭帶回來。
隻不過這之後需要怎麽做,祖蒂·弗蘭待在他的身邊也并不安全。
還是說暫時先看管起來,等到敵人露頭的時候再給予對方雷霆一擊?
在想了片刻後,布萊德還是決定先靜止不動觀望片刻,左右祖蒂·弗蘭現在也沒什麽危險,他暫時還不需要出面去應對。
“太陽教會的人應該也在找祖蒂·弗蘭的下落才對。”
窗外此時已經重新自天空洋洋灑灑的飄下的灰燼,這預示着之前怪物橫行的那一段時期已經過去。
外面的世界重新恢複了平靜,布萊德看着地上還昏迷不醒的兩人,手中凝結出兩根金色的細線,穿過身體的保護進入到了他們的心髒當中。
‘交替贊美’。
布萊德能感覺到連接帶自己手指上的那兩根細線傳遞過來的力量,這一刻,對方的生平事迹就像是整理過後的情報那樣直接呈現在了他的腦海當中。
“序列7的超凡力量還是有些超出我的想象了。”布萊德喃喃,這種直接讀取對方生平事迹的手段不可謂不強,也就是說隻要被這種淡金色細線連接上的人,那麽對方對于布萊德而言将不會有任何秘密。
“不過也有一些弊端,以我的能力現在最多隻能連接三個,并且連接的對象不能是序列6以上的非凡者。”
這倆人,男的是序列6,女的則是序列7,恰好在他能夠控制的範圍之内。
至于被淡金色絲線控制的人會怎樣,也就是思維将會受到布萊德的掌控,逐漸變成他的樣子,所有的一切都會完全跟着他的想法走,變成一個莫得感情的工具傀儡罷了。
“等你們回到太陽教會之後,你們這樣這樣。”
布萊德在給兩人具體的任務之後就叫醒了這兩人,讓他們返回太陽教會複命去了。
至于克塔斯·韋恩會不會發現什麽,反過來找到他,布萊德倒是一點也不擔心。
他手中捏着一枚平平無奇的符咒,符咒上隐約浮現的灰白色霧氣昭示着這枚符咒的不同尋常。
克塔斯·韋恩的底氣是印加太陽門以及星空之上的那個恐怖污染,現在污染被筆仙牽制住了,印加太陽門則自身難保,他一個序列2雖然威脅依舊很大,但是相比之前還是小了很多。
他也不是吃素的,對方敢來,布萊德雖然不能打包票說能打死他,但想要逃跑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再說,對于印加太陽門而言,克塔斯·韋恩這人的仇恨度肯定是拉滿了的。
既然那個不可名狀物被筆仙牽制住了,那麽騰出手來的太陽門會不會反手給這個序列2好好地來個愛的關懷?
布萊恩走出了建築,站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而他的對面則是一個衣衫褴褛的老人。
老人的臉龐輪廓給布萊德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深凹下去的眼窩,佝偻着身體,根本沒有幾兩肉的身體,都似乎在預示着眼前這人命不久矣。
但就是這幅身體,老人卻是堅持了一個百年的時間。
渾濁的眼珠子看着出現在面前的青年,老人咳嗽了一聲,虛弱的問道:
“你是……外來者?”
“嗯。”
布萊德點點頭,他認出了這人是誰。
阿蕾莎·吉雷斯比的母親,也就是重啓世界裏的那個骷髅女人。
谷伢
隻不過眼前的老女人并沒有重啓世界當中骷髅女人可怕的力量,相比于重啓世界的她,現實當中的她幾乎弱小的有些可憐。
布萊德能看到對方身上呈現出來的數值——晉升序列7之後,太陽污染所産生的數值封鎖已經對他無效。
她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普通人而已。
布萊德手指微動,一根金色絲線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心上。可沒等布萊德将手中的但金色絲線連接到老人身上,老人的臉色就是一變,臉色有些不安的望向了空無一人街道上的另一頭。
似乎有什麽東西過來了。
隐約之間,布萊德聽到了警報響起的聲音。
“嗯?”
兩次時間的間隔爲什麽這麽短?
沒等布萊德想明白,老人以一種完全不符合她身形的速度拉住了布萊德的鬥篷。
按捺住藏匿于鬥篷之下蠢蠢欲動的鎖鏈,布萊德微眯着眼,如鬼魅般帶着老人急速進入了離他二人最近的一處建築物當中。
這裏是那所小學。
在進入到建築物裏面之後,布萊德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阿蕾莎·吉雷斯比學生時期的那一段時間經常受到同學老師們的排斥,對于老師和學生而言,阿蕾莎·吉雷斯比的存在無異于是個例,他們不留餘力的孤立着當時因爲重啓而陷入‘沉睡’的阿蕾莎·吉雷斯比的表意識,指責她是爲整個小鎮帶來災難的魔女,也爲她的瘋狂埋下了伏筆。
這所學校布萊德還沒有來得及去探索,但他知道這裏面肯定隐藏了不少的秘密。
不過他沒有這個時間,因爲有一個大家夥來了!
拖着一把巨大的看到,頭戴三角頭,身形如鐵塔般巨大的人形怪物正在朝着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他的腳下有無數類似于老鼠的東西正在瘋狂啃食着接觸到的所有東西,那猩紅的眼睛以及無法填飽的肚子根本不會讓人覺得它們是帶着和平和友善來的。
這玩意兒真的是碰見什麽吃什麽!
布萊德看到那些老鼠連地上滿含怨念的息壤都敢嘎吱嘎吱兩聲吃了吞進肚子裏。
這又是什麽神奇生物?
明明一開始是老人帶着布萊德想要遠離這個怪物的,現在反倒是布萊德帶着老人,在老舊污染的學校當中瘋狂亂竄。
“真是,窮追不舍的!”
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不管布萊德如何隐藏逃逸,那個怪物總能找到布萊德的方向,然後锲而不舍的走過來。
布萊德狠了狠心,最終還是将老人放了下來。
“我去對付那個家夥,在我回來之後,我想你應該有很多東西想要和我說吧。”
他平靜的對老人說道,老人張了張嘴,嘴裏念出的卻是“那是我的孩子。”
那是她的孩子。
阿蕾莎·吉雷斯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後悔,或者是被這片土地所詛咒的原因,她活了百年的時間,太陽教會的人視她爲瘋子,阿蕾莎·吉雷斯比不願意見她,就連怪物們都視她爲無物,她隻能日複一日的行走在這個早就不成樣子的小鎮街道上,看着那熟悉的場景,回憶着當時。
如果,如果那個時候她沒有去那麽做,那麽阿蕾莎就不會被抓去進行那場‘驅魔儀式’了。
如果……
但是事實上,從未有什麽如果。
如果一詞,隻是單純的爲自己的怯懦和悔恨所找的一個修飾的理由罷了。
布萊德左手拿着紅祭祀途徑的唯一性,右手則是拿着悼死書。
布萊德原本是打算将悼死書曾經寫死過的亡魂們全部放出來,再用永暗之河的污染來一次硬盤升級的,但就在他的手剛接觸到悼死書的時候,悼死書上的灰白色霧氣一下子就全部消散了。
布萊德:???
喂喂喂,老哥不要再關鍵時候掉鏈子啊!
布萊德看着不聽使喚的悼死書就要把它收起來,但悼死書就好像黏在了他的手上一樣,就算布萊德用淡金色光芒來處理,但依舊不見得好。
不得已,布萊德隻能這樣和那個怪物對上了。
無數老鼠爬動啃咬東西的聲音停了讓人頭皮發麻,布萊德準備好了幾枚符咒,在面對的牆壁緩緩破開的時候,他以古赫密斯語發出了一個單詞。
“‘災難’。”
符咒碎裂,龐大恐怖的靈性貫穿整個建築。
狂風與海浪的拍擊聲自布萊德的耳邊傳來,他此時已經高高飛起,站在學校之上,這才能勉強看清楚整個學校目前的狀況。
剛剛那幾個符咒制造了恐怖的風暴與海嘯,僅僅是一瞬間整個學校以及周圍不少的建築都被淹了,不管是那個怪物還是那些像是老鼠的東西,此時都銷聲匿迹,無影無蹤。
天空此時下起了雨水,雨水中又混着灰燼,看起來肮髒無比。
“解決了?”
布萊德直覺不會這麽簡單。
果不其然,頂着狂風暴雨海嘯,一把巨大的砍刀從地下直接飛了上來,目标直指布萊德的面門。
“我……”幹!
布萊德舉起手中的羊皮紙直接反手抽了回去,靈性加持在手上,以‘附加術’的形式爲他身體加大回擊力度的同時,布萊德手中還多出了一小點金色細線,連接在了那把砍刀之上。
看我不把你洗成隻知道贊美太陽的小瘋子!
布萊德恨恨的想到,然後羊皮紙直接抽擊在了砍刀上,那股怪力讓布萊德差點将手中的羊皮紙甩飛出去。
這什麽鬼玩意兒!
布萊德感覺自己的虎口絕對是崩了,就僅僅是一下力量上的交鋒,他輸的是徹頭徹尾的。
這個家夥根本不是人類該有的力氣啊這是!
怪物,尼瑪這就是個怪物!
布萊德心中爆了粗口。